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宋的日子 正文 第四十三章(秀兒的交代)

作者 ︰ 十八夜

(秀兒的交代)

而前面楊延昭剛走,後面的遼軍就一路廝殺而來,楊繼業帶著一小部分人馬正跟遼軍糾纏,耶律斜軫提著大刀一路追來,隱藏在皮毛下的眼楮像掠食的蒼鷹一樣狠狠地盯著他眼中的獵物——楊繼業。

「擋路者,殺!」

隨著一聲令下,遼人鐵騎所到之處,一片腥風血雨。白晨真真被震驚到了,她沒想到她也會有離血腥的戰爭如此近的時候。

遼人越逼越近,甚至有快的鐵騎已經策馬而過,後面的人流也像台風過境時的浪花一樣急急的打過來,白氏忍不住手一松,鳳兒就像月兌線的風箏,被急急的沖散開了,白信一急,掙開白晨的手朝著鳳兒就撲了過去,兩道聲音立刻響起在雜亂的山谷里。

「鳳兒!」

「信兒!」

白晨伸長了脖子向後看去,人群像是呼嘯的大海,一浪接著一浪洶涌而來。手上一陣濕熱,白晨一低頭,卻發現雙手上滿是醒目溫熱的紅。

是血!竟然是血!可她身上一點都不疼啊!難道是!!!!

白晨扶起白氏,果然白氏的月復部早已紅了一大片,鮮血順著裙角一滴滴落到地上,白晨心里緊張害怕的很,深深的自責也瞬間涌進心口,刺激的她嘩嘩的落下眼淚來。

「娘!娘!」白晨發瘋了一般呼喊,上手使勁攙扶起白氏放在自己的背上,蹣跚著邁起步子。

「白信!」癩頭不知道從又哪里冒了出來,他焦急額看了一眼信兒和鳳兒被沖散的方向,顧不得回頭就沖進了沸騰激蕩的人海。

「白晨姐,你放心好了,只要我癩頭在,就不會讓他們有事!我們會在東京等著姐!」

白晨一怔,趕緊回頭,那里還看得到癩頭的人了?想著眼楮又一酸,這小家伙跟自家弟妹從小打到大,沒想到緊要關頭,還會沖出去幫他們!

白晨吸了吸鼻子,趕緊撩起裙角順著布料的紋理將裙子撕開,慌慌張張的替白氏簡單的包住傷口。

白氏努力掙扎起來,她可能是不想給白晨拖後腿,依然想自己走,可剛走出幾步,身子一軟就又要撲倒在地。

白晨一急,就要伸出手的功夫,一只胳膊伸了過來,拉起白氏的手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跟白晨一起架起白氏,急急的一步一步的往前趕。

「秀兒!」白晨驚呼,替她背著白氏一起走的人,竟然是四年來未曾見面,只在那天王秋蓮來自家時才見過一次的秀兒!

白晨紅著眼瞧著秀兒,秀兒真的是長大了,也成熟了許多,身子也不再是稚女敕的孩子,越發的成熟健美起來。相比之下白晨雖然已經十四歲了,但仍然是稚女敕的緊。

「秀兒……」白晨真的很想抱住秀兒,什麼都不說就只是抱住她而已。

「嬸子流血了!白晨你怎麼搞的!連嬸子都保護不好麼!」

事隔四年之後白晨又听見了熟悉的聲音,那熟悉的凶人聲听的白晨心里感觸良多,白晨紅著眼抬頭,果然看到被人浪撞來撞去,撞得幾乎都要站不穩的秀兒。

「秀兒,秀兒,嗚嗚哇!」白晨緊繃的神經再听到秀兒說話之後猛的放松了下來,她終于忍不住放聲大哭,淚水淹沒在沸騰的人堆里竟一點也不刺耳。

「這是你的憑證!我趁亂替你偷過來了。你是我的姐妹,永遠都是,只要你信得過我,我就永遠不會背叛你!」

秀兒將憑證胡亂塞進白晨的衣服里,又將白氏往上抬了抬,繼續往前急急的奔走。

「恩,我知道,我都知道,秀兒絕對不會故意不跟我說話的!」說著眼淚又嘩嘩的流了下來,白晨顧不上擦,只能任由眼淚鼻涕流了一臉。

「真難看,十四歲的人了還哭得跟個孩子似的,信兒她們看見了鐵定會笑話你!哎,信兒和鳳兒呢?」

「走……走散了,癩頭去幫著找他們了!」

「交給癩頭你就放心吧,癩頭仗義的很,即使自己受傷也不會讓兄弟遭罪的!」秀兒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癩頭,其實很佩服信兒,在他眼里,鳳兒和信兒都是好兄弟好朋友,只是小時候打過架,不好意思說話而已。」

白晨抽泣起來,她終于沒有再嚎啕大哭了。

「這還像些樣子!」秀兒白了白晨一眼,在看到陳家谷口之後才放開白氏。

「晨晨,以後的路靠你自己了,我的回去把尚玉哥帶出來,要是帶不出來,你也就不必牽掛了,只要逢年過節,幫我和尚玉哥燒燒紙錢我也就知足了。」

「秀兒!」白晨伸出手,卻沒抓得住秀兒離去的身子,只差那麼一點點的距離,白晨就眼睜睜的看著秀兒又回到陳家谷內,更多的人沖出谷口向外逃去,而遼兵卻在血洗陳家谷。

離白晨不到兩丈處就是楊延昭和他的小騎兵隊伍,他們雖然身披鎧甲,但仍然能看得出身上滲著血絲的傷口。

「延昭,撤吧!」

「不行,爹還在谷內,我要去告訴他,潘美這個混蛋根本就沒有安排埋伏!」

楊延昭握緊韁繩,雙腿猛的一夾馬肚子,卻被人一把跩了回來。

「那末將也一起去!」

拽住他的人說著率先沖進了陳家谷。楊延昭本想立刻跟上,可無意間一瞥,卻正好看到坐在地上的白晨。他覺得這少女很奇怪,人家都拼了命的往外跑,卻只有她摟著一個渾身是血的女人坐在原地。

白晨遠遠的望著秀兒,直到秀兒完全被淹沒在人群里,這才收回視線,卻正好跟馬背上的楊延昭四目相對了。

白晨知道,這楊延昭,打算沖進谷去救出自己的父親。但……白晨微微一皺眉,絕對是有進無出吧……但至少多殺一些遼人,秀兒活命的機會就多一些,白晨和白信回來的機會也就多一些!

「砍馬腿!」白晨很認真的盯著楊延昭,一字一句的說︰「砍遼人的馬腿!」

楊延昭一怔,深深的看了一眼白晨,輕輕點了點頭。

「走,進谷!」隨著楊延昭一揮手,為數不多的騎兵跟著楊延昭一起沖進了陳家谷。他們沖進潮水一樣的遼人騎兵隊伍里,一刀放到一匹馬,接著馬上的人即刻就被甩出去好遠,甚至有人馬上就滾到了其他騎兵的馬蹄下,還未來得及高呼出聲就被馬蹄子踏了個稀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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