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財擋道)
白晨的布丁賣了有一段日子了,一天十兩的進賬頗為豐富,按照宋朝經濟收入水平來算,絕對是金領階級的收入了。打這麼個比方吧,武大郎賣燒餅,差不多賣出去300多個才能掙一兩銀子,也就是普通人家一個月也就收入一兩多銀子,但白晨一天收入就十兩,一天頂人家一年……橫豎掙得不是漢人的錢,是遼國敗金富二代的錢,所以白晨掙得其所,掙得心安理得。
于是沒多久一家人就月兌貧致富,奔上了小康之路,成了村里人人羨慕嫉妒恨的對象。
老宅最近在找人翻新,泥巴牆什麼的都得推倒重新蓋磚瓦填石頭,後面的空屋也讓白氏買了下來,將來白信總要結婚的,先把地買下來,房子到時候再蓋也不打緊。
所以白晨和白氏暫時就住在牛嬸子她們家的空屋里,屋子雖然小,但好在孩子們都小,擠擠也沒啥事,而且白氏最近也去跑了趟學堂,早先一見到白氏還皺眉毛的學堂先生現在見了白氏眉毛眼楮都快要笑道一起去了,對于信兒的上學問題,先生一直表示孩子的教育是大問題,是第一重要的問題,並對白信的將來予以重望,表示白信在他們的培養之下絕對是能登堂拜相的材料,順便也把白氏恭維了一通。而白鳳,就雖然是女孩子,但在白氏的好說歹說之下,先生沖著白氏的「面子」也只好勉為其難破例收了。
于是家里的兩大閑人終于搖身一變變成祖國的花朵,未來的棟梁……當然白信是極其高興的,每天樂不思蜀的把鳳兒從被窩里揪起來,揉著她一張慘兮兮的小臉蛋哼著歌上學去了。
「娘……為什麼我也得去上學?」鳳兒恨恨的咬著嘴里的肉。
「娘想你將來找個好人家不受欺負。」作為一個母親當然考慮的比孩子要多,女兒家讀書識字在北宋並不稀罕,況且北宋注重門第禮儀,總之越出色在娘家就能越少受點氣不是?
「那為什麼姐不用上學?」看來鳳兒是極其討厭讀書,自己反駁不成就硬拉著白晨墊背。
「姐能講出三打白骨精,你行麼?」信兒在一邊好笑的戳戳白鳳的小丸子頭。
白鳳捂著小腦袋退開一尺,粉嘟嘟的小嘴撅的高高的︰「哼,我不會講,上了學就會講了麼?哥你還不是說在哪本書里都沒見過!」
白信晃晃腦袋,繼續戳著鳳兒的小丸子頭︰「那姐自個兒能獨立,能養活自己,你行麼?」
鳳兒終于皺了皺小鼻子,一臉郁悶的繼續低頭吃飯。
白晨夾了塊肉塞進白鳳的碗里,笑嘻嘻的說︰「要是鳳兒能考過信兒,姐帶你們去大名府玩好不好?」
「真的?」白鳳雙眼一亮,大眼楮閃來閃去。
「真的,比珍珠還真!」白晨點頭,所謂獎勵學習法,就是這樣子吧?
終于白鳳不再是那麼的厭學了,白鳳只是貪玩而已,給她點盼頭她也會更努力。
所以今天不是白信拉著臉臭臭的白鳳去上學,而是白鳳揪著碗還沒放下的白信一路往學堂方向狂奔……
白氏打算來年再找人種地,今年麥子也收了,就等著收豆子了,招人不劃算,于是收拾完屋子她就去了地里,白晨則獨自在家做布丁,羊什麼的秀兒找自家的羊倌給一起放了,白晨就落得清閑,每天除了去賣賣布丁,就是去找秀兒聊聊天嘮嘮嗑。
但那句話怎麼說來著,總有人見不得別人過得比自己好……啊……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吧!
所以白晨今天剛把布丁賣完準備收攤,就踫上幾個見不得別人好的。
「你們,交保護費!」一只大腳突然踏到白晨面前,幾個男子漸漸圍攏過來,一看樣子就不像什麼好人。趕集的人群極有默契的退了開來,留出一大塊空地的安全距離。
「什麼保護費?」白晨皺了皺眉毛,她在這里擺攤都快有倆月了,為什麼她從來都沒听過保護費這麼一說?
「保護費都不知道?」為首的混混頭子賴山河抖了抖滿臉的橫肉朝後面看了一眼,接著他跟後面的小弟一起很是囂張的笑了起來。
「就是你在這里賣東西,爺負責保護你們!」說著這群人哄堂大笑。
賴山河細長的眯縫眼冷冷的盯著白晨,這小姑娘太招搖了,一天掙人家一年的的銀子,人家都找上門來了,又塞銀子又送東西的,他作為郭城一霸,怎麼能不給人家點面子?想著賴山河抖了抖腿上的肥肉,嚇唬起白晨。
「小娘子,你是依還是不依啊?」
白晨氣惱惱的看著這幾個面色不善的「大人」們,終于明白一件事,這些人根本不是來收保護費的,根本是來找茬的!而且明顯就是真對白晨來的,要不然這麼大的集市,為什麼不跟別人收保護費偏偏要跟她收呢?果然是每天的收入太高了,惹得某人眼紅了吧?但那個人會是誰呢?
白晨暗自四下探望,集市上的人個個都伸長了腦袋,一臉好事的樣子往這邊瞧過來,甚至還有人好笑的捂住嘴巴,朝這邊指指點點。看來她賺的太多了,容不下她的,不光是這個眼紅的,大家都有意見,只是有些人「實在」,不敢說而已。
「要多少?」白晨咬緊嘴唇,極其不甘心的問。
「每日收入的一半。」
「什麼!」白晨瞪大眼楮,她一天的收入是十兩,雖然拿出來一半自己也穩賺不賠,但她白晨憑什麼拿銀子給這些明擺著就是來欺負自己的混混?
「爺說,每天收入的一半!」賴山河終于不耐煩了,臉上橫肉一擰,一把揪起白晨提了起來。
白晨晃了晃腳底,空空如也……脖子上被賴山河揪著衣領,肋的她難受得緊。
「一半都給了你們,我就賠錢了,這生意也就沒法再做下去了,能不能打個商量,再減減?」白晨緊緊抓住混混的手,她怕自己一放開就會被勒死。
「那不是爺的事,爺只管收錢!」說著粗糙的大手往前一伸,橫在白晨的面前。
這些家伙!白晨氣的直咬牙,她現在只不過是個十歲的小姑娘,白氏又是寡婦,家中既沒勢力又沒靠山,充其量只不過是個剛剛有點起色的小爆發戶,所以這些人才會肆無忌憚的到這里欺辱她,訛她的錢!要是信兒現在是朝中大員,有個一官半職,這些人也不敢這麼對她!
「不給,可別怪爺不知道憐香惜玉。」混混邪邪一笑,露出一嘴的黃牙。
一霎那間白晨糾結了,任她怎麼生氣怎麼不甘心都沒用,將來的事那是將來,現在的問題,要麼交銀子,要麼天天不得安寧,二選一。
「好,我給!」白晨嘆出一口氣,現實逼著她不得不忍氣吞聲,但並不代表她就會乖乖的咽下這口氣,只是她不能再像前世一樣沖動了……她必須好好用一用作為21世紀的智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