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家落成)
從礬樓出來已經是下午了,白晨先跑到賴山河的住所,將白信還有癩頭一起領了出來。
「信兒,癩頭,這幾天你們要好好準備一篇行卷,姐托了關系,找人令你們去見見睢陽學舍的先生。」
「睢陽學舍的先生?」信兒微微晃了晃小腦袋︰「見了也沒用吧?畢竟我連推薦書都沒有啊?」
「姐自有辦法」既然是杜無悔允的好處,不用白不用,大不了進了礬樓多替杜無悔賺點銀子,在還他就是。
信兒瞧著白晨,卻不在說話,雖然他今年也不過才12歲,但白晨的這句自有辦法,卻著實讓他掂量起其中的分量來。
「姐,若是麻煩,我自己在家里學也並非不可。」
白信雖然不能肯定自己的姐姐到底做了些什麼,但誰會沒事允給他們外地來的人這麼大的好處?想必自家姐姐也是要付出等同的東西的,但若是白晨為了他做了難以挽回的事,他白信,寧願不上這個學
白晨微微一愣,她豈會不知道自家弟弟的心思,擋下微微一笑,愛憐的模了模白信的腦袋,說︰「有人賞識你姐,我可是求了他半天,他才允的這些好處,況且他也知道,培養一個仕途之人,對他也會有莫大的好處。」白晨說的話,真假參半,並不是她想騙白信,而是這中間的緣由,其實連她自己都還沒弄清楚,又要如何跟別人說?
白信只能點點頭,他抓著白晨的手,信誓旦旦的說︰「姐,你放心,我不會讓姐受半點委屈的」
白晨會心一笑,她輕輕的點了點頭。
「那我也要去麼姐?我哪里會寫什麼行卷啊?」癩頭皺起胖嘟嘟的小臉蛋。
白晨噗嗤一聲笑出聲來,她捏了捏癩頭肉嘟嘟的臉盤一臉曖昧的說︰「你啊,你不是很佩服信兒麼?」
「唉」癩頭怪叫一聲跳出去好遠,肉嘟嘟的臉蛋上飛上滿臉的粉紅,他懊惱的搔了搔腦瓜子︰「姐,你干什麼啊?」
信兒在一邊歪著腦袋瞧著癩頭,臉上依然還是很淡定的掛著笑容,可愛的正太臉上滿是春風,笑的一臉的正人君子。
癩頭虛虛的瞧了一眼信兒,胖臉蛋垂得更低了。
「我……我跟白信是不打不相識,他是我好兄弟」
白晨咂咂嘴︰「對啊,姐就是這個意思啊,你們是好兄弟講義氣嘛」
「……」癩頭有點緩不過勁兒來,好一會兒他才瞪大眼楮瞧著白晨︰「姐,說到最後你就是這意思啊?」
「你以為?」白晨無辜的攤開雙手。
「噗哈哈哈……」信兒終于忍不住捂著肚子大笑出聲,他這個姐太惡劣了,從小時候逗引尚玉哥開始他就發現了。
「什嗎啊?」癩頭瞪著一雙無辜的細長眼瞧著這一對笑的旁若無人的姐弟︰「喂,你們別笑了,到底把我也叫出來是說什麼的啊?喂,喂你們還笑」癩頭咆哮︰「再笑我走啦」
「好了好了……噗……咳咳……不笑了。」白晨深深地吸了幾口氣,直起身子。
「其實是這樣的。」白晨慢慢換上一副無限擔心的神情,看的癩頭也跟著難受起來︰「我和鳳兒都是女孩兒家,進不得睢陽學舍。」說著捏起手帕擦了擦眼角「鱷魚的眼淚」
「可是,你也知道,東京人哪里瞧得起我們外來人。況且你信兒弟弟長的面若桃花,又單純又柔弱,姐真的很擔心,真的很擔心……」停下來扭扭手帕上的水,繼續擦眼楮︰「擔心你信兒弟弟在全是男人的學堂里會不會受欺負……」
癩頭眉毛皺得越來越近,最後他恨恨的站了起來大喝一聲︰「姐你就放心吧信兒去哪里我癩頭就跟到哪里,絕對不會讓他受半點委屈」
白晨在心里露出一個大大的邪惡笑容,臉上卻是相當的震驚︰「真的?你真的願意?其實姐不想你只做信兒的跟班,姐想你跟信兒一起去上學,這樣也能相互有個照應,但姐,姐實在是能力有限……」白晨其實也是求了杜無悔的,可這毒公子好像篤頂了癩頭不會有出息,硬是不肯松口,白晨無奈,只好想出這個法子,想來能當做書童一起進學舍念書識字,對于癩頭來說圍城不是一件好事。
「沒事,姐跟在信兒身邊癩頭也會努力地學習的,信兒也一定會教我的,若是真成了白丁,估計也會拖信兒後腿的吧?。」癩頭顯得極其仗義,白晨心底里邪惡的笑容卻越發的擴大。
「那就謝謝你了癩頭,可你爹那邊?」
「沒事,我爹那邊我會解決的,姐你就放心就好了見先生們的時候姐一定要叫上我」
哦也成功~~順便連賴山河也一並解決~~~
白晨微微一笑︰「那是一定的那是一定的」
「好了,把鳳兒也叫出來吧,咱們去新家住。癩頭也跟我們一起去吧」
「新家?」白信眨眨眼︰「姐你哪里弄得錢買的房子?」
「呃……」白晨一是語塞,剛才白信的確是起了疑心,白晨只好編了個瞎話︰「是那賞識我的人便宜租給我的,說為了以後表演方便……」
「哦。」白信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姐,回來也叫我見見那位大善人,我一定要好好謝謝他」
白晨想到那個不知道葫蘆里買的什麼藥的小毒物,立刻滴下汗來。
「哈哈……行……」白晨打著哈哈︰「那之前先把咱們新家整理出來。」
「好。」白信應著。
「好,我去幫忙。」癩頭也躍躍欲試起來,信兒跑回破屋叫出鳳兒,鳳兒一出來就撲到白晨的懷里撒嬌︰「姐,我們有新家了麼?姐,新家大不大?姐,娘在不在家里?」
「那,那,咱們先去收拾屋子打掃衛生,等打掃干淨了給娘一個驚喜好不好?」
「好,好那我們快走,快走」
鳳兒一蹦一跳的走在前面,就像一只美麗活潑的花蝴蝶,左邊飛飛右邊飛飛,白晨看著她就像看到了自己的童年一樣。
「姐,我自己去學堂也可以的,為何你非得要癩頭哥也來呢?賴伯伯真的會提著家伙來咱們家要人的。」信兒扯了扯白晨的衣角,小心的說。
「原來你偷听啊」信兒戳了戳風兒的小腦袋,引得風兒半嗔的瞪了他一眼,白信嘿嘿一笑,老實的跟在兩位女士身邊。
白晨掩嘴一笑,風兒就回頭拉著白晨的手又開始瞪她,白晨只好趕緊說︰「這也是為癩頭好,你想他一輩子當混混麼?而且以他現在的基礎,進了學堂他能跟得上先生的進度麼?還是跟著你哥好一些,可以慢慢地學。」
「原來是這樣,不愧是姐」白信豎起大拇指。
「不過……」白晨眨眨眼,沖著前頭的癩頭問︰「癩頭,你本名叫什麼?去見先生們,總不能介紹說這是癩頭吧?。」
鳳兒噗嗤一聲笑出來,趕緊捂著嘴瞧著癩頭。
癩頭臉微微一紅,悄悄的飄出一句︰「賴輕塵。」
昂白家三口立刻石化在原地,這孩子的名字……竟然這麼……這麼的和他不相稱
賴輕塵……怎麼不是賴石頭或者賴大山這些還比較適合他
「嘖你們那是什麼表情啊賴輕塵怎麼了?」癩頭有點惱怒。
「啊哈哈……」白晨模模鼻子率先解凍︰「姐只是覺得,為了能好好地保護我們信兒,晨兒你……是不是順便去學習下武藝的好?」白晨搓搓手,暗道︰順便減減肥,讓姐看看你賴輕塵這麼雅致的名字下,到底會是如何標志的尊榮?
「哦,我爹在東京認識幾個功夫不錯的先生,我會多去他們那里跑跑的。」癩頭微微點頭,一身贅肉也跟著顫了顫。
「恩……」白晨的眼也跟著顫了顫,她對于癩頭減肥成功之後的樣子越發的感興趣了。
說話間就到了林躍府,白晨打開門,鳳兒率先提了裙子沖了進去。
「哇,好大哦姐比咱們以前的家都要大好多哦」鳳兒興奮地跑來跑去︰「啊,假山啊,還有牡丹和芍藥」鳳兒像個真正的大家閨秀一樣穿梭在前院的小花園里。
「姐,這里好漂亮哦,好美哦」鳳兒高興的打開一扇扇大門,跑進跑出。
「姐,這房子真的租給你了麼?」信兒多少有點不安的抬頭看著白晨。
白晨露出一個安心的笑容,輕輕地拍了拍白信的小腦袋︰「是啊,而且租金還相當的便宜呢。」
「還有這等好事?」白信低低的嘟囔了一句。
白晨在心里苦笑,不愧是自己培養了四年的小家伙,心思真真比大人還要仔細了。
于是白晨只好撿著對自己好的給信兒說了,說這個礬樓的大老板如何如何看上了自己的才藝,如何如何的求才若渴等等等等,淡然,幾乎全都是夸大其詞。
信兒听完只是眨眨眼,白晨突然覺得她猜不透這個弟弟的心思了。想著白晨干脆不再說話,白信才十二歲,說這麼多又有什麼用?小孩子就應該多像點小孩子的樣子。
「姐,您再忍幾年,等信兒做了官,咱們一家就都會好起來的」
信兒突然沒頭沒腦的又冒出一句話來,漆黑的眼楮透著大人一樣的堅定,恍若這十三歲的少年一瞬間竟然像一個成熟穩重的男人似的,讓人覺得值得依靠,很安心。
白晨卻呆呆的愣住了,明明沒有血緣關系,為什麼她總覺信兒甚至比親弟弟都要來的貼心呢?想著白晨不免心里微微的難受起來,信兒也終歸會長大,終歸會娶妻生子,終歸會有自己的家,不知道等他們都老去的那一天,信兒是否還會記得他12歲時說的話。但不管將來如何,現在的一刻讓她覺得很溫馨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