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寧轉過身子,淚無聲地流著,落寞地離開……
張風雷目送著她的背影漸行漸遠,直至消失,仰天長嘆,臉上竟不知不覺流下兩道淚痕……一向冷漠的他一旦動情,也是山呼海嘯驚天動地。誰能听到他心碎的聲音?誰能理解他內心的傷痛?自己選擇的路即使再痛苦也要堅持走下去,這是他的命,他無從選擇,只是不知當塵埃落定,那份情是否還能一如既往?清風吹動他的衣衫獵獵作響,發絲隨風舞動,卻吹不散那份憂傷,也無法將內心的傷痛撫平。
張風雷就這樣佇立在湖邊,許久許久……
直到雲奇找到他,將剛出版的《江湖要摘》團成一團狠狠地摔在地上,封面上陡然幾個大字映入眼簾——「紅fen諸葛」被「白玉劍客」糟蹋,原因只為羞辱「大」。不得不佩服「鐵血書生」的新聞觸角,昨晚和今早剛剛發生的事,竟然可以刊登得清清楚楚。
「張風雷,你太卑鄙了,你和擎天劍派有何恩怨,可以光明正大和張風平比武決斗,為什麼要傷害寧兒?」雲奇腰間的佩刀已拔出,揮刀砍向張風雷……
張風雷滿腔的痛苦、憤怒、悲哀……傾瀉而出,拔劍相還,刀光劍影糾纏在一處。刀式飄渺,劍鋒靈活;白衣飄逸,藍衣灑月兌。兩人的身影映在這湖光山色之中,形成醉人的風景。但刀刀緊逼,劍劍相還,又與這美景極不協調。最後,張風雷使出了他的成名絕學「擎天一劍」直刺雲奇的哽嗓咽喉……這一招急如閃電快似流星,武林中可以避得過這一招的可說是鳳毛麟角,雲奇自然無法躲過,眼楮一閉,暗嘆:我命休矣張風雷卻突然收手,劍尖只距雲奇的喉嚨不到一公分,稍有差遲,雲奇就會血濺當場。
張風雷冷冷地說︰「你以下犯上,我現在以天雷堂堂主的身份將你逐出玄天教。」
雲奇懊惱不已,他恨透了這個毀了寧兒一生的男人,卻拿他無可奈何,他痛恨自己的無能,憤憤然離去。
張風雷拾起那本《江湖要摘》,將它握得緊緊的,真氣流動竟把這本書無火而燃成灰燼,從牙縫里憤然擠出四個字︰「鐵——血——書——生——」
丁寧頹然地走著,眼中是空洞的,腦海里不斷回想起與張風雷的點點滴滴,從駿馬堂相遇到玄天教偶然重逢,從瘴氣林相吻到寧芳居的無情,從地牢怒目而視到銀筆公子,昨夜還是浪漫柔情,轉瞬……痛苦地閉上眼楮,任淚水汩汩流出。愛——到底是什麼?為何如此痛苦?常常說「肝腸寸斷」那哪是寸斷?張風雷是用刀在割她的心,一刀又一刀,每割一次都會為她敷藥,當傷口沒有完全愈合,他又會在原傷口處再割她一刀,周而復始,他太殘忍太殘忍了……
心里有一個希望叫做期待,被迫放棄卻是一種無奈,笑著死去可以稱之為痛快,在痛苦中掙扎活著卻是一種悲哀。
不知不覺走到懸崖邊,往下一看,白茫茫霧氣騰騰,仿佛站在雲端,深不見底,就這樣跳下去吧,一切都會結束,她也可以徹底的解月兌了,不會為情所傷,了結一切的痛苦,閉上眼楮,身子向前傾……
「寧兒……寧兒……」雲奇一路呼喊一路尋找,心急如焚,額頭豆大的汗珠兒滾滾滑落。忽見丁寧站在崖邊,身子已向懸崖深處探了出去……
「寧兒……」雲奇不顧一切飛身躍出,一手拉住丁寧的手臂一手把住峭壁上突兀的石土。
「雲大哥……」丁寧又驚又喜,還未多說什麼,石土松動,兩人再次墜落下去,雲奇急中生智又把住一塊突兀的石頭,兩人再次懸在半空中。
「寧兒,別怕,我拉你上去。」雲奇安慰道,拉住丁寧的手臂一用力,將她甩飛上崖頂。與此同時,山體石土再次松動,雲奇身體貼著峭壁滾了下去……
「雲大哥……雲大哥……」丁寧顧不得身上摔傷的疼痛,爬到懸崖邊撕心裂肺地呼喊。
雲奇如皮球般不由自主翻滾而下,山壁陡峭幾乎是垂直狀態,幸好一棵大樹斜著生長,將雲奇攔住才僥幸撿了條性命。但他得頭撞到了旁邊突兀的一塊石頭上,頓時一陣眩暈,腦海中乍現幾段圖像——巍峨高聳的辦公大樓,窗明幾淨的辦公室,一台台電腦,衣著職業裝的同事……
「雲大哥……雲大哥……你有沒有事呀?」丁寧心急如焚的叫喊聲打斷了雲奇的思緒,迭忙應答︰「寧兒,我沒事,你別擔心,我這就上去。」
雲奇渾身磕得青一塊紫一塊,腰酸背痛,一點一點艱難地向崖頂爬去,丁寧伸出手向下探,兩人的手緊緊握在一起。雲奇借力使力,一個飛躍跳上崖頂。渾身的肌肉撕扯著疼痛,腳跟不穩竟是一個踉蹌。
「怎麼樣?摔傷了沒有?」雲奇顧不得知己身上的疼痛,迭忙幫丁寧檢查。
「我沒事,你呢?傷到哪了?」丁寧關切地問,邊幫雲奇檢查。
雲奇真情流露一把將丁寧攬入懷中,激動地抱得緊緊的,像是要把她摟進自己的胸膛里,眼淚圍著眼圈轉,說︰「傻丫頭,干嘛尋死呢,為了張風雷這種人不值得……」語氣竟有些哽咽。
丁寧連忙掙月兌他的懷抱。
雲奇連連道歉說︰「SorrySorry雲大哥不是有意侵犯寧兒……」
丁寧打斷他的話︰「Sorry?雲大哥,你會說英文?」
雲奇也愣住了,剛才情急之下,「Sorry」這個單詞未加思索月兌口而出。說︰「剛才我撞到頭,腦海里突然出現了辦公大樓、辦公室、電腦和一些同事。」
這些詞語分明是……天啊雲奇是穿越者這也太雷人了
丁寧大驚失色,欣喜若狂,呼道︰「天啊原來雲大哥和我一樣,也是未來的穿越者」想想又不對,雲奇喪失了十五歲以前的記憶,縱使是穿越,他在現代時,也不可能十五歲前參加工作,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雲奇也百思不得其解,越想在腦海里探尋,頭就像被東西堵住了似的疼痛難忍,感覺就快炸開了……
「雲大哥,不要想了。」丁寧見他疼得抱頭身子不住地搖晃,心疼地說。
可以斷定的是雲奇一定是穿越者,至于為何穿越就不得而知了?或許就像許多小說寫的︰沒有理由就是穿了。然而,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在這個世界里,她再也不是孤零零一個人,有雲奇陪著她。
「寧兒,我的記憶還不完整,我想找回記憶。」雲奇堅定地說。
「怎麼找?」
「以前我以為找到迷影就能查出我的身世,看來是我找錯了方向,我最初的記憶是在擎天劍派,我想到那附近去看看。」雲奇想了想,又問,「你願意陪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