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我回去祭拜娘親,父親果然很高興還問我在外面過的好不好,還,還打听姐姐的情況。」蘇齊也低聲回道。
「嗯。」翠珠不置可否地應了一聲。
「姐姐,我覺得父親,父親他是後悔了。」蘇齊小心翼翼地說道。
「隨便他吧。怎麼,你想回蘇府了?」
「不是我不是說了嘛,姐姐在哪兒,我就在哪兒。」蘇齊嘟著嘴,不高興了。
翠珠拍拍他的胳膊,「我是怕你後悔跟著我出來吃苦。哪一天你後悔了,一定不要藏著掖著,直接告訴姐姐。無論你想怎樣,姐姐都依你。」
蘇齊多雲轉晴,眉眼彎彎地說道︰「知道了。」
王寡婦遠遠地喊了一聲,「公子,快點」
翠珠攜著蘇齊加快了步子往屋里走,臨到門口,吩咐蘇齊道︰「你先跟馮大哥進屋換身衣服,梳洗一下,姐姐給你們煮餃子。」
「餃子啊?口水都要流出來了」蘇齊說完,笑著回身去叫馮原。
馮原還在馬車旁邊搬東西,听見蘇齊的呼喚,忙應了一聲,同他一起進他倆的屋子換衣服去了。
翠珠請王寡婦進了她住的那間屋子。
王寡婦進屋一看,房間的前半截是客廳,擺著桌椅和火爐,後半部分用帷幔隔起來做成了寢室。
王寡婦看到這種布局,愣了一下,什麼也沒說,笑意盈盈地坐到桌子旁邊的一張椅子上。
翠珠招呼她道︰「大嫂,先坐,我去沏杯茶就來。」
「唉~~~~~~,不用了,公子真以為奴家是來喝茶的?」王寡婦咯咯嬌笑著,一雙妙目直勾勾地望著翠珠,「今天是年三十,原本奴家就是來看望公子的,恰巧在路上踫到了馮大哥他們。呵呵,馮大哥還以為是巧合……」
翠珠被她的眼神看得尷尬萬分,正要表明身份,「大嫂,不要叫我公子,其實我是……」
「兄弟,听齊弟說有餃子,煮上了沒有?餓死俺了……」馮原換了身干淨衣裳,大步流星地闖了進來。
翠珠笑了一笑,「你等著,我這就去煮。」把空間讓給了馮原和王寡婦。
一出房門,正踫上站在門口的蘇齊。
蘇齊听見翠珠的腳步聲,說道︰「我和你一起去廚房。」
「好。」翠珠拉著蘇齊進到灶間。
「姐姐,父親問我,怎麼姐夫還不派人到蘇府下請期。……我說,‘我不懂姐姐和姐夫他們的事。’」
「嗯。」翠珠一面燒著水,一面應答。
「姐姐,你跟姐夫到底是怎麼會事?他欺負你了?還是他悔婚了?姐姐,你住在這兒,他也不派人把你接回去,你們真的分開了嗎?」。蘇齊擔心地問道。
「他最近很忙,不在京里。」翠珠頓了一頓,「……,我也不知道他有沒有悔婚。」
「哦。」
沉默了片刻,蘇齊又說道︰「姐姐,這次回去,踫到周大哥了。昨天,他到家里找我了。」
「周曄?」
「嗯。」蘇齊情緒有些低落。
「怎麼了?他想讓你跟他回去?」
「嗯。他說很想念我。周大娘也很想念我。想讓我跟他回去,和他們一起過年。……」
「……」翠珠沒有說話,等著蘇齊說下去。
「我也很想他們,……,不過比起周大哥和周大娘,我更想見到姐姐。真的,我一上路就後悔了,恨不得讓馮大哥再把我送回來。……,我想了想,不能那麼任性,還是硬著頭皮,領著馮大哥回到了府里。……,我在府里一天都呆不下去,只想著姐姐,想著姐姐的聲音,想著姐姐做的飯菜,我……」蘇齊說著說著,像個孩子一般,模索到翠珠的手臂緊緊地抱住,將頭靠了過去。
三年多,姐弟兩個沒有見過一面,再見面蘇齊竟已成了盲人,翠珠只想縱著他。他想跟周曄在一起,她沒有責難過他一句。他想跟著她,她二話不說把他帶在身邊。如今他這麼戀姐,翠珠不知道自己做的究竟是對還是錯。
「姐姐,我們要一直住在馮大哥家里嗎?」。良久,蘇齊又開口問道。翠珠開始煮餃子,他都沒有離開過她的胳膊,依舊是閉著眼楮,微笑著將腦袋靠在她的肩膀上。
翠珠也不推開他,笑著說道︰「不會呀。姐姐在雇人蓋房子了。雇的那個小伙子,很能干,而且拿到工錢之後,他專門就做這個,不像馮大哥每日里還有這樣那樣的雜事,所以那邊一定會比這邊完工的早。等馮大哥這邊蓋好,他不需要幫忙了,我們就搬過去。……,暫時我還不想讓馮大哥知道,他知道了,我們的房子一定蓋不成。」
「真的」蘇齊雀躍起來,「到時候就只有我和姐姐,我們兩個人一起居住了?太好了。……姐姐,你不知道,我每天都得比馮大哥早睡才行,不然,他的呼嚕聲太大,我一晚上都很難安睡。……,跟你說,你又不同意我跟你擠到一間……,這下可好了」
翠珠一邊往鍋里面點水,一邊問道︰「蘇齊,自從住到這里,你每日調息練功過沒有?」
蘇齊停頓了片刻,不好意思地說道︰「斷斷續續的。」
翠珠嚴厲了起來,「這可不行不管怎樣,你一定要堅持修習。一日都不能間斷,听見沒有?也許對你的眼楮沒有什麼用處,可是能讓你身輕體健這總沒有錯」
蘇齊慌忙答應下來。
翠珠煮了三人份的,除了馮原和蘇齊,給王寡婦也盛了一份。
給他們端進去之後,翠珠就退了出來。繼續到灶間包完剩下的餡料。
偶爾到院子里去拿東西,都能听見馮原在席間談笑風生,不再像往日見到王寡婦那樣木訥、拘謹。
翠珠心里由衷地為馮原感到高興。她暗自決定,等王寡婦臨別的時候,再找她單獨地談一談、亮明自己的身份。
正在灶間忙碌著,忽然听見外面唏律律一陣馬鳴。
翠珠趕緊擦了擦手,快步走出去,只見柵欄外面又新駛來一輛馬車,比王寡婦的那輛顯得更為沉肅、華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