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兌離杜無悔)
白晨正努力的馴養這只大高加索呢,只可惜這禍害馴養到今天也不過只學會了一個坐下……我去了誰說這大高加索是天生的牧羊犬?連個簡單的命令都不會
白晨恨恨的瞧著在她腳邊委委屈屈趴著露出一臉很委屈的樣子的小球,她對著這麼一張臉還真狠不下心來生氣……
「你呀你,就會裝跟那個什麼杜公子一個樣」白晨哼哼的顛了顛小球軟了吧唧的小腦袋,小球听不懂,但卻很補甘心的嗚嗚幾聲,似乎不願意听似的。
「姐原來你在這里」
白信瞧見白晨的影子,趕緊收住了腳步。
「怎麼了?」白晨回頭,正瞧見氣喘吁吁的白信,而腳底下的小球也撒開爪子,猛的竄進白新的懷里。
「你不是應該在學堂里麼?」
「姐」白信喊了一聲,突然間又靜了下來,只是急急的走到白晨的身邊,伸頭道︰「今天杜三公子來學堂尋我了。」
白晨一愣︰「尋你作甚?」
「他說要介紹官宦家的小姐……」白信皺起眉毛︰「我不想要這樣的仕途」
「那咱們就不要,等信兒看上哪個姐就去給你說哪個」
白信點了點頭,繼續說︰「我明里沒有拒絕,也沒有應下,只是推了過去,就趕緊來告訴姐,畢竟,他是礬樓的公子不是?」
白晨皺起眉毛,杜無悔其實還是很看重白信的,他允給自己這麼多的好處,難道是為了以後的官路?自古官商勾結那都是人盡皆知的事情了,杜無悔是在為自己的以後鋪路麼?
可只要自己還在替杜無悔工作,他就可以把他的意志強加在自己一家人的身上,白信還好一點,至少是男兒,那白鳳呢會不會到時候也是杜無悔手指頭一指,指著誰就要嫁給誰呢?
白晨一咬牙,那不行不能讓杜無悔左右了自家人的自由和幸福
白晨回到臥室,取出銀票細細的數了數,她去賣唱得來的銀子還有賣布丁和賣酒得來的銀子也都不少,再加上德氏偶爾也做做手工活的錢,足夠盤下一間不錯的店面做個小買賣了。
白晨打定主意,她要去跟杜無悔談談。
推門進了杜無悔的房間,杜無悔正在整理賬務,這人好像天生就是為了忙碌的日子而活著似的,各種的事物擺在他的面前,非但沒能壓倒他,反而使他越發的振奮,越發的快樂。
白晨想了想,慢慢的坐到杜無悔的身邊,小心的開了口︰「我……有話想跟你說。」
其實一早杜無悔就發現白晨進門了,只是這些時間兩人一直有意無意的避開對方,杜無悔心里雖然高興,但表面上還是要裝作不在意的樣子,一直等到白晨開口跟他說話,才高高興興的抬起頭來。
不過白晨的話說完,杜無悔的瞳仁中就微微飄過一絲疑惑,白晨的有事要說,不知道會是什麼樣更讓人神奇的新主意,或許他的礬樓還會賺得更多。
想著他停下手里的工作,笑著替白晨倒上一杯熱茶,熱情的招呼著︰「有話直說就好,這麼猶猶豫豫的,倒顯得生分了。」
白晨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我,想離開礬樓。」
杜無悔心里一驚,手指微微一顫,手里的毛筆便斜斜的掃過賬本,留下一道黝黑的墨跡。杜無悔匆忙放下手里的筆,撕了那頁剛剛整理好的賬務,揉皺了丟到一邊。
「哦,是麼?難道你找到了什麼更好的靠山?」
白晨咬了咬嘴唇,其實她來找杜無悔心里也是七上八下沒有一點的譜,算算日子也不過才在礬樓呆了兩年的時間,但白晨的確給他帶來了不止三倍的收入,白晨心里沒底,她著實害怕杜無悔不會放她走。
「沒有,我只是想自己開個小食店。」白晨沒想要隱瞞,畢竟這里是京城,杜無悔比她要熟悉得多。
「小食店……」杜無悔喃喃道,眼神里卻飄過一絲的不甘。
「你就這麼想離開礬樓麼?」
白晨想了想,終于還是點了點頭。
「那大官人,奴家這就去收拾東西了。」白晨點頭就想離開,杜無悔卻叫住了她,神色平靜,但說出來的話卻讓人感覺不到平靜。
「你以前可不曾喚過我大官人。」
當杜無悔幽幽的冒出這一句話時,白晨微微皺起了眉。
「現在如此生分,是不是想早日撇清關系?」
白晨咬住嘴唇,她的確是害怕杜無悔不同意,所以稱呼上多加客氣了一些,只是沒想到,杜無悔會這樣想。
杜無悔卻不再說話,他似乎在思考什麼,白晨等了半天,只好自己說︰「只是覺得對大官人心里有愧疚,所以才這麼稱呼……」
「我不需要你的愧疚」一直低著頭坐著的人猛的抬起頭來,一雙眼楮冒火一樣瞪著白晨,愣是看得她心驚膽戰。
也許是看出了白晨的害怕,杜無悔咬牙,轉過身去︰「感謝的話自不必多說,除此之外你若還有什麼交代的就一並說了吧。」
「大官人肯放我走?」白晨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
「哼,別忘了契約」杜無悔冷哼一聲,面對著汴河的表情卻多了分自嘲。
「大官人先違約,奴家才會跟大官人請辭。」
「我違約?」杜無悔停下手里的動作,扭頭瞧著白塵︰「是不是誰跟你說了些什麼?」
白晨吸了一口氣,回頭道︰「沒有,只是大官人允諾的五五分成,卻不是純利潤的五五分,而是連帶著投入的五五分。」
杜無悔握緊拳頭,猛地一拳砸在小榻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難道其中投入的部分不是銀子麼?我的礬樓我的人,你還想淨賺一半你的胃口未免也太大了些吧」
「所以奴家才要離開」
「白晨,你不要咄咄逼人」
「到底是誰在咄咄逼人,難道你還想我說的更多麼?」
「這都是杜無言告訴你的?」杜無悔咬牙切齒︰「我沒有想到,你竟然會跟他聯手對付我」
白晨垂下眼臉︰「不是,是奴家自己查出來的。」
杜無悔冷笑︰「哼,白晨,杜某真的是看錯你了」
白晨心里一緊,昔日里那個買水果,替自己剝荔枝皮的男人,終于也已經疏遠了。
「宅子的錢,奴家自會按照市價還給杜大官人,三百兩,的確是太便宜了。」
杜杜無悔閉了閉眼楮,壓下胸口洶涌澎湃的怒氣,轉頭不在看白晨,他覺得憤怒,他被白晨背叛了
看杜無悔再沒了話,也不再看她,擺明了送客的意思,白晨也只能退了出來,慢慢的走下礬樓。
這邊的事情剛剛解決完,那邊立刻有人將一切報告給了杜無風。
杜無風捏著茶碗,仔細的听著下面人的話,來報的小廝帶來一個重要的消息,妙靜離開了礬樓之後,白晨也月兌離了杜無悔。
白晨要另立門戶?哼,老天爺還真是眷顧他,一切都按照他的計劃慢慢的進行。杜無風笑了起來,白晨要另立門戶那就讓她立,至少杜無悔沒了白晨,就再也逍遙不下去
杜無風勾勾手指,小廝湊近杜無風的身邊,听著杜無風的話,微微的點了點頭。
「你去吧」杜無風抬了抬手,小廝一溜煙沖了出去。
白晨帶著威廉姆在後台開始收拾東西,張大哥和小林子站在門口瞧著,那只雪白的狐狸也微微從籠子里探出鼻子,小心的往這邊瞅了瞅。
「白姐,您真的打算走?」小林子站在門口憋了半天還是問了出來。
「嗯。」白晨瞧著小林子微微一笑︰「放心,我走了大官人也不會虧待你們的,你們只要好好地表演,銀子恐怕還會掙得更多。」
小林子眼圈一紅,圍了上來︰「姐,別走好不好?」
白晨嘆氣,模著小林子的腦袋笑了笑︰「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終有一天你也會離開這里的。」
小林子撇了撇嘴,終究是沒有忍住,淚花一滴一滴的落了下來。
張大哥拉走了小林子,林回頭瞧了一眼白晨輕輕的擺了擺手,白晨也笑,跟著招了招手。
威廉姆站在一邊,行李早已收拾好,其實也不多,就簡單的那麼幾件衣服,自己平日里用的用具,林林總總也就只裝了兩個小包袱,整好她跟威廉姆一人一個。
「你今後有什麼打算?」威廉姆問。
「你要一直跟著我麼?」白晨也回頭問,其實威廉姆就算是他自己一個人都餓不死,跟著她去打拼實在是沒那個必要。
「在我覺得無聊之前都會跟著你打發時間。」威廉姆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
無聊之前?白晨無奈一笑,這外國佬的語言表達能力就是查,威廉姆肯定不是這個意思吧,肯定又是張冠李戴了。
「那好啊,那你就跟在我旁邊時時刻刻準備當我手下的楊白勞吧」
「楊白勞是誰?」
「是個大好人啊」
白晨打馬虎眼,兩個人背著包袱慢慢走到前廳,妙靜正坐在鋪著大紅波斯地毯的台子上撫琴,杜無悔獨自坐在席面上,一邊品茶,一邊怡然自得的听著妙靜的小唱。
白晨瞧了一眼杜無悔,杜無悔卻沒有看向這里,仿佛兩人根本就不存在似的。
妙靜卻停下了撫琴的動作,細長眼輕輕的瞟向這里,慢慢落在白晨的身上。
這妙靜不是離開礬樓了麼?
白晨眨眨眼,為什麼她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