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寧打開房門把張風平迎了進來,仔細查探院中,確定無人窺視才把房門關上。
張風平也聞到了檀香的味道,清新淡雅中透著一種綿長的撩人心魄的氣息,使人心猿意馬想入非非……
丁寧再轉過身子的時候,含春淺笑媚眼迷離,柔情似水中又透著一些嫵媚,看得張風平神魂顛倒,心中有一團火正在慢慢燎原……
丁寧搔首弄姿步履搖搖走到張風平面前,手指輕輕搭在他胸前撫弄著散落的碎發,動作很輕、很柔,身子也柔弱無骨地依在他身上,仰起頭,吐氣如蘭輕輕向他吹了口氣,那樣子極具媚惑。
張風平心潮澎湃,再也無法抑制心中那份激情,抱起丁寧走到床邊,溫柔地將她放在軟榻之上……
香羅幔帳低垂,紅燭滴盡淚水。
伊人嬌羞嫵媚,英雄痴情迷醉。
一夕纏綿依偎,相融柔情似水。
但願天長地久,此生比翼一起飛。
一夜春雨綿綿,清晨的露珠輕輕地滑落,似伊人暗自垂下的淚水,報春花開,又是一番新的景象。
丁寧慵懶地伸展筋骨,慢慢睜開眼楮,感覺渾身的骨節都要斷開了似的,疲憊不堪。歪頭瞥見枕邊人甜甜地睡著,臉上還掛著一抹意猶未盡的滿意笑容。忽然打了個激靈一躍坐起,回想起記憶中那些殘跡,天啊怎麼會這樣?昨晚她明明想約他談風雷的身世,怎麼會意亂情迷……
「寧兒,再睡會兒,」張風平親昵地喚著,拉她入懷。
躺在他的臂彎里,羞澀地回想著昨夜的風雨纏綿,甜甜地嫣然一笑,閉上眼楮享受著他胸懷的溫暖與溫柔……
沈若仙剛剛起床,紅鸞正在伺候她梳洗,雲煙便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沈……沈姑娘,我家小姐……小姐房里傳出了……傳出了異于尋常的聲音,叫門又叫不開,您快去看看吧。」
還沒等沈若仙發話,紅鸞便搶先說︰「你家小姐的事與我家小姐何干?」
雲煙當即跪倒,梨花帶雨地哀求道︰「沈姑娘,雲煙求你了。」
「你快出去,我家小姐還要梳洗打扮呢。」紅鸞已經下了逐客令。
「紅鸞……」沈若仙制止她說,「丁姑娘既然在我俠義山莊,我們當然要護她周全。」拉起雲煙溫柔地安慰道︰「別著急,我隨你去看看。」
紅鸞也很不情願地跟在後面。
繞過回廊水榭徑直來到梨花苑,走到丁寧房門口,側耳傾听,里面靜悄悄的,什麼聲音也沒有。
雲煙緊張地說︰「小姐會不會已經出事了?」
沈若仙再無遲疑推門而入,映入三人眼簾的卻是那香艷
的一幕……
紅鸞怒問道︰「表少爺,你怎麼能這麼對待小姐?」
張風平自是啞口無言。
沈若仙身子顫抖,羞愧難當,掩面哭泣而逃。
「若仙……」張風平披上衣服追了出去。
丁寧默默地流下了無聲的淚水,在這個時候,他竟然追著沈若仙而去,又將她置于何地?
紅鸞恨恨地扔下兩個字︰「賤人」拂袖而去稟告沈夫人。
雲煙臉上流露出從來沒有過的陰險毒辣的笑容。
沈夫人氣得渾身顫抖,用一雙可以殺死人的目光瞪著丁寧,半晌才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來︰「賤人,你給我滾出俠義山莊」
丁寧也毫不示弱地迎上沈夫人的目光,一字一字地說︰「我會走,不過風平要和我一起走。」
「休想」沈夫人憤憤地說,拔出腰間盤蛇軟劍,她已經好久沒有用過武功了,不知道是生疏還是氣憤,握劍的手竟有些顫抖,揮劍指向丁寧。
丁寧也毫不示弱地將神仙手戴上,準備闖闖俠義山莊。
兩個女人的戰爭一觸即發。
這件事已經傳遍整個俠義山莊,淳于文峰也听到了消息,匆匆忙忙到了事發地點,一進屋子便聞到了香氣未散盡的檀香味兒,走到香爐邊,又仔細地聞了聞,一切已了然于胸。勸道︰「嬸嬸息怒,依文峰之見︰這件事還是听听風平的意思吧。」
「若仙……若仙……你听我解釋,若仙……」張風平一路喊著一路追趕著沈若仙,直至後花園。
沈若仙回過頭質問道︰「你還有什麼可解釋的?」
張風平頓時語塞。是呀,事到如今米已成炊,再多的解釋也無法彌補對沈若仙的傷害。
「表哥。十一年了,我從一個豆蔻年華的少女等到了二十五歲的大姑娘,听了多少閑話?受了多少白眼?若仙一直堅守著當年的誓言,從來沒有動搖過,到最後等來的卻是你的移情別戀,若仙無奈,只能認命。想著以後跟另一個女人分享一個丈夫,你知道我心里有多痛嗎?若仙從來沒有抱怨過,可是為什麼,你連最後的一點兒尊嚴都不留給我?讓我成為天下人的笑柄……」活到最後已是泣不成聲。
對于沈若仙的指責,張風平無言以對,想著她一個柔弱女子為自己所承受的一切,更是于心有愧,憐惜地扶住她,沈若仙順勢撲進了他懷里放聲大哭,淚水滂沱如大雨傾盆。
張風平內心實在愧疚,想著他對她的傷害,情不自禁地擁緊了她。
「張風平,你好呀?」不知什麼時候,丁寧已追到了後花園,兩人相擁的一幕正好映入了她的眼中,怒不可遏地大吼道。
張風平本能地推開沈若仙,道︰「寧兒,你听我解釋……」
丁寧把手一揮,說︰「不用解釋,我只問你一句︰你要她還是要我?」
丁寧的身後站著沈夫人、淳于文峰、紅鸞等丫鬟奴僕一大堆人。眾目睽睽之下讓他如何選擇?他怎能給沈若仙更大的羞辱?
丁寧見他在此時的猶豫不決痛心疾首。
這時,一只雪白的信鴿飛過,淳于文峰摘下脖間的一顆算盤珠子彈指一射,鴿子墜地撲騰了幾下便斷了氣。解下鴿腿上的書信,展開看完遞給張風平說︰「看完了再做決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