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也沒有辦法)
「姐你可回來了,你看我們剪的窗花好不好看?」
鳳兒捏著手紅彤彤的剪紙,湊到白晨的面前。
白晨看了一眼鳳兒喜笑顏開的臉,而後才低頭瞧了一眼鳳兒手里紅彤彤的窗花,精巧的梅花樣,很招人。
白晨微微一笑,道︰「好看,好看」
鳳兒臉一紅,撲哧一聲笑著又跑回白氏的身邊,拿起身邊的一大塊紅紙嘻嘻哈哈的笑鬧起來。
「娘,這個剪成兔子的樣子好不好?好不好?」
「好,好,咱們啊,湊個十二生肖」白氏笑的合不攏嘴,就任由風兒說什麼就是什麼。
信兒還在宮里頭忙碌,雖然是娘家的人,但畢竟是做的官差,吃的皇糧,而張元杰也想拉攏這個小舅子,便經常晚上留白信吃酒,一吃就是大半夜,有的時候時間晚了,便就在趙元杰那里睡下了。
一開始白氏還訓斥,但是時間長了,皇族之命有不可違,白氏也就听之任之了。
反正一個是純兒子,一個是未來的半個兒子,早晚都算是一家人,就隨他們去吧
白晨微微一笑,也投入到這溫馨的氛圍中去了。
「娘,我也要學」白晨沖到兩人中間,捏起剪刀就往兩人身上看。
白氏無奈的笑了笑,抽出一張裁好的紅紙遞給白晨,鳳兒就拉著白晨的手,手把手的交著。
「姐,錯了啦你弄反方向拉」
看看著白晨兼得慘不忍睹的剪紙,白氏和鳳兒都是捧月復大笑,白晨看了眼自己的作品,也忍不住,哈哈的笑了出來。
母女三人笑累了,白氏就揉著眼楮去廚房拿點心去了,風兒就靠在白晨的肩膀,翻看著剪好的紙花還有大紅喜字。
「姐,耶律大哥,一定會回來的」風兒突然沒頭沒腦的說出這麼一句話來。
白晨微微一怔,而後笑了笑︰「腿長在他身上,那誰知道啊」
風兒不悅的撅起嘴,直起身子瞪著白晨道︰「他一定要回來,他要不回來,我就讓元杰發兵把他從契丹抓回來」
白晨抿嘴一笑,伸手戳了戳風兒的腦袋瓜子︰「好啊你,還沒飛上枝頭呢,就學人家強搶民男了?」
鳳兒瞪大眼楮,瞬間羞紅了臉。
「哎呀姐,你就會欺負我,我可是真心實心的為姐著想呢」
白晨覺得好笑,就又戳了戳風兒的腦袋道︰「是是,全天下就數鳳兒最為姐著想了,姐怎麼舍得起伏鳳兒呢」
鳳兒高興地歪了歪腦袋。
「這還差不多,姐,我可是比信哥還要關心姐得哦,所以姐有什麼心事,可不能瞞著鳳兒。」
鳳兒極其認真的說著,而後友好像是想起神馬的樣子似的,突然抓頭對白晨說︰「姐,你放心,風兒以後給姐做靠山」
白晨一怔沒忍住又嘻嘻哈哈的笑了出來,這鳳兒,到底是該說你長大了還是該說你沒長大呢?
「姐你笑什麼啊,我可是跟你說正經的呢」
鳳兒見白晨又捂著嘴笑個不停,不禁懊惱起來。
「好好好,我啊,就背靠鳳兒這個大樹好乘涼」
鳳兒一听,也嘻嘻一笑,又依到白晨的肩膀上,翻出大紅喜字美滋滋的看了又看。
白氏進屋的時候,就正好看到這一幕,白氏心里一暖,笑呵呵的端著水果進了屋門。
「好了,別光顧著看了,三天後啊,叫你看個夠來來來,吃點葡萄」
鳳兒一听,連忙跳下來接過白氏手里的盤子放到小木桌上,先拿了一串遞給白氏,才拿了一串放到白晨的手里,她自己則在一邊看著手里的大紅喜字,一臉笑眯眯很幸福的樣子。
快午時的時候,信兒晃晃悠悠的進了門,白氏還在燈下縫制鳳兒的蓋頭,听見外面有動靜,連忙站起來,就看到推門而進的白信。
「娘」信兒微微一笑,反手關上了屋門。
「又吃了多少?」白氏故意板起臉,瞪著遲遲而歸的白信。
白晨嘻嘻一笑,伸手扶著白氏慢慢往堂屋里走。
「益王今天高興,再過三天就大婚了,自然是樂不思蜀,也就晚了些時辰回來。」
白氏不知怎地,卻是略微有些不安的看了眼信兒。
「信兒,你說這益王到底是怎樣的人?都說皇宮里的人三妻四妾的多得是,明爭暗斗的也數不清,到底,鳳兒嫁過去會不會吃虧啊?」
信兒無奈的笑了笑,伸手順了順白氏的後背道︰「娘,不會的,要不然姐也不會去請了這麼多人給咱娘家沖臉面啊好歹連契丹的皇後都來給壓陣了,娘您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信兒笑嘻嘻的說著,白氏皺著眉頭思量了片刻,這才慢慢的點了點頭,由信兒攙扶著進了屋子。
看著信兒洗刷完進了自己的臥室,白氏才自己端了水洗洗刷刷,而後吹滅了蠟燭,接著月光慢慢的朝自己的房間走過去。
孩子們都大了,白氏經過鳳兒和白晨的房間的時候,都輕輕的推開門,朝里看了一眼。
月光下兩個孩子的睡姿都很安詳,風兒因為要結婚了,連睡夢里都掛著笑容,白氏也跟著不由自主的微微一笑,而後她慢慢的關上門,沿著漆黑的走廊慢慢的走著。
這一片不大的宅子,因為有幾戶搬走了,所以白晨又買下了幾間,並讓人打通了圍了個小小的院牆,現在倒成了有模有樣的小家小院的樣子。
想想這些年來,也就現在她能放下些心來。
鳳兒也尋了好人家,要說趙元杰什麼都好,人也長得俊俏,也有錢有勢,人品信兒也點頭說不錯,可她心里,老別扭著,因為趙元杰的身份地位太高,咱鳳兒,只不過是個小老百姓,自古結婚講究門當戶對,現在雖然沒人敢站出來反對,可她思量著總是會覺得心里頭不安。
想著已經走到了自己的寢室,白氏推開門走進去,換下衣裳便鑽進了被窩。
算了,兒孫自有兒孫福,咱的嫁妝也包了,該弄得也弄了,晨晨的生意今天也都接過來了,即便到時候有什麼變故,也不用擔心未來的問題。
白氏合上眼楮。
信兒雖然掛著王爺的名頭,但即便是掛羊頭賣狗肉,那也是響當當的名號,鳳兒也算是有地位的姑娘,不怕,不怕的……
就這麼一邊擔憂著,一邊勸自己想開點,白氏就這樣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三天的時間,快的就好像疾馳而過的列車,一閃,就呼嘯著過去了。
第三天,太陽公公還沒爬起來,白家一家四口就爬了起來,忙著給鳳兒梳妝打扮,信兒則去外面擺放鞭炮,賴頭也跟著出去鋪紅地毯,總之所有的人都在忙碌,即便這樣卻還是人手不足。
蕭綽的隊伍也早就來了,但是一直都沒出門,暗地里不知道在搞什麼飛機,直到太陽升起來了,蕭綽才帶著人進了益王府的女方席位上,安安靜靜地等著送親的隊伍。
一天的婚禮,真的是熱鬧得很,直到把鳳兒送上花轎之前,白氏和白晨都是忍者的,道簾子落下的那一刻,白氏一個沒忍住,眼淚就嘩啦啦的掉了下來,白晨一見,也忍不住掉眼淚。
雖然風兒不是自己的親妹妹,但那又如何?這世上對于她來說最親近的三個人,風兒就是其中之一啊
白晨擦了擦眼淚,慢慢的看著轎子漸漸的走遠。
白鳳也是麼能忍住,出來的時候是不想娘和姐姐擔心,一直忍著沒掉淚,可這簾子一下來,一想到今後就要分開,鳳兒自然是涌出淚水來,只是她只能壓低聲音流淚,雖然外面吹吹打打的聲音很大,但她還是不敢太大聲。
不過皇族就是皇族,這結婚的場面,可不是一般人家能比得了的。
御道的兩旁早就站滿了圍觀的百姓,愣是把寬闊的街道擠得水泄不通,杜無悔佔了自己家產業二樓的好位置,一邊喝著茶,一邊看著新娘子的鳳轎,直到走遠了,才去了動身往白晨家里趕去。
「走吧,新娘子都走了,咱們趕緊跟上,一起去吃喜酒去」
杜無悔是乘著馬車來的,白晨扶著白氏上了馬車,才急急的追著新娘子的轎子,直直的往益王府奔走。
果然是一片人山人海。
等新人進門,什麼這規矩那禮俗的一並弄完了,一對兒新人拜了天地,進了洞房,蕭綽才慢悠悠的走過來,坐到白晨的身邊,拉著她的手道︰「白晨,哀家來,是想給你帶句話。」
白晨心里微微一跳。
「什麼話還要勞煩太後娘娘親自跑一趟?」
小錘嘆了一口氣,微微的看了一眼白晨才道︰「耶律休哥,你就莫要等他了。」
白晨咬了咬牙,卻還是問道︰「為何?」
「我契丹百年基業,才出了耶律休哥這麼一員猛將,哀家騙他回來,就沒打算再讓他走,但你不是外人,好歹也是我契丹子民,所以哀家也不騙你,你還是趁早另尋夫婿,別耽誤了自己的好。」
白晨冷冷的看著蕭綽,蕭綽卻是哀嘆一聲︰「哀家也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