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羅裙 第三卷 二二二、做人要負責

作者 ︰ 梨花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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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兩人再次下山,司徒遠山都是悶悶的,「你真的不肯留在我身邊?其實我不是戀棧權位,」籌謀了這麼多年,一旦心願達成,他真的很想歇一歇了。

「我知道,你是放心不下最親的人,而且現在新皇還小,時局不穩,」梅西坐在馬上,俯視著為她執轡的司徒遠山,「而我只想要自由自在的生活。」她不忍心將真話說出來,過什麼樣的生活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跟自己一起生活的那個人,但經過種種,她清楚知道他不是自己尋找的人。

「有件事你若是知道了不要生氣,」世事難料,自己可以一件事做十幾年,現在也一樣,司徒遠山似乎想通了,翻身上馬不顧梅西的反對將她摟在懷里,揚鞭笑道,「我還是無法放手,我要讓你再點一次頭」

二人一進張府內院,梅西就聞到一股子藥味,「誰怎麼了?」

見司徒遠山竟然還跟著梅西回來,柳嬸一臉吃驚,咽了口唾沫道,「是柳色,讓人打傷了。」

「柳色讓人打了?誰這麼大的膽子?」

「好像是我…」

彭湃听到梅西回來連忙迎了出來,看到同來的還有司徒遠山,也不行禮,恨恨的哼了一聲將頭扭到一邊,尋思著什麼時候要找個理由跟他比劃比劃才行。

「你怎麼樣了?」梅西看著面色有些蒼白的柳色,實在想不明白什麼時候司徒遠山將她給打了,「真的是司徒遠山?」

「在慈寧宮時丞相要帶您出去,柳色去攔,被丞相拍了一掌,」霓光和柳色一同習藝,情份不錯,對司徒遠山的「心狠手辣」也頗為不滿。

「不礙的,我只是沒有防備,」柳色看司徒遠山一臉歉意,也不好再多計較,「彭將軍已經請了太醫幫我看過傷了,不過是些外傷,過幾天就好了。」

梅西轉頭看霓光沖她肯定的點頭,才算放下心來,「沒事就好,反正這些天我也不出門,你也好好養著,丞相府上估計傷藥和補品都不會少的。」

「待我回去就讓青黛送過來,」司徒遠山也沒想到自己情急之下竟然打傷了柳色,連忙表態。這個柳色跟梅西姐妹一樣,自己怎麼就頭腦一熱得罪了她呢?

「不必勞煩丞相大人了,」彭湃根本不打算原諒他,「我們行武之人自有特效藥,柳色我會看著辦的」

「啊,是,那就請彭將軍‘看著辦’吧,我這幾日朝中事忙,」司徒遠山計上心來,沖梅西眨眨眼,「梅姑娘肯定也忙著呢,霓光又要照顧梅姑娘,就讓彭將軍‘看著辦’吧」

「還真是,唉,我還要去幫忙照看棉棉呢,這一天不見就怪想的,以後柳色就煩請彭將軍多多費心了,」梅西一臉壞笑,「唉,我看柳色傷的這個地方,那右臂是不能動的了,一會兒還請彭將軍代為照顧下,」說完沖霓光和燕兒笑道,「這一天跑的一身汗,你們來‘服侍’我梳洗,那個晴兒、燕兒,你們去幫柳嬸燒個火什麼的,年紀大了做不了那麼多活。」

霓光已經嗅出味不對了,待晴兒和燕兒出去,掩口笑道,「彭將軍,奴婢要‘服侍’我家姑娘去了,柳色可就拜托將軍了,反正也是您將她抱到太醫院的。」

「你,你,你,這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抱’著一個姑娘?」司徒遠山仿佛受了什麼奇恥大辱,跳腳道,「有道是‘男女授受不親’,你是大魏的御林軍總指揮,難道小時候先生沒有教過你麼?我們大魏御林軍軍威何在啊∼」

司徒遠山顯然對彭湃的魯莽失望之極,恨不得要與他斷袍絕義了。

梅西發現和司徒遠山演戲那就不用看劇本兒的,強忍著笑意擰眉道,「丞相這叫什麼話?他是御林軍指揮使,我們柳色還是個未出閣的大姑娘呢,這算什麼?現在皇宮幾千人都看到了,我們柳色還要不要嫁人?要不要活了?」說罷恨恨的瞪著彭湃,仿佛他是極髒的東西,柳色沾了他就再也洗不干淨了。

「我,我,她讓你打的起不了身,我不趕快將她送到太醫院,那要怎麼辦?霓光又抱不動她?」彭湃讓司徒遠山和梅西這一唱一和弄的頭都大了。

「你可是讓太監抬了小轎過來,由霓光和宮女將柳色扶上轎子,送到太醫院,」梅西一臉正色,「彭將軍難道想不到麼?」

彭湃還真沒想到,他就看到司徒遠山一掌將柳色拍得飛了出去,當時那還想到什麼找轎子喊宮女啊,看著滿臉痛楚的柳色,他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柳色絕不能出事,因此抱了她就往太醫院沖去,現在可到好,人沒事了,麻煩卻來了。

「算了,」梅西一臉「悲憤」的看著柳色,「傷心欲絕」地道,「彭將軍也是一番好意,咱們不能怪他,以後到了雲夢讓李婉幫著找個瞎的瘸的你嫁了,想來那樣的人家是不會在乎你的什麼閨譽的,不然就找個斷弦再續的,再不然,你就一輩子跟著我,我必不會讓你受苦的。」

霓光再也听不下去,捂了嘴飛奔而出,她實在怕自己笑出聲來。

柳色讓梅西氣得傷處生疼,但又隱隱有些期待的看著彭湃,想知道他會說些什麼。

「你們,你們,」枉彭湃曾經統領飛雲騎,也是威震北疆的一員猛將,可是萬不該踫上了司徒遠山和梅西這對「最佳拍檔」,再看看眼淚汪汪的柳色(那是叫這兩人給氣得),「好漢做事好漢當,我抱了她,自然就抱到底,柳色你且等著,我明個兒就叫人來提親,我娶你,看誰還敢說什麼?」

「好好漢子真英雄」司徒遠山擊掌喝彩道,「彭將軍小登科之時,遠山必送一份大禮」說罷轉頭看著梅西,其實他們在很多時候還是挺默契的。

看著滿臉壞笑的司徒遠山將黑里透紅的彭湃拉走,梅西笑的倒在了榻上,「柳色,你可要好好謝謝我哎喲,這個彭湃也太可愛了,他怎麼說什麼信什麼啊?」

「他是人老實,哪能跟你們這些讀書人比?」柳色不滿的瞪了梅西一眼,她跟彭湃身份懸殊,只能將心意埋在心底,現在听彭湃說出這樣的話,就算他不能如約提親,自己也是知足的。

「霓光,你看,唉,真是女生外向啊,現在可就護上了,」這是今兒唯一遇到的開心事,梅西可要好好樂呵樂呵。

霓光和柳色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雖然在王府差使不在一處,但情份不薄,如今柳色有了這麼好個歸宿,她也真心的替她高興,「就是,姑娘別看奴婢才來,可是也听晴兒說了,這半年下來,彭將軍的衣服鞋襪都是咱們柳姑娘包了,怪不得咱們柳姑娘一受傷,彭將軍那汗流的,原來彭將軍是怕以後沒有衣裳穿,這下他可放心了」霓光說的煞有介事,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哈哈哈哈∼」

柳色又羞又臊,抓了床邊的一件物什當做飛鏢扔了出去,被霓光利落的接到手中,「唉呀,這麼大的鞋是給柳叔做的吧?嘖嘖,一年沒見,柳姑娘這手藝∼」

梅西一早到李府去看李婉,現在棉棉也滿月了,原本過了九月李家就要回到雲夢的,但棉棉實在太小,怕路上有個閃失,她們計劃待孩子三個月後就出發了。

「今兒是怎麼了?」梅西有些奇怪,李府上下看著喜氣洋洋的,「有什麼好事不成?」

「沒什麼?你昨天沒什麼事吧?。」李皓軒看李婉一臉為難,笑道。

「唉,不提也罷,」梅西也懶得在他們兄妹面前偽裝,「我差點就回不來了。」

遂把昨日發生的事說了一遍,當听到梅西竟然抗旨不肯喝毒酒,李婉眼淚都下來了,「這樣的事也就你敢做了,幸虧你敢做,不然…」

「你真的下定決心了?」李皓軒目光明亮,這個女子總是和別人不一樣。

「嗯,我只想過些清靜日子,」梅西悶悶的,她當時也不是單純的莽撞,一時知道柳色和霓光的實力,再者,彭湃也在宮里不是,他應該不會看著自己被太後給干掉的。

李婉看著哥哥微揚的唇角,心里默默掂量,「其實今天府里是有些事情,母親從吏部得到消息,父親要到戶部了。」

「你是說李大人要進京任職了?他不是才到雲夢沒多久麼?」梅西有些生氣,這分明就是司徒遠山的手段,但對李家來說,步步高升到底是一樁喜事。

「是啊,」李婉面色微赧,這里面的彎彎繞她怎麼會想不到,自己父親到雲夢做知府不過一年時間,就算是三年卓異也不可能升的這麼快的,而自己父親為什麼會從一個五品知府一躍成為戶部郎中也不過是因為有人想留下眼前這個女子,「梅西,我知道家父的官職…」

「李大人升官是好事啊,記得要請客啊,」梅西仿佛什麼也不知道一般,笑嘻嘻道,「棉棉,你外祖可是要進京了,到時就更沒有人敢欺負我的棉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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