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入虎穴?)
嘖……白晨皺眉,看來她睡著的時候真的有發生什麼事……不會是耶律休哥偷襲了軍營,然後一干人等被如數殺光,就跟她上次跟趙恆在河邊看到的一樣吧?
白晨打了個激靈,信兒還在軍隊里呢,難道信兒也出事了?
白晨趕緊湊到耶律休哥的旁邊,問︰「你偷襲了軍營?」
耶律休哥慢慢的翻過一頁,微微點了點頭。
「難道……你……又把人都殺光了?」
耶律休哥微微皺眉,回頭疑惑的望了白晨一眼,而後他突然恍然大悟,道︰「原來長圃口那個灌木叢里趴著的兩個人是你跟趙恆」
白晨瞬間汗流雨下,她想起來了當時在後面拼了命的追她和趙恆的,不就是這個禍害麼要不是楊延昭,估計她跟趙恆就永遠也回不了家了……
「怪不得趙恆會有如此大的變化。」耶律休哥說著慢慢的掃了白晨一眼,白晨頓時覺得猶如泰山壓頂一樣的感覺……很討厭的感覺啊……好像做錯了事受罰的孩子一樣的感覺,蘇魏安從來不會給她這種感覺,這人絕對不是蘇魏安……
「不過也好……」耶律休哥自言自語一樣說了一半就不在說下去,而是起身拿起披風批好,轉身走出了大帳,留下白晨一個人呆呆的愣在原地。
什麼……什麼意思啊?什麼叫「也好?」??也好的意思是她可以回家了麼??在回家前能不能把她送到趙恆的大帳去啊,她想先確認一下白信的安危啊,喂……
很可惜從那一天開始白晨就沒有再見到過耶律休哥,平日里的生活起居全部都由李群青負責,白晨曾經有幸出過一次大帳,只見大帳外面密密麻麻的按扎滿了契丹人的大帳,雪白雪白的將平原鋪滿了一片,到處都是馬兒,到處都是篝火,契丹人三五一群的一邊大口喝酒一邊大塊吃肉,不時還有人即興跳起草原的舞蹈,不論怎麼看,都跟宋軍的清雅不同,這里無一不在彰顯著一股子野性。
住了沒有幾日,營地里的遼軍開始拆帳篷,白晨的這個是最後一個拆的,但她卻是所有人里面第一個走的。
李群青不知道從哪里弄來一兩大馬車,就要白晨上車,白晨不樂意,因為她不知道耶律休哥準備帶她上哪里去,若是帶她去契丹,那猴年馬月能回得了東京??就照著歷史上宋遼的局勢看,至少趙恆死了,兩國的關系才算稍微正常一點,但是具體有沒有回家探親這一說……她還真的是不知道啊。
「白姑娘,看在相識的份上,我也不想逼你,但是主子既然吩咐了,我就算捆,也得把你捆上車。」
李群青說著掏出掛在腰上的繩子,白晨咬緊嘴唇,四周打量了一番,果然全是契丹人。
要不要鑽到空間里去躲躲?待他十天半個月再出來,反正里面有吃的餓不死……不過十天半個月再出來會不會鳳兒都變成老太婆了?
想著白晨不免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她嘆了口氣,最終還是上了馬車。
她是因為蘇魏安才回到古代的,去看看也好,到現在她才真正意識到,她還是喜歡蘇魏安的,什麼復仇什麼怨恨,全都是因為她還喜歡這個男人,去就去吧,看看他到底想干什麼,反正她有空間,就算耶律休哥真的要殺她,也抓不到她。
馬車晃了晃慢慢的動了起來,前面依稀傳出來噠噠噠的馬蹄聲,聲音很急,馬車也越來越顛簸,看樣子好像在趕路似的,匆匆忙忙的。
微微掀開馬車的簾子,四周是空曠的原野,遠遠的地方間或有一片蜿蜒的小丘,也只是在地平線上靜靜的站著,遠處的樹木只漏了個臉,就飛快的向後跑去,白晨拉下簾子,靜靜的坐在車里,四周擺放著干果和羊肉,白晨沒有一丁點胃口,她伸手模進空間,草莓已經熟透了,她摘了些草莓,一口一口的吃著打發無聊的時間。
過了沒多久,白晨開始發現,這不但是在趕路,簡直就是催命一樣的疾馳。
馬車顛簸著跑了一整天了,卻絲毫沒有停下的跡象,四周漸漸陷入一片漆黑,李群青就吩咐所有人點上火把繼續趕路。
頓時漆黑的夜色里亮起一片,跳躍的火光照的馬車里都透著亮光,因為疾馳的關系,火把都托著長長的尾巴,遠遠望去就像一條又一條的火龍,蜿蜒在漆黑的原野。
直到白晨挨到最後實在挨不住睡過去的時候,馬車依然在顛簸,白晨最後罵了一句︰瘋子,就靠在墊子上,睡死了過去。
然而沒有睡多久,馬車的劇烈晃動又把她顛醒,白晨揉了揉渾身酸痛的肩膀,撩起簾子往外看了看,只見天已經大亮,李群青依然緊緊的貼著馬車的邊沿,夜里的露水將他的衣衫和頭發都打濕了,但這個人卻連臉色都沒有變一下,依舊緊緊的握著韁繩凝視著前方。
白晨放下簾子坐回馬車內,半晌之後白晨伸出頭紅著臉對李群青道︰「我要上廁所啦」
李群青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只是大聲說︰「馬車里有木馬子。」
木馬子就是古代的馬桶,意思是木制的馬桶的意思,李群青這樣說,就是告訴白晨,吃喝拉撒都在車里解決,想下車,門都沒有。
白晨真想找東西好好的抽耶律休哥一頓,話說她只在火車上上過廁所,可從來沒在馬車上上過廁所,還這麼的顛簸……
你妹的……真鄙視啊嗷嗷嗷
就這樣一路顛簸著晃蕩了有五日之久,五日後的一個清晨,白晨在半夢半醒之間覺得晃動的馬車漸漸的越走越慢,並穩穩的停了下來。
微微皺了皺眉頭,捏了捏渾身酸軟不堪的肌肉,白晨睜開眼楮小心的爬了起來,馬車外的馬蹄聲也跟著慢慢的淡了下來,最後只是偶爾穿出幾聲馬兒打噴嚏的聲音外,再無一丁點的聲音。
白晨有點納悶,剛想要伸手撩開窗簾看看,結果外面傳來吱扭一聲打開厚重鐵門的聲音,接著是嘩啦啦的腳步聲,听起來人數不少,貌似有百人之多。
腳步聲將馬車圍了個嚴嚴實實,白晨伸出去的手又縮了回來,她決定先听听情況,不好的話就立刻躲進空間里。
結果四周靜下來之後,又響起幾個凌亂的腳步聲,好像是從門里面走出來,接著四周一片嘩啦啦的聲音,仿佛是什麼東西落到地上的聲音,那聲音很厚很雜,白晨小心翼翼的坐在馬車里,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這就是遜寧說的人?」
馬車外響起一個極其有威嚴的女音。
「是,娘娘。」
白晨一皺眉︰娘娘?哪個娘娘?若是遼國的娘娘的話……那就是蕭綽蕭太後了
正想著,馬車的簾子突然被人掀開,一張美麗精致的鵝蛋臉出現在白晨的面前。
巍峨的視線,挺直的鼻梁,宛若水中蓮花一樣亭亭玉立卻帶著一身雍容氣質的女人,這就是蕭綽?看起來不過三十出頭,卻有著與任何女子不同的氣質,那感覺像什麼?像是男兒的果決一樣的那種感覺。
白晨一時間愣住了,她沒有想到她會在北宋見到如此多的名人。
「的確是有點像。」蕭綽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白晨,而後微微點了點頭。
「白姑娘一路辛苦了。」蕭綽沖著白晨微微一笑。
白晨也只得尷尬的笑笑算是回禮。
「寧兒,帶白姑娘去休息。」
蕭綽吩咐完,她身後就走出來一個女子,穿著一身遼人特有的宮女長裙,腦袋上一頂毛皮小帽,外翻的白色毛發襯得女子特別的可愛。
「白姑娘,請」寧兒做了個請的姿勢,慢慢扶著白晨下了馬車。
下車之後白晨才看見周圍跪了一地的人,搞了半天原來剛才听到的嘩啦啦的聲音原來是這些人下跪的聲音……
下了車才發現,這里是契丹人的聚集地,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帳篷,而面前這個尤其的大,這巨大的帳篷被隔在一個鐵制的巨大鐵門後面,鐵門上刷的紅漆,上面雕的龍翔雲生圖,呈左右對稱的樣式,大門兩邊高高掛著兩排大紅燈籠,都是唐朝的樣式,燈籠下綴著長長的紅穗子,北風拂來,穗子晃晃蕩蕩的,倒是顯得不是那麼死氣沉沉。
寧兒在前面帶路,蕭綽卻沒有跟過來,白晨微微瞟了一眼,卻發現蕭綽不知道在跟李群青說些什麼,李群青只是一個勁兒的點頭,不時的微微皺眉思考一下。
白晨沒有看到最後,因為不一會兒寧兒就帶著她進了大帳,簾子一拉下來,就完全阻隔了外面的一切。
白晨小心的打量著大帳里的一切。
這個大帳比耶律休哥的還要大的多,中間還用帷幔圍出了很多的空間,里面三三兩兩的宮女捧著各式的盤子進進出出,里面帷幔遮住的地方隱隱傳出婉轉悠長的北方民族音樂,鉍躒的聲音和琵琶聲交相呼應,但是極其的悅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