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的小榻奢華卻冷硬,一如沈鳳翎本人。
此時他像個野獸一般,失了冷靜,瘋狂地撕扯著翠珠的衣衫。
外衣褪了,里衣去了,現出里面層層疊疊、纏繞不清的潔白束胸。
沈鳳翎在迷亂之中,尚且喘著氣,問了一句他今日初見翠珠就想問的問題,「你怎麼裝扮成了男人?這樣束縛著,你不難受嗎?」不跳字。
這個問題二牛問過,後來楚容知道她是女人之後,也專程跑來問過她,她沒有多說,只說穿上男裝行事方便,尤其是在逃亡的途中,習慣了也就不想換回來了。
真實的想法,她原本是打算誰也不告訴的。可是這會兒沈鳳翎這樣的狂暴,這樣的毫無理智,難道她只能束手無策地將自己的貞潔交代在這里?
不她要賭一把
翠珠淒婉地笑了一笑,兩行清淚滾滾而下,「翎哥哥,你不記得我們分開前,我是什麼裝束了嗎?」不跳字。
沈鳳翎如遭雷擊,倏然頓住。‘翎哥哥’,就如同幼時初見的那句‘這位哥哥’,還有山河縣那個破舊的小屋昏黃的燈光下翠珠笑顏如花呼出的那句‘小哥哥’,讓沈鳳翎听了,霎時間柔腸百結,一時忘了手下的動作,只茫然的重復道︰「翎哥哥?」
「怎麼你不喜歡我這樣叫你?」翠珠睜著朦朧的淚眼,眉頭皺成了一團。
「怎麼會」沈鳳翎低喃一聲,俯身去吻身下嬌艷欲滴的雙唇。
翠珠一只手臂上的穴道雖然被封,另一只手卻是可以自由活動的。她從沈鳳翎的堅實的臂彎下面抽出這只手,輕柔地掩在他的唇上,「翎哥哥,你先听我說完。」
「好,你想說什麼?我听著。」沈鳳翎支起胳膊,柔情蜜意地看著翠珠,胸月復和大腿依然壓在翠珠的身上。
翠珠一雙明眸也緊緊地盯著他,「你不是想要知道我為什麼扮作男人嗎?我告訴你,我這三年來一直都是男兒身示人。……翎哥哥,我們分開的時候,我就是女扮男裝的樣子,頭發還是你親自幫我束起的。我,我就想著,……,我這樣一直穿著男裝,就仿若我們還停在離別之前的那一刻,就仿若我們從未被分開過一樣,我,我甚至想著,一天沒有與你重逢,我就一天不換回女裝。……。」
「你真的是這樣想的?」
「千真萬確」翠珠曾經千真萬確是這樣想的,可是如今的沈鳳翎已經不配她這樣想了。
「那你為什麼不來找我?」
「我被人扔在了萬仞高的雪山之上,如果不是找到了一個山洞,如果不是遇到了楚容等一干村民,我只怕早就餓死、凍死在了那里。哪里還有如今活著的我?哪里還能听到我叫你翎哥哥?」
沈鳳翎身形巨震,一雙眼楮比雪山之雪還要冰冷,「你說的是真的?你知不知道是誰把你扔在那里的?你又是怎麼從雪山走出來的?」
「翎哥哥,這個說來話長。滴水之恩尚要涌泉相報,活命之恩,我們豈能不報?沒有楚容他們,哪有今日的你我重逢?你今日打死了他,是要我愧疚一輩子,記住他一輩子的嗎?」不跳字。
愧疚一輩子,記住楚容一輩子,這話讓沈鳳翎有些松動,可是他還是不放心地問道︰「你真的和他沒有私情?」
「真的沒有我只是把他當做蘇齊一樣的看待,從沒有往男女之情上想過。你要我發誓給你听嗎?好,如果我翠珠與楚容有半點男女之私,就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沈鳳翎終于心滿意足地听到了他想听到的,他大度地說道︰「好,既然你這麼放不下他,那就拿點傷藥去看看他吧。你這身衣服是不能再穿了,讓周同給你找一套女裝換上。」他翻身從翠珠身上下來,出去吩咐周同去了。
翠珠這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她快被自己惡心死了。雖然女扮男裝的想法是那樣想的沒錯。可是對著沈鳳翎說出來真是肉麻之極,還有那一聲聲的‘翎哥哥’,雞皮疙瘩都要結成球球了。
她深深地後悔,對待沈鳳翎不該跟他硬踫硬。他既然喜歡柔情的,自己就應該一開始就走溫婉路線。
可是真的讓人惡心欲吐呀,對著這樣一位已為人夫、已為人父的沈鳳翎扮演情深深、欲濛濛,真是考驗她的神經。
也不知道周同找的誰的衣服,翠珠穿上居然很是合體,女裝就不適宜束發了,翠珠沒工夫細細打理,干脆披散著頭發,就跟周同一起去見楚容。
她這副迫不及待的樣子,沈鳳翎張了張嘴,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痛快地放她去了。
由于她和沈鳳翎在屋里上演的這出激情戲,周同至始至終都在門外听著,翠珠此時再見到他多少有些尷尬。可是有些話她還是得問周同。
「楚容到底怎麼樣了?有沒有給他醫治?」
周同放慢腳步,等著她跟上,平靜無波地說道︰「我來請示的時候就已經在醫治了,你放心」
翠珠吃驚地問道︰「沒有沈鳳翎的命令,你私自做的主?」
周同淡淡地答道︰「少主早晚會答應救他。與其拖到事情惡化、無法挽回,不如我及早防患于未然。」
「你是說……?」
「你的事情,少主哪一件不是放在心上的?他平叛回來才知道蘇齊自己喝了烈酒傷了眼楮,他知道蘇齊眼楮復明之前,他無法去見你,所以才一直沒有親自出去尋找。可是那些暗訪你的暗衛們又何曾撤去過一天?……。算了,有些話,還是讓少主親自跟你說吧。」
翠珠沉吟片刻,「沈鳳翎明明已經讓你放人了,楚容為什麼還會受刑?這也是你自作的主張?」
周同瞥了她一眼,仿佛她問了一個極為白痴的問題,「不讓少主出出氣,你認為此事真的能這麼輕易地了結?」
「他是真的想要楚容死嗎?」不跳字。
「說了那麼多,你怎麼還不明白?你身邊的人是生是死,還不全在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