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血江湖 正文 情海沉浮 第五十一章 愛到瘋狂

作者 ︰ 茗馨一笑

張風平和丁寧被關在暗無天日的地牢里,一連數日也不見提審,一日三餐倒送得及時,伙食還算不錯,真不知張風雷葫蘆里賣的什公藥。

丁寧這幾天依然神情恍惚,滴水未進,張風平或勸說或哄逗像個跳梁小丑使盡了各種方法,她還是一言不發面無表情,就這麼痴痴呆呆,她的眼神渙散而迷惘,他真怕她就這麼下去……

心痛,像被人揉捏摧殘著,他忍無可忍,抓著丁寧的肩膀使勁兒搖晃,吼道︰「寧兒,你醒醒,那種男人根本就不值得你這樣,你這麼痛苦、這麼折磨自己,他一點兒都不會心痛,你醒醒……醒醒……」話到最後已泣不成聲,緊緊地擁抱她,用自己的體溫溫暖她的心靈。

或許丁寧听到了他撕心裂肺的號叫呼喚,手慢慢地抬起環住他的背,張風平捧起她的臉,看著她的眼,說︰「哭出來,大聲地哭出來,把你的怨、你的恨、你的痛全部發泄出來。」

丁寧的嘴角慢慢向下撇,淚水默默地流出,漸漸開始抽噎,即而化作號啕大哭……如山洪絕堤一發不可收拾,雙手握拳狠狠地捶打著風平的後背。他抱得她更緊,讓她盡情地發泄,拳頭如雨點般落在他的背上,不但不覺得疼,反而心中一陣竊喜——只要她能把心中的痛發泄出來,她就會沒事,只要她沒事,讓他做什麼他都願意。

這一哭如暴風驟雨驚天動地,直到沒了力氣,手慢慢地滑落,身子也癱軟了下去……

「寧兒……寧兒……」他吼叫著,掐人中,拍後背,而她就這麼昏昏沉沉不省人事,像一灘泥似的癱倒在他的懷里。

「來人吶……來人吶……」張風平如野獸般號叫呼救。

賀錦良已經在地牢里一個看不見的角落徘徊許久,多年不見,物是人非,而今重逢又是這樣的境遇,該說些什麼呢?听到張風平野獸般的號叫才沖了進去。

兩人相視,昔年種種縈繞心頭,競是一時無語僵住了。

「快去叫大夫。」張風平先反應過來急切地說。

賀錦良看看他懷里的丁寧,說︰「風平,你知道她闖了多大的禍嗎?如果她就這麼死了是她的幸運,否則教主一定會用更殘忍的方法對待她。」

張風平把丁寧輕輕地放下,慢慢站起身子,一頭撞向牆壁,頓時血流如注。

「風平,你這是干什麼?」賀錦良焦急地問。

張風平吼道︰「你去告訴楚天成︰如果寧兒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要是我死了,看他上哪兒去找紫玉鳳瓶。」

「風平,你怎麼這麼沖動,為了個女人值得嗎?……」賀錦良還想再說下去,張風平已經瞄準了牆,打算再撞上去……

「好好好,我現在就去回稟。」賀錦良說著匆匆跑出地牢,剛到外面便與張風雷撞了個滿懷。

向他說明情況,張風雷慌忙奔了進來,打開牢門,抱起丁寧就往外跑。

「張風雷,你放下她。」張風平焦急地怒吼著。

賀錦良攔住他說︰「相信我︰風雷不是壞人,他是想救她。」又說,「你頭上的傷也該處理一下。」說著扯破衣服替他包扎。

張風雷抱著丁寧一路狂奔直到芳草林蔭。

今天玄天教和彌勒府打了一場硬仗,受傷的弟子不在少數,都聚到芳草林蔭,張奉堯一個一個地診治。張風雷一進來,見求診的人排成長隊,大喝一聲︰「都給我滾!」

眾人駭然,頭一回見他發這麼大脾氣,一個個灰溜溜退了出去。

張風雷把丁寧抱上床,兩父子什麼話也沒說,似乎沉默也是一種默契。張奉堯看了看她肩頭的兩處傷口,經過這麼多天不但沒有愈合反而感染化膿了,導致高燒不退。診過脈,她心中郁結難舒,再加上近日水米未進,抵抗力低下……總之,幾股因素相互左右,致使性命堪憂。就連素有「生死一線」之稱的張奉堯也不禁嘆息感到棘手,只能盡力而為。

張奉堯在藥箱中取出一塊兒人參切片放入丁寧口中,然後取出針包為她針灸。一根根兒細如牛毛的銀針扎滿全身,張風雷坐在身旁守候,一連兩個時辰,他就那樣靜靜地坐著,時而為父親擦去額頭的汗珠兒,時而也會不經意地瞥上丁寧一眼。

「風雷……風雷……」丁寧輕聲呼喚,似在囈語。手不自覺地想要抓住什麼,她這樣的「不配合」,張奉堯無法繼續施針,因為他要扎得都是身體要穴,稍有差遲就會性命難保。

張風雷一把握住她在空中揮舞的手,在耳畔溫柔地輕聲說︰「我在,寧兒,不要亂動,我會一直陪著你。」

或許丁寧真的听到了他的話,手緊緊地握住他的手,乖乖地一動不動。

他這麼對待她,她還是對他念念不忘,就連在她無意識的時候想的也還是他,怎能不令他感動?兩個人的手扣在一起,他望著她蒼白瘦削的臉,心里一個柔軟的地方莫名地一痛,憐愛地撫模著她的臉頰,剎那間,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由然而生。這種感覺讓他渴望,也讓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他——張風雷曾經在母親墳前立下誓言——今生今世絕對不會愛上任何女人,絕對不會!可是這個丁寧就是讓他渴望,無法逃月兌。

又過了一個時辰,張奉堯開始拔針,一根根兒收回到針包里,雖然疲倦,但長吁口氣。多年的父子心靈相犀,風雷知道丁寧已無大礙,立刻收斂了那一絲溫柔,轉化成冰冷的面容。她還在緊緊地握著他的手,而他卻絕情地一根一根掰開她的手指,將手抽了出來,叫道︰「老三、老四……」

孫彩鳳和慕容蝶舞立即應聲︰「屬下在。」

「把她送回地牢。」語氣冰冷如霜,和剛剛守著丁寧的那個情深義重的男人判若兩人,也不再看她。

當丁寧再次蘇醒的時候,她躺在風平的懷里。一睜開眼楮便看見他額頭的傷,驚訝地叫道︰「風平,你頭怎麼了?」

「沒事,不小心撞破了。」

「怎麼會撞得這麼嚴重?」她站起身仔細觀察他的傷口,疼惜地問,「疼不疼?」

風平貼在她耳邊,壞壞地說︰「你親我一下就不疼了。」

丁寧羞澀地眼簾低垂,很是迷人。輕輕踮起腳尖,就在她的唇與他的唇相距一公分的時候,膝蓋抬起在他的「要害」點了一下,迅速地逃開,站在一邊「咯咯咯」地笑。

張風平裝做很痛地一彎腰,依然壞壞地說︰「下次咱們換個地方踢行嗎?以後我們還要生兒育女的,萬一報廢了,讓你守空房,我怎麼舍得?」

丁寧早就羞得粉面桃腮,嗔罵道︰「你還說……」握起粉拳便去打他。

兩個人在這小小牢房里嬉戲追逐,臉上洋溢出久違的笑容。

突然,張風平停下腳步張開雙臂,丁寧一個剎不住撲進了他懷里。他的胸膛很寬闊、很厚實、很安全、也很溫暖。一時間,她竟覺得很踏實、很眷戀,不舍得離開,就讓他這樣的抱著……

驀地,她迎上了一張冷俊的臉,面若寒霜地瞪著他們,握緊了雙拳。是張風雷。丁寧下意識地推開風平。

三個人就這樣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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