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齊,你怎麼把小貓給偷偷帶出來了?出發前我不知道,昨天在馬車上沈鳳翎才告訴我,我們這趟出行頗有危險,一路上恐怕要時不時地遭受些追殺堵截。多了我們兩個半點武功也不會的人就已經很是掣肘了,怎麼還能亂上添亂呢?你把小貓綁在車底一整天,兩位侍衛大哥竟然一直沒有發現?」
「姐姐,我綁上去的時候,他們都知道的。他們什麼都沒說,不過給小貓喂了一種藥粉,讓它一直睡著。姐姐,既然已經帶出來了,我就不會把它拋下。小貓很乖的,不會給我們添亂的。可是姐姐,現在要說的是,你昨天是不是跟沈鳳翎住在一起?我剛剛好像看見他從這個屋子里走出去的。」
「蘇齊,他不會把我怎麼樣的,你還不明白?第一,且不說他重傷未愈而且他父親又危在旦夕,他怎麼會有那個閑心?第二,你永遠也不要忘了他帶著我們出來的目的。既然他說我是他的命定之人,那麼在目的達成之前,如果他冒犯了我,我被逼之下來個玉石俱焚的話,對他又有什麼好處?第三,他讓我和他住在一間,你想想你是不是也和馬飛他們住在一間?這說明什麼?說明他擔心有緊急情況的時候我們會互相之間照應不及,所以才大家捆在一起。並不是有其他的目的。你不要這麼緊張。」
「那我怎麼會從昨天傍晚一直睡到了現在?他們是不是對我做了什麼?」
「小傻瓜,你一會兒出去看看就知道這里是什麼地方了。不讓你醒過來是怕對你有影響。再說,你昨天剛打通經脈,多多睡眠有助于氣息運轉。」
「不錯!你姐姐說的很對。」沈鳳翎搖著扇子,步履輕盈地從外面走進來,意味深長地看著蘇齊,「我總算明白你姐姐為什麼一直這麼波瀾不驚。她不是盲目、遲鈍,而是有什麼總要先在腦子里過幾遍,覺得沒必要問的,她就不問。我真的很懷疑你姐姐怎麼會是村姑。」
蘇齊不知道沈鳳翎听到了多少,他有些無措地垂下了眼楮。不管怎麼說,沈鳳翎好意讓人教自己武功,而自己卻一大早地詆毀他們主僕,總歸是有點小人行徑。
翠珠看出蘇齊的不安,過來手撫著蘇齊的頭發,柔聲道︰「餓的狠了吧?不少字」
沈鳳翎立即接口道︰「周同去準備了些東西,馬上會過來,你先給我化妝吧!從今天開始直到進京,你都把我和周同、馬飛他們化得盡量相似些。」
這算是又接納了翠珠的一條建議。翠珠想象著周同和馬飛的樣子,在沈鳳翎的臉上圈圈點點、修修補補,最終完成的時候還真像那麼回事。從周同進來時驚訝地大張著眼楮,腳下也嘎然止步這一點就可以看的出,效果是多麼的明顯。蘇齊滿眼小星星地圍著翠珠。沈鳳翎雖然沒有明確表態,不過他從銅鏡里看到那一張與周同六七分相似的臉,心下也是頗為嘆服。
等一行人用過早飯,臨近出發的時候,翠珠把沈鳳翎和周同、馬飛三人裝扮上一模一樣的服飾,又讓他們通通把頭發披散下來,遮蓋住大半張臉,只在額頭勒上一根一模一樣的軟綃抹額。這樣一來三人更是真偽難辨,且增添了幾分風流俠士的味道。主僕三人第一次毫無顧忌地相視而笑。
因為時辰尚早,青樓里寂靜無聲,出來時便大大方方,無需什麼掩飾。一行5人按照昨天的樣子,登上馬車,迎著晨曦,神清氣爽地踏上了繼續前往雲京的路程。
一路上,蘇齊時而學習武功招式,時而抱著小貓親昵一會兒,既然說破了,就不再把小貓藏在盒子里了。小貓也的確很乖,給它喂食它就吃,不喂它它也不叫,還時不時地在翠珠腿邊打個滾,露出軟軟的肚皮。翠珠不打坐的時候,也會抱過來玩一會兒。只是每當看到小貓那雙藍綠色的眼楮,泛出奇異的光芒,仿佛會說話一般的時候,還是會有點毛骨悚然。盡管如此,小貓還是為他們漫長而驚險的旅程增添了許多樂趣。最起碼,翠珠不再干巴巴地對著沈鳳翎,無聊地整日整日呆坐在馬車里。
當然,路上還是會時不時的有人搜查,或者行人們看到兩個一模一樣的車夫駕著馬車飛馳而過,大多數都會好奇地多看幾眼。不過,沒有再發生象第一天那樣的截殺,也許這種明目張膽的障眼法的確起到了作用。
天有不測風雲,翠珠在經歷了入世以來的持久干旱之後,終于迎來了她在這個世間的第一場雨,而且還是瓢潑大雨。刮起的大風把垂直的雨線吹的幾乎平行地貼伏著馬車車頂飛行。不一會兒,天空又象撕裂了天河一般,嘩嘩地往下倒水,天地間一片混沌不清,根本無法再往前行。沈鳳翎無奈,只好讓周同找到就近的客棧暫時避雨。
客棧里人滿為患,周同找了幾家,才找到一家有干淨的獨立小院,5人匆匆躲到小院子里避雨。5個人的妝容都已經花的不成樣子,翠珠換下一身濕衣服就趕緊給眾人補妝。將將畫好,小院里就擠進了幾個不速之客。這回倒不像是沖著沈鳳翎來的,因為他們上來就開始搜檢小孩,還特地挑明要十一二歲的男童。
翠珠發現,自從這群人一出現,蘇齊就開始全身緊張,緊緊地抓著她的手,拉著她一點一點地往柱子後面躲。翠珠一開始以為,蘇齊是害怕被陌生人抓走,小孩子需要有親人在身邊保護。她捏捏蘇齊的手指以示安慰,同時暗暗奇怪蘇齊擔心得有點莫名奇妙,因為沈鳳翎他們怎麼也不會袖手旁觀,任一群身份不明的人把蘇齊帶走。很快,翠珠就發現,這群人服飾一致,訓練有素,而且身上都帶著一樣的家徽,倒像是哪個王公貴族豢養的家丁。更加奇怪的是,蘇齊好像拼命地把她往里面擠,自己雖然也是在暗影里,位置反倒是站在離這群人更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