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衣女子上下打量丁寧一番,見她身披藍衣男子的外衣,心生不悅,瞥了她一眼,將一個包袱扔了過去。
丁寧打開一看,是一條水粉色的古代衣裙,她愣愣地望著藍衣男子。
男子溫柔地說︰「穿濕衣服會生病的,還是換上吧。」
黃衣女子又吃味兒地冷哼一聲。
丁寧嫣然一笑,轉身跑進山洞,她早就夢想著像古代美人那樣打扮,得了這件衣裙,心里說不出的歡喜與興奮。可這衣裙太難穿了,左一層又一層,重重疊疊,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還是穿得亂七八糟。
她走出山洞,傻傻地干笑兩聲,藍衣男子不禁「噗嗤」一笑。只見丁寧手里拎著腰帶,扣子也系錯了,頭發亂蓬蓬的,汗水抹在臉上像一只小花貓。
藍衣男子對黃衣女子說︰「師妹,你幫她整理一下。」
女子瞪大眼楮,不敢置信地望著他懇求的目光,氣得一跺腳,陪著丁寧又進了山洞。
一盞茶的功夫,她們出來了,藍衣男子目瞪口呆,這真是化腐朽為神奇,再見丁寧如三月桃花般嬌艷,嫣然一笑,清麗月兌俗,美眸一眨,秋水含情。
男子傻傻地杵在那里,望得出神,黃衣女子狠狠地在他的腳面跺了一下,「哎喲」他方回過神來,恭維地說︰「師妹真是妙手生花,丑小鴨也能變天鵝。」
丁寧反駁︰「你說誰是丑小鴨?」
藍衣男子自知失言,心想︰這倆丫頭哪個也不好惹。連忙陪禮道歉,丁寧這才罷休。
「我叫丁寧,你們叫什麼名字?」
藍衣男子抱拳當胸,說︰「在下雲奇,小師妹毛芳。」
丁寧訝異地瞪大眼楮,圍著毛芳轉了一圈,像看外星人似的。
這完全在毛芳的意料之中——「飄雲刀」雲奇和「賽娥皇」毛芳的名號在江湖上雖未達到如雷貫耳皓月當空,但絕對稱得上赫赫有名。她趾高氣揚地翹首而立,一副勢氣凌人的狂傲。
本以為丁寧會肅然起敬,大加恭維奉承一番,沒想到她卻說︰"茅房?你爸媽怎麼會給你取這麼難听的名字?還不如直接叫WC。"
毛芳冷冷地提醒道︰「丁姑娘難道不知‘飄雲刀’雲奇和‘賽娥皇’毛芳的名號嗎?。」
雲奇連忙打圓場︰「丁姑娘並非江湖中人,不知道師妹的名號也是情有可原的。」
丁寧眼楮瞪得更大,「哦」了一聲,又繞毛芳轉了三圈,驚訝地說︰「難怪姑娘這麼僻月羞花、沉魚落雁,真是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氣質若仙,原來就是大名鼎鼎,江湖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女俠‘賽娥皇’呀!失敬!失敬!」學著古裝武俠劇的模樣抱拳拱手,一副鼎禮模拜的樣子。
一番恭維令毛芳喜笑顏開,洋洋得意。
丁寧又說︰「不知道江湖上有沒有‘賽女英’和‘賽家敏’呢?」
眾所周知︰堯帝的兩個女兒娥皇、女英同嫁給舜帝為妻;而周家的兩個女兒周娥皇和周家敏也先後嫁給南唐後主李煜,稱為「大周後」和「小周後」,兩個故事都是兩姊妹共侍一夫的千古佳話。
丁寧這招笑里藏刀簡直把諷刺挖苦提升至巔峰,毛芳氣得五髒俱焚,「 」崩簧一響,寒光耀眼,佩刀出鞘,雲奇見勢不好順勢一推刀柄,收刀入鞘,驚叫一聲︰
「師妹……?!」
毛芳氣得一跺腳。
丁寧卻不以為然,,心想︰跟姑女乃女乃耍大牌,哼哼……
「雲大哥,剛才沙英提及‘武林四尊’,那是什麼東西呀?」丁寧問。
「‘武林四尊’是指武林中四個最具實力的門派家族,分別是俠義山莊、彌勒府、玄天教以及雲刀門。」然後對這四大名門一一解釋,「俠義山莊莊主沈坤,江湖人稱‘俠義劍叟’……」
丁寧連忙叫道︰「我听過他的名字。」在她的那個莫名其妙的夢里沈坤率領天下群雄攻打寧芳居。
雲奇接著介紹︰「彌勒府府主是‘笑面彌勒佛’淳于文峰……」
「他的武功很高的。」丁寧又驚訝地叫道,回想夢里淳于文峰那招「滴水穿石」——兩滴茶水珠射瞎人的雙眼,其武功嘆為觀止!
「還有玄天教教主‘虎威賽元霸’楚天成,對了,張風雷就是他座下天雷堂堂主……」
丁寧又想起與張風雷的初次相遇,驚險、浪漫、尷尬、羞澀……多種感覺溶為一體,刻骨銘心。
怎麼才三大派,為什麼在她的夢里沒有一點兒「雲刀門」的痕跡?她喃喃自語,「‘雲刀門’是什麼,怎麼從沒听說過?」
這回毛芳再也按納不住,怒道︰「辱我師門。」手起刀落劈向丁寧。
丁寧嚇得一縮脖,反問︰「你有毛病呀?」
雲奇連忙擺刀磕開毛芳的進攻,說︰「師妹,她不是江湖中人,何必和她計較?」
「她說得像斑馬的腦袋——頭頭是道,還說不是故意侮辱我爹和雲刀門?」毛芳一邊辯駁一邊又砍來一刀。
雲奇再了次擺刀相攔,驚呼︰「師妹……」
毛芳見雲奇擋在丁寧前面,氣得一跺腳,收刀入鞘。
雲奇解釋道︰「家師‘霹靂斬雲刀’毛躍龍武功、聲望都不在其他三人之下,師妹是師父的獨生女兒。」
丁寧早就嚇得手足無措,戰戰兢兢地點點頭。暗自思忖︰江湖就是江湖,一句話說得不對就會招來殺身之禍。
「丁姑娘是乎與‘白玉劍客’有些淵源?」雲奇問。
丁寧一時不知如何回答,反問︰「你也認識他?」
毛芳嗤之以鼻,冷哼道︰「張風雷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靠女人的小白臉嗎?別說他了,就是楚天成也要管我爹叫聲‘義兄’。」
丁寧听到「靠女人的小白臉」幾字心頭一怔,其它什麼也沒听清,疑惑地問︰「‘靠女人的小白臉’是什麼意思?」
毛芳見她神情凝重,情緒激動,不免得意。大聲說︰「張風雷能夠做到天雷堂堂主還不是因為楚天成的女兒——楚依雲的垂青。」
她說的是真的嗎?自己穿越了千年來尋覓的人竟然……兩滴無聲的淚奪眶而出。
毛芳見狀又補了一句︰「楚依雲又矮又胖,張風雷若不是為了權勢怎麼會和她相好?」
丁寧的淚化作水線慢慢滑落。
「師妹,‘白玉劍客’的名號並非浪得虛名,這幾年他東爭西討,玄天教有今天的興盛,張風雷功不可沒。」
毛芳又冷哼一聲,她不想為了無關緊要的人和他辯駁,想想說︰「師兄,太陽都快下山了,我們早點兒回去吧?。」
雲奇點頭稱是,掏出一錠銀子塞進丁寧手中,此時,她還失魂落魄地杵在那里暗然神傷。
雲奇道了聲︰「告辭!」轉身離開,剛走兩步,轉身又道,「丁姑娘,下月初十乃家師五十大壽,各方豪杰聚集,‘白玉劍客’張風雷也會到場。」說完,腳尖一點,施展輕功與毛芳飛身而去。
丁寧方才回過神來,張風雷有女朋友又怎樣?在古代很多人都訂了女圭女圭親,只要沒結婚,她就有機會。自己費了這麼大的勁,穿越了千年,不就是為了找他嗎?即使他結婚了,只要沒有孩子,,她就會去爭取。她可以容許自己搶別人的丈夫,因為愛;但不會容許搶孩子的父親,因為責任,這是她做人的底線。
想到這里她收拾好心情,方才驚呼︰「我怎麼下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