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遠山按下心中殺機,幾不可見的示意安風雷先帶梅西離開,他不敢去看被安風雷裹在懷里的梅西,怕自己會忍不住殺了眼前這個骯髒猥瑣的男人,「皇上,這事還是不要張揚的好,如今各府的女眷都在宮內,傳揚出去,于聖名有礙。」
景帝三兩下套上衣服,「你,山弟,你不要怪朕,是那個梅西,她趁朕酒醉前來yin*,她想讓朕冊她為妃」司徒遠山花名在外,景帝認為他只所以要納梅西為妾,不過是像他一樣,看上了這個女人少有的美色。
司徒遠山握緊雙拳,垂首道,「皇上還是快收拾一下吧,現在宴席已散,大家都等著跟皇上告辭出宮呢。」
景帝這才想起來,自己是借著更衣出來的,他听說梅西今日進了宮,就忍不住讓人將她誘到此處,「安風雷對朕是動了殺機的,朕不能就這麼饒過他,」景帝一手捂著胸口,只覺頭暈目眩,喉中發甜。
「皇上,忠勇侯現在出宮,必然會被許多人看到,您若是現在就下旨處罰他,等于是在告訴大家這件事與您有關,」司徒遠山淡淡道。
「對,還是你考慮的周到,」景帝頷道,現在最好的方法,就是自己裝做什麼也不知道,安風雷為什麼會抱了梅西出去,相信他們也不敢對外說是自己的過錯,大家也只會想是安風雷和司徒遠山之間的問題,必竟自己覬覦梅西,外臣們並不知道。
安風雷將梅西捂在自己懷里,一直向宮門處奔去,懷里人兒的顫栗就像重拳擊在他的心上,如果不是他不耐那群文臣間的無恥吹捧,想到出來透透氣,就不會看到梅西隨了個面生的宮嬪向僻靜的西宮處走去,他原想在那兒等著梅西回來,與她打個招呼,沒想到只看到那宮嬪神色鬼祟的回來,卻沒有看見梅西。
安風雷不放心的沿路去找,直到走到如意樓處,只到里面的哭聲和男人的說話聲,才會不顧一切的將門踹開,救出了梅西。
一直到了王府門外,安風雷都沒有下馬,直沖到內院才小心翼翼的從馬上跳下,現在,只有將梅西放在自己身邊,他才是最放心的。
守門的婆子嚇了一跳,「侯爺,您這是∼」
「去開了韶華院,」安風雷頭也不回道。
安風雷輕輕將梅西放在榻上,卻不知道該怎麼來安慰她,他想出去喊了丫頭過來服侍,剛一起身,就發現衣襟被人輕輕拽住,「你別走。」梅西的聲音低的幾乎听不到。
安風雷嘆息一聲,拿了條薄衾將她蓋了,看著裹了衾被依然如失了群的幼雛般瑟瑟發抖的梅西,安風雷憐惜的將她摟在自己懷里,「沒事了,你放心,以後樣的事再也不會發生了。」
梅西自打為了自己進了京城,這樣的事情就接二連三的發生,原以為有了司徒遠山,她就再也不會受半點委屈,沒想到這個自己想捧在手中用一生來呵護的女人卻又受到這樣的拆磨,安風雷小心翼翼撫模著梅西凌亂的長發,「我不會再讓你遇到這樣的事,我會一直守著你。」
梅西臉色極差,從皇宮到現在,她不敢面對安風雷,甚至不敢相信自己已經月兌險,雖然雙目緊閉,可是臉上的淚水就沒干過,
「這兒是王府的韶華院,你在這兒安全點兒,不會再有人來害你,我剛才已經讓安管事去叫柳色了。」安風雷端過架上的銅盆,絞了帕子輕輕幫她擦試臉上的淚痕,他盡量放輕力度,不去踫角梅西臉上的嚙痕,那些牙印現在已經青紫一片,梅西輕輕偏過頭,她現在昏昏沉沉的,可被下赤luo的肌膚在提醒她剛才自己曾經遭遇過什麼,「幫我拿件衣服過來吧。」
安風雷出去吩咐一了聲,過了一會兒便把梅西抱到另一間房中,屏風後的大木桶熱氣騰騰,「你洗一下吧,衣服熱水已經都準備好了。」
幫梅西掩上門,安風雷環顧韶華院,這個地方他已經很久沒來過了,看來丫頭們還算盡心,韶華院依然保持著當初的原貌,庭前的合歡冠蓋如傘,再過兩個月就會開花了,安風雷心中一痛,如果當年自己也能及時趕到,或許瑛南就不會離他而去。
「侯爺,王妃請您過去。」一個青衣小丫頭過來傳話,安風雷無奈的皺了皺眉,囑咐韶華院的丫頭要好好服侍梅西,才移步到榮安堂。
靖北王妃在宮中還未散席,就看到有內侍飛奔來向皇後稟報什麼,待皇後將她叫到近前才知,原來是自己的兒子忠勇侯從內宮抱了個女人縱馬而出,不由心中大駭,這宮中都是皇上的內眷,就算是個小小的宮女,那就是抄家的罪過。
「到底是怎麼回事?」王妃的服色太過厚重,靖北王妃已是滿頭大汗,可是卻顧不得將衣服換下,摒退眾人急急問道,「你做了什麼?好好的怎麼會有那樣的傳言出來?」
「是梅西,」安風雷惦記梅西出來見不到自己會害怕,直接答道,「梅西在宮中被人騙了去,幸虧被我發現了才不至被辱。」
在宮中侮辱司徒遠山未進門的妾室?靖北王妃聲音一抖,「那是司徒遠山的家事,你怎麼可以強出頭?」自己這個兒子都年近而立了怎麼一提到那女人就這麼沖動?
「如果當年有人能強出頭,或許瑛南就不會死,」安風雷眉宇間盡是悲涼,「這些年我忍的夠久了∼」
听到兒子的話,靖北王妃已經面色如土,瑛南當年的事,王爺雖然沒有明說,但事情的原委她心里也是清楚的,「當年的事是我們對不起瑛南,但既然為了大局你忍了下來,如今就更不該冒然行事,要知道你父親還在北疆,就這王府上下也有幾百口的性命」兒子如今一人在京中,毫無倚仗,現在簡直就是將刀柄交到了皇上手里。
「不如您帶了家人到苦無庵去住兩天吧,」安風雷輕聲道,如今不知道景帝會怎麼對付自己,但他是藩王之子,非奉旨不得出京,可就這樣束手就擒,讓人屠戮滿門,安風雷深吸一口氣,安家自大魏開國以來就世守北疆,忠心不二,就算周後在進對安家也多是拉攏為主,如今卻被景帝逼的步步後退,並不是他們怕了這個貌似斯文的皇帝,他們的退讓只是為了黎民不再被戰火所擾。
如果景帝真的不肯放過自己,那麼用不了多久便會有旨意下來,只要帶了梅西和母親連夜出京,到了北疆∼
「侯爺,」安管事進來稟道,「剛才國公爺身邊的常青送來口信。」
「什麼?」
「國公爺說,讓您照顧好梅姑娘,稍安勿躁,里面有他在,外面的事人家說什麼就是什麼。」
屋內水汽氳氤,梅西將自己深深埋在木桶內久久不願出來,剛才發生的事她一點兒都不願去想,但是腦子卻像要炸開了一樣根本靜不下來,而且渾身疼的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
閉上眼,景帝那猙獰的嘴臉就不自覺的浮現在眼前,揮之不去。梅西想就這樣沉下去,只到沒有呼吸,其實自己在這個異世,根本就沒有什麼可留戀的,如果這樣走了也不算什麼壞事。
「姑娘,」屏風外有人輕叫。
「柳色,」梅西霍然睜開眼,「是你嗎?。」
柳色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一接到安管事送來的消息,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卻也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
大白天的在洗澡,柳色心下狐疑,進來才發現梅西露在水面上的肌膚上傷痕累累,就連雙腕處也有兩道明顯的勒痕,大驚道,「出了什麼事?」
「是誰做的,」柳色已經帶了哭腔,轉身就要出去,「我去殺了他」
「柳色,」梅西扯了扯嘴角,她不想讓人看到自己現在的樣子,可是又實在是起不來,「沒事,忠勇侯救了我,你幫我起來吧,我實在是沒有力氣。」
梅西第一次讓別人服侍自己出浴,幫梅西擦身時看到她身上青紫的指痕,柳色再也忍不住了,抱了梅西嚎啕痛哭,自責自己沒有守在她的身邊,才會讓自家姑娘受了這麼大的折辱。
「別哭了,」梅西拍拍柳色的肩膀,「我沒吃大虧,就算你在,也起不了什麼作用的。」景帝處心積慮的想要得到自己,就算是柳色在,也會被想辦法調開的。
「姑娘,」柳色擦干眼淚,覷了一眼梅西的臉色,「不會是司徒遠山那個yin賊做的吧?。」她所能想到的只有這個人了,但又實在不敢相信,畢竟梅西用不了多久就會嫁給他的。
提起司徒遠山,梅西神色間盡是落寞,自始至終,救自己的是安風雷,看到自己受辱,對景帝憤然出手的也是安風雷,而司徒遠山,至今連半點消息也無,「當然不是,但柳色,這個人以後再也不要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