畫羅裙 第三卷 一三一、心意化梅

作者 ︰ 梨花瘦

(粉紅加更)

因為對自己的想法很是得意,梅西眼中閃著激動的光,司徒遠山胸前一窒,下意識的攥緊手中的韁繩,聲音仿若帶著冬日的寒風,「他呢?我納了鳳棲梧,他要納誰?」

梅西讓司徒遠山問的一愣,「他還想納誰?他不是要娶那個敏誠郡主嗎?沒了鳳棲梧,他們二個就好好過日子唄?難道還要再納個小妾才行?」

原來是在擔心這個,司徒遠山粲然一笑,揮手往梅西的馬上抽了一鞭,那馬一聲長嘶,揚蹄就往前沖,把馬上的梅西嚇得緊緊抓了韁繩不敢松手,口中大罵司徒遠山是個神經病

司徒遠山不知道「神經病」是個什麼病,但他現在的心情太好,也不去跟梅西計較,一聲呼哨,那馬漸漸慢了下來。

梅西氣哼哼的揚鞭作勢要抽他,司徒遠山也不躲不避,梅西反而不好真的抽下去,悻悻的道,「柳色怎麼還不來?這路上就咱們兩個,應該不會找不到吧?。」

「她當然找的到,」司徒遠山輕笑一聲,「不過那也得等她有馬了以後。」

「你不是讓那個隨從給她牽以馬去了嗎?。」梅西看著司徒遠山詭計得逞的樣子,「你又使什麼壞?」

「噢,也沒什麼,我是讓常青給柳色牽馬去了,不過永樂侯府離城門那兒怎麼著來回也要一個時辰,現在城里人又那麼多。」

梅西反而生不起氣來了,司徒遠山從來沒隱藏過對自己的心思,這些無傷大雅的小手段她能接受,只是,他府中那些鶯鶯燕燕,是他們之間無法逾越的鴻溝,今天她看戲已經夠累了,對演戲實在是敬謝不敏。

隨著司徒遠山下了官道,梅西發現路越來越難走,不對,他們似乎是在上山。

「這是要去那兒啊?你知道我的馬術不好的,要是上山的話還是算了吧,我怕被摔下來」梅西緊緊抓著韁繩,不知道這匹馬對這兒的路熟不熟,她可是頭一次來。

正猶豫要不要再往上走,忽然梅西眼前人影一閃,身後一沉,「這樣行了吧?。」一個低低的聲音在耳後響起。

輕功,又見輕功,梅西也顧不得害羞,「你就這麼飛了過來?」

「是呀,」司徒遠山沒想到她居然不抗拒自己的親近,朗聲笑道,「就算現在抱著你,我也照樣能飛到山上去」

「你就吹吧,」這梅西可不相信,真以為自己齊天大聖了呢。

司徒遠山也不與她抬杠,輕踢馬月復在山道上緩緩而行。

「這是那里,你的桂山嗎?。」梅西沒話找話,說實在的雖然不是第一次和男人共騎,但還是有些尷尬。

「桂山?」司徒遠山仿若無意的將梅西籠在他的紫貂大氅之內,「你想去桂山咱們就從東邊走了,這是涪山,」說著一指遠處黑  的房屋,「那里是苦無庵,前朝的馥雅郡主就在那里修行。」

或許是太靜的緣故,梅西听出了司徒遠山聲音中的悲憫,「為什麼那個郡主為出家?」

「也沒什麼,馥雅郡主與郡馬木子藍鶼鰈情深,郡馬過世後就自請出家了。」

見梅西望著苦無庵不語,司徒遠山又道,「若不是今天太晚,你真應該去好好謝謝貞靜師太的。」

「謝她,為什麼?」月光下梅西的眼楮清亮如星。

司徒遠山控制著自己不去把她緊攬在懷里,面上帶出一絲狡黠的笑容,「因為是貞靜師太成就了梅待詔啊」

「聞雅郡主就是傳聞中那個在我的畫上看出觀音轉世的師太?」梅西一下提高了聲音,旋即沖司徒遠山了然的一笑,「是不是你賄賂她了?貞靜師太以前是個郡主的話,你們說不定很熟呢。」

「還是梅姑娘聰明,一下子就明白了其中的關鍵之處,」司徒遠山攬緊梅西縱馬向山頂沖去。

涪山並不是很高,也不算險,但這些已經不在梅西的關注之內了,「你帶我來就是要看洛邑城?」

燈火通明的洛邑城如一片光的海洋,看不到盡頭。而將洛邑分為南北兩城的廣納渠也被披紅掛彩,如一條光帶從城中穿過,極目遠眺,梅西還能看見渠中流光溢彩的畫舫,舫中的歡歌笑語恍在耳畔。

「今天家家戶戶都掛了燈籠吧?真的很美」梅西的聲音有些落寞,這樣的情景只會勾起她藏匿在內心最深處的回憶︰每次坐火車回家,在車窗內看到那那處一片燈火閃爍,就知道快到到家了。而現在,那片璀璨離自己那麼近,只要沖下去便可觸模,而家卻是再也回不去了。

司徒遠山不明白梅西為什麼會忽然情緒低落,指著洛邑城為她解釋,「廣納渠將洛邑分了南北,城北那最高最亮的地方是皇城,而城南…」

梅西打起精神隨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城南居然有大片地方漆黑一片。

「那是什麼地方,怎麼都不燃燈?嗯,不對,那是什麼?」

梅西一下驚呆了,剛才只顧觸景生情,怎麼連這個都沒注意,「梅花?」那片漆黑之處的中間,被人用燈火拼出一朵巨大的梅花,形態逼真,花瓣、花萼、花蕊都清晰可見,如一朵珠花戴在偌大的洛邑城鬢邊。

梅西猛的回頭看著一臉笑意的司徒遠山,「你帶我來就是為看這個嗎?。」

「是,你的畫畫的很好,這是我的謝禮,」司徒遠山緊緊盯著梅西,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個細小的表情。

「謝謝,」梅西眼中隱有淚意,「我很感動,只是大過節的你不該讓那麼多人家都不點燈。」

司徒遠山伸手撫了撫她耳邊的亂發,「不是那麼多人家,那是永樂侯府,我讓自己家熄了燭火,應該不會有御史彈劾。」

見梅西只是盯著那梅花不語,司徒遠山試探著攜了她的手,指著最絢爛、最明亮的地方道,「看到那花蕊沒?那是梅園,我讓人把在里面全部燃上的燭火,如果你願意,那就是你以後住的地方,而永樂侯府就是你的家。」

山頂的風仍然冷冽,卻撲不滅司徒遠山眼中的火焰,梅西不得不承認這一刻她很感動,沒有那個女孩子在這樣的柔情攻勢下會不動心,她真的很想放下心事,就這樣靠在這個男人懷里,就這一刻地老天荒。

可是她不能,二十六歲的她已不是那種被男人向句蜜語甜言就暈頭暈腦跟人走的小姑娘了,她緩緩的從司徒遠山掌中抽出手,「司徒遠山,你應該見過許多女人,你究竟喜歡我那里?漂亮?還是僅僅是因為不肯順你的意?」

「喜歡你那里?」司徒遠山的嘆息綿長柔軟,「我也這樣問過自己,起初確實是因為你有難得一見的姿色,生生將我府中那些姬妾壓了下去,也只有你才能和姐姐比肩」

梅西了然一笑,甜美的笑容月色之下綻放出奪目驚心的美,司徒遠山倒是沒有弄什麼性格好,人聰明,心地善良這樣的虛話,不然自己非把他從山上踢下去不可。

「就是這樣,」司徒遠山眼神迷朦,輕輕撫上她的臉頰,仿佛要將那迷人的笑靨掬在手中,「只要你對我笑,我真的可以將天下捧來給你」

「可是侯爺,再美的女人也有老去的那一天,你不覺得靠美貌得到男人的愛情是件很可憐的事嗎?。」月色下的司徒遠山傾國傾城,溫熱的氣息撫上她的臉頰,梅西的心一陣狂跳,撞得她下意識的想要轉過頭去。

「現在吸引我的是你這個人,你有太多讓我意想不到的地方,讓我覺得你是個謎,至于美色,也不過是錦上之花罷了,有無皆可。」司徒遠山繼續道。

讓暈乎乎的腦袋保持清醒,實在是一件辛苦的事,梅西狠捏自己一把,畢竟有些事情是不能裝作視而不見的,「侯爺,您能不能告訴我那些漆黑一片的院子里住著人嗎?。」

看著梅西的眼神從震驚、迷醉再到清冷如寒月,司徒遠山的心也隨著冷了下來,看來今晚梅西是不會給自己滿意的答復了。

「那里住著我的妾室,不過梅西,你放心,我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

「今夜,你為了我點燃整個梅園,可是卻有多少曾經讓你奉若珍寶的女人在暗夜里傷心?明年,我會不會就是她們其中的一個?」梅西實在不敢想像那些在黑暗中因自己丈夫要去討好別的女人而連燈都不能點只能借丈夫為別的女人燃起的燭光照亮的女人此刻會是什麼心情,估計殺了自己的心都有吧,如果她變成她們其中的一個,梅西不寒而栗。

「你跟她們不一樣,梅西,你相信我,」司徒遠山注意到了梅西眼中竟然帶出了一絲厭惡,一時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我從來沒有為那個女人花過這樣的心思,你相信我」

漢武帝曾為陳**築過金屋,可是不愛時,《長門賦》也挽不回君心,梅西淡淡一笑,「我相信你,侯爺,我相信你此刻對我的心意,但是,這心意到底有多濃烈,又會有多長久呢?不要對我說什麼天長地久,那是就不可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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