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剛蒙蒙亮,丁寧便在迷仙樓附近徘徊,心急如焚像熱鍋上的螞蟻,等著、盼著、祈禱著……直到日上三竿,迷仙樓的大門終于開了,張風平依舊是那一身現代的白色休閑服,短短的頭發,恢復了他原來的裝束。身旁的雲煙也褪去了那輕絲幔紗的衣裳,換回了樸素的良家女子的衣服,兩人如眾星捧月般在眾多姑娘的簇擁中走出迷仙樓。
徐媽媽笑容可掬說︰「這是雲煙的賣身契,現在交給你。你可不要忘了我呦。」聲音嗲嗲的,顯得很是曖昧。
「我不會忘記昨晚的一切。」張風平笑著,同樣顯得很曖昧。又一指柳月說,「把她也給我吧?。」
徐媽媽喳著嘴說︰「哎喲,你這個小,拐走我一個姑娘還不夠,還想把花魁也要了,你想我迷仙樓關門呀?」
「媽媽這麼厲害,隨便一個阿貓阿狗一經媽媽教立刻艷名四方,要不然媽媽親自出馬保證艷壓群芳。」張風平嘻笑著說。
徐媽媽喜笑顏開,嗔道︰「要不是看在你昨晚的表現,我才不會答應你呢。」說著將柳月的賣身契也交給了張風平。
昨晚,劉秀才留在柳月房里過夜,現在也站在人群中,眼看自己的意中人像貨物一樣送給了別人,他無能為力而痛心疾首。
張風平把兩張賣身契撕得粉碎隨手一揚,對柳月說︰「你自由了,你們好好過日子吧。」
柳月和劉秀才當即跪倒千恩萬謝,然後攜手而去。
張風平也向徐媽媽告辭,帶著雲煙離開迷仙樓。
遠遠地,丁寧對他倆打手勢,主僕相見免不了熱淚迎眶抱頭痛哭。
哭罷,丁寧才追問︰「那老鴇子怎麼會輕易放過你們?」
雲煙月兌口而出︰「風平哥昨晚……」
張風平連忙咳嗽兩聲,雲煙低下頭不再說下去了。
「昨晚怎麼了?」丁寧再次追問。
雲煙卻低著頭什麼也不肯回答。
丁寧將目光轉向張風平,他干咳兩聲,模稜兩可地說︰「有時候非常事要用非常手段,你懂得?」
丁寧眨著眼楮問他︰「什麼意思?」
張風平連忙岔開話題說︰「我餓了,你們餓不餓?咱們找個地方吃飯吧。」說著便逃也似的大步流星走開了。
「喂,你還沒回答我呢。」丁寧說著追了上去。
三人在街市的一家小面館吃了早點,然後計劃著這一天的安排。女人總是喜歡逛街和購物,丁寧拉著雲煙在平州府城里盡情地狂逛,什麼胭脂水粉、金銀首飾、布匹衣帽……喜歡就買下來,一樣一樣給雲煙穿戴,她本就是個絕色美人,這一打扮更是明**人。
丁寧嘖嘖稱贊︰「咱們雲煙就是個大美人兒。」
雲煙羞怯地垂下頭,輕聲說︰「小姐,這些東西還是您戴吧,雲煙只是個丫鬟……」
丁寧不悅地打斷他的話︰「什麼丫鬟?咱們是姐妹,以後叫我寧兒好了。」
雲煙忙推卻︰「這怎麼行呢?禮不可廢,您永遠是我的小姐。」
張風平忙打圓場說︰「好了,一時間她也改不了,還是隨她怎麼稱呼吧。」
雲煙臉泛紅霞,溫柔道︰「謝謝風平哥。」
不知為什麼,丁寧見到雲煙對張風平溫聲細語含情脈脈,心里有些酸酸的,一種無名之火熊熊燃起,把大包小裹的東西塞給他,氣呼呼地說了聲︰「拿著。」「哼」了一聲氣沖沖地走開了。
「小姐……」雲煙叫著隨後追了上去。
張風平看著丁寧氣鼓腮的樣子禁不住好笑,提著這些有用沒用的東西跟在後面。
逛了整整一個上午,三人都累了,也餓了。丁寧提議要吃點好的,于是便走進了一家叫「醉佛酒家」的飯館。點了這里最拿手的幾樣招牌菜。
席間,丁寧再次追問張風平︰「你的‘非常手段’到底是什麼?」
張風平「嘿嘿」地笑著,賣關子說︰「不能說。」
「雲煙,你說。」丁寧逼問。
雲煙羞紅了臉,默默地低下頭一言不發。
丁寧急了,擺出主子的架式,說︰「雲煙,我還是不是你的‘小姐’?如果你不說,以後就不要跟著我。」
「小姐……」雲煙無奈吞吞吐吐地說,「昨晚徐媽媽叫人把風平哥叫到她房里,要和他……和他……」她的臉已經羞得通紅,頭也垂得更低,羞得無地自容。
丁寧將目光移向張風平,質問道︰「你們……做過些什麼?」
張風平「呵呵」一笑,眉飛色舞地說︰「你說三更半夜孤男寡女在一起會做些什麼?」又自我陶醉地說,「沒想到徐青三十多歲這麼厲害。呵呵……」
「徐青?」
「就是徐媽**原名,怎麼樣好听吧?。」張風平解釋完又情不自禁地笑了。
丁寧氣得拍案而起,怒吼道︰「無恥」臉氣成豬肝色,呼呼喘著粗氣。
張風平一臉委屈,道︰「是你把我賣到ji院的,還罵我。」又笑嘻嘻地說,「再說了,我跟哪個女人有什麼好像不關你的事吧?怎麼吃醋呀?」
這一句問得丁寧啞口無言,心里直發虛,但嘴上還不示弱地說︰「誰有空兒吃你的醋,你愛跟誰就跟誰。」怒沖沖坐下,不再去看他。心里卻惴惴不安。她這是怎麼了,明明愛的是張風雷,為什麼听說張風平和別的女人……心里會這麼不是滋味?或許是女人天性貪心吧?她可以不愛他,卻希望他對她一往情深至死不渝。
張風平再次被她逗笑了。
一頓風卷殘雲之後,三人水足飯飽。丁寧催促張風平︰「算帳。」
張風平苦笑道︰「我哪里有錢,你手上不是有一百兩嗎?。」
丁寧說︰「我的錢都買了這些東西。」她一指堆在一邊的大包小裹。
張風平瞪圓了眼 ,道︰「一百兩你全花了?誰要是娶了你準破產。」
「那現在怎麼辦嘛?」丁寧六神無主懇求地望著他。
張風平一臉壞笑,對著丁寧耳語了一番。
丁寧氣得瞪圓了眼珠子,一把擰住他的耳朵,憤怒地說︰「你當我白痴呀?這個笑話我听過︰我要是用劍提牙,人家肯定會用斧子刮胡子。」
張風平疼得「哎喲喲」直叫,說︰「試試也不吃虧呀,你這麼潑辣、耍刁又蠻橫,沒準兒店家不收你飯錢,倒給你拿盤纏。」
丁寧狠狠地彎了他一眼。
張風平又肯定地說︰「不信你試試。」爾後拔出腰間盤蛇軟劍遞給她,大叫,「店家……」
掌櫃的一路小跑過來眉開眼笑點頭哈腰︰「幾位客官還有什麼吩咐?」
張風平貼在丁寧耳邊耳語︰「橫一點兒,這種人欺軟怕硬。」
丁寧瞪圓了眼楮,一邊用劍尖提牙一邊問︰「多少錢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