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忙趕到關押雲煙的屋子,還好發現得早,掐人中,按心髒,總算撿回了條命。
雲煙剛喘過來一口氣,便號啕大哭︰「我不接客,我寧願去死……」
徐媽媽掐住她的下巴,惡狠狠地說︰「老娘花了一百兩買你回來,想死?沒那麼簡單。來人吶,準備‘神仙杯’。」
眾人應和一聲,便七手八腳地忙活起來。
神仙杯——名字雖然雅致,乃是ji院常用的一種酷刑,一個很大的瓷缸里倒半缸水,水里放十幾條鱔魚,缸底生起火,將不順從的姑娘赤身扔進缸里,鱔魚遇熱就會鑽洞,使女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大多數姑娘受不了這種折磨,最後只能屈服。
當神仙杯架好,十幾條鱔魚在缸底蠕動,眾姑娘們大多都吃過這種苦頭,一個個觸目驚心偎縮在一邊,就連張風平這個大男人都倒吸了口冷氣,雲煙更是嚇得兩腿癱軟。
徐媽媽兩眼閃出陰險惡毒的目光,一字一字地問︰「我再問你一次,你到底接不接客?」
雲煙已經嚇得臉色慘白說不出話來,卻拼命地搖頭,目光堅定,不容置疑。
徐媽媽惡狠狠地吩咐︰「剝光衣服扔下去」
徐媽媽命令一下,幾名大漢一擁而上七手八腳撕扯雲煙的衣服,她又羞又怕哭得淚如泉涌。
張風平迭忙阻止︰「且慢」這一聲頗有磁性,情急之下竟忘記自己正在冒充女子,連忙壓低嗓音,溫聲細語道,「媽媽,讓我勸勸她吧?。」
徐媽媽懷疑地上下打量他,猶豫不決。
張風平趁熱打鐵說︰「她若不識相再動刑也不遲呀。」
徐媽媽思慮一番,那雙老謀深算的眸子不停地轉動,微微點頭說︰「好吧,你再勸勸她。」說著率領眾人退出房間。在外面將這間房包圍得里三層,外三層,插翅難飛。
雲煙翩若驚鴻惹人憐,蜷縮著身體悲苦地放聲痛哭。
張風平瞄了一眼門外,輕聲問︰「雲煙,你還記得丁寧嗎?。」
「小姐……?」雲煙拭干淚水,疑惑地凝望著他。
「她讓我來救你。」張風平貼近她耳邊耳語了一番,然後打開房門,說,「媽媽,她同意了。」
雲煙翩翩下拜︰「雲煙不懂事,請媽媽原諒。」
徐媽媽又仔細端詳著雲煙,瞧這副楚楚動人的嬌羞樣兒,真是我見猶憐。尤其是含淚的嫣然一笑更顯迷人而媚惑,真是個傾國傾城的大美人她該不會是暫時敷衍,等大家的精神松懈下來再尋死吧?于是問︰「你同意接客?」
雲煙羞羞答答地回答︰「琴瑟姐姐說得對,這里吃得好,住得好,做女人求什麼呢?想我那相公,我跟他吃盡了苦頭,最後他還是把我賣了。做女人不就是要陪男人嗎?陪一個和陪一群沒有太大的差別。」
徐媽媽笑逐顏開,這個琴瑟還真有辦法,暗暗打定了主意︰未免夜長夢多今晚就讓她倆接客。
這時,龜奴匆匆忙忙地稟報︰「宋員外到。」
這位宋員外可是有名的「吃鮮兒」,消息靈通。哪家ji院新買來了姑娘他都最先知道,總是第一個客人,出手闊綽又豪爽,在花街柳巷是出了名的、。
徐媽媽笑得合不攏嘴,忙吩咐張風平和雲煙︰「你們兩個快收拾一下,準備接客。」說完滿面春風地迎了出去。
「怎麼辦?」雲煙慌亂地在屋里踱來踱去,彷徨不知所措。
「靜觀其變。」張風平說著拉著雲煙撲粉上妝。
宋員外今年四十多歲,家里妻妾成群,其中四姨太與七姨太都是迷仙樓的姑娘,和徐媽媽算是老相識。場面上的寒喧過後直奔主題。
「听說媽媽又新買了兩個姑娘,叫出來看看。」宋員外色迷迷地說,一身有錢人象征的贅肉忽扇忽扇地爛顫,閃著膩膩的油光,仿佛掐一把就能擰出油來。
徐媽媽用擅長的笑容邊揮著手帕邊恭維道︰「哎喲,宋員外您真是消息靈通。」一股俗不可耐又極具誘惑的脂粉味兒撲面而來,燻得人飄飄欲仙,心潮澎湃而渴望釋放。
徐媽媽笑吟吟地叫道︰「琴瑟、雲煙,出來見客。」
雲煙扭扭捏捏,幾乎是被張風平硬推了出來,兩位「絕色美人」站在眾姑娘當中顯得鶴立雞群。宋員外圍著他倆繞了三圈,從頭看到腳,又從腳看到頭,兩位「姑娘」一個秀色可餐,一個柔若無骨,一時間讓他無法取舍。最後還是覺得雲煙那種淚雨桃花般的柔弱之美更心動。
雲煙在龜奴的指引下緩緩向二樓走去,在樓梯口對張風平回眸一望,眼中淚光瑩瑩,是乞求、是無奈、還有一些不知所措……見到他回贈她一個胸有成竹的笑容和一個OK的手勢,心里還是有些惴惴不安。
龜奴不耐煩地催促道︰‘快走啊,還看什麼?‘
張風平目送著雲煙被帶進了第三間房間。
此時已是月上柳梢頭,迷仙樓逐漸熱鬧起來,迎來送往的姑娘和絡繹不絕的客人共同編織了這燈紅酒綠的夜晚。
很快,張風平也迎來了他的客人,被安排在樓上第四間房,正是雲煙的隔壁,可以清楚地听到那房間的聲音。
張風平的客人是位白面書生,大家都稱他為劉秀才,是個文質彬彬的青年才俊,喜歡簇擁風雅。
隔壁琴音如大珠小珠落玉盤清脆婉轉,宋員外坐在椅上一口酒一口菜,一邊眯著眼楮隨著曲調哼唱,好不愜意;而張風平他們選擇了下棋,這樣比較安靜,更能清晰地洞察隔壁的動靜。
一曲盡,宋員外用他那只如熊掌般肥厚的大手握住雲煙如水蔥般嬌女敕的玉手上,帶有三分賞識七分yin邪的笑容說︰「美人兒,咱們早些安歇吧?。」說著,那張如豬頭般的大臉帶著酒氣湊過去想要一親香澤。
雲煙忙用團扇一擋,巧妙地躲開,笑意如花地說︰「大爺,奴家再給你彈一曲吧?。」
宋員外搖著頭說︰「不听了,美人兒,你可急死我了。」說著又再次將他那肥臉湊了過來。
雲煙再次用團扇一擋,見他有些不悅,便嬌羞一笑,這一笑千嬌百媚,奪魂攝魄,任這世上所有的男人都無法再與她計較。羞答答地說︰「我們下盤棋吧?。」
宋員外剛想反對,雲煙便對他嫣然一笑,三分嬌羞七分嫵媚地說︰「下完這盤棋我陪你……」手輕輕搭在他肩頭,極具**之意。
宋員外骨頭都酥了,笑yinyin地點頭。
雲煙心里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知道這樣拖不了多久,只盼張風平快些來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