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岡和江地煞推開孫彩鳳和慕容蝶舞,揪住沙英追問︰「你說什麼?」
「天雷堂反了,張風雷殺了教主。」
賀錦良一臉凶神惡煞斷喝道︰「沙英,你不要血口噴人。」龍俊和韓飛也怒目而視,劍拔弩張,爭斗一觸即發。
眾人跟隨沙英來到後院,此時楚依雲仍然昏迷不醒,香蘭在她耳畔呼喚︰「小姐,你醒醒,小姐……」
「教主……」李天岡和江地煞快步奔到楚天成的尸體旁跪下,悲痛萬分,憤怒地逼問香蘭,「是誰殺了教主?」
「是……是……」香蘭望著張風雷,卻不敢指證他。
「是沙英。」張風雷道。
「張風雷,你含血噴人。我親眼看見你和賀錦良、張奉堯聯手殺了教主,龍俊、韓飛還要殺我滅口。」沙英怒斥道。
張風雷冷笑道︰「笑話,今天是我大婚之喜,教主是我岳父,我怎會如此大逆不道?分明是你一直覬覦教主之位,見我和依雲成親,知道繼承教主之位無望,所以殺害教主陷害于我,你想謀權篡位。」
沙英見張風雷如此顛倒是非,臉都氣綠了,點指著張風雷,怒道︰「張風雷……張風雷……」一時竟不知說什麼好。
沙英指證張風雷,張風雷又指正沙英,兩人都振振有詞,李天岡等人難辨真偽,一時竟沒了主意。
這時,楚依雲緩緩蘇醒,爬到父親尸體處,抱著楚天成痛哭呼喚︰「爹……爹……」
李天岡跌忙勸道︰「大小姐,死者已矣,您別太傷心了,快告訴我們︰是誰殺了教主,我們要為教主報仇。」頓時群情激奮,紛紛響應︰「為教主報仇……為教主報仇……」
楚依雲瞪著張風雷,是愛?是恨?人生最痛苦的莫過于愛恨交織。看著父親的尸體,也撫模著自己的肚子,終于下定了決心,用手點指著叫道︰「是他殺了我爹。」
楚依雲指向了沙英。
沙英瞪圓了眼楮,百口莫辯,被眾人亂刃分尸。
楚依雲暗暗祈禱道︰「爹,女兒不孝,女兒不能沒有風雷,女兒更不能讓孩子沒有父親,請您原諒女兒。」默默地流下眼淚……
接下來的三天,玄天教舉行了隆重的葬禮,挽聯高懸,一片愁雲慘淡。
一代梟雄的末路
隨後便是張風雷接任教主大典,封賀錦良為天雷堂堂主,龍俊為玄風堂堂主,並頒布新教規︰「從今以後,我玄天教弟子不得打家劫舍,不得奸yin捋掠,不得為禍武林……」
張風雷剛宣布完,突然心口一陣絞痛,疼得他冷汗淋灕,是張奉堯下的毒發作了。
寧兒傷心的時候,是不是也如此的心痛?想象著他和丁寧有著同樣的感覺,那種絞痛似乎減輕了不少,明天就是丁寧的頭七,張風雷一定會去拜祭她,她也會在那里等著他,再也不會離開……
雲奇一直在打探迷影的消息,鐵血書生的《江湖要摘》是他獲取信息來源之一,這天在書報攤買了一本剛出版的,坐在茶寮邊品茶邊閱讀。這一期是張風雷的專輯,封面是張風雷登上教主之位的照片,下面墜著醒目的標題——成功的背後。
當雲奇讀到「……張風雷親手將丁寧拋下絕地崖……」悲痛地閉上了眼楮,喃喃自語︰「寧兒,為什麼不听雲大哥的話?落得如此下場。」隨後又讀到了「……張風雷殺毛芳……」心痛又加深了一層,想著他與毛芳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十一年的感情,不禁落下淚來,恨得咬牙切齒,反復念叨︰「張風雷……張風雷……」仇恨之火熊熊燃起;最後得知張奉堯就是迷影,沉積的仇恨如火山爆發……
雲奇對天起誓︰「我勢必要滅玄天教」
鐵血書生還在《江湖要摘》中詳細記載了張風雷的身世,指出他就是擎天劍派掌門「擎天大俠」張宏遠的私生子。為此,張風平向姨母劉品惠核實;
「當年,我爹和六師叔……」
「小道消息不足為信,你爹和你母親真心相愛,古月情迷戀張奉堯珠胎暗結,這些都是事實。鐵血書生這麼寫,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風平,你可不要被人利用呀。」
待風平走後,沈坤從屏風後走了出來,劉品惠問︰「為什麼不告訴他真相?」
「風平性格溫和,有婦人之仁,如果他知道張風雷和他是親兄弟,要滅玄天教,風平必是阻力,搞不好還會連累咱們俠義山莊。」
今天是丁寧的頭七,張風平正在撒著紙錢,如雪片一般漫天飛舞,訴說著那份哀思與蒼涼……
「寧兒,一路走好,寧兒……」那哀傷的呼喚反復在山間回蕩……
此時的丁寧傷已痊愈,被困在絕地崖下正無計可施——四周山壁陡峭,幾乎是垂直的,讓她無法攀爬。還好崖底有個山洞,不知什麼人在旁邊的山壁上刻下「絕地洞天」四個字,本來還以為有出路,可是找遍了整個山洞也沒有發現什麼通道。這幾日她就住在這里,靠撿些野果和使用游戲積分在網絡商城購買食物過活,不過她的游戲積分差不多快用完了,日子那叫一個慘呀
幾次掏出手機想向風平求救,腦海里卻浮現出那日在俠義山莊,風平用劍指著她,對她說︰「……你走,從今以後,你我恩斷情絕,你走……」風平恨透她了,怎麼會來救她?每每想到此,丁寧都覺得痛徹心扉……
看著紙花飄飄灑灑而落,丁寧又有了希望︰是風平嗎?他來拜祭她,他是不是不再恨她了?掏出手機,剛要撥通那個熟悉的號碼,「叮鈴鈴……」一陣悅耳的炫鈴聲響起,是她的微型電腦吊墜發出的聲音,點擊查看,那柔柔的妙音響起,對她而言卻是晴天霹靂︰
「系統提醒︰您已經在古代待了22個月,還有14個月將回到現代。」
丁寧幾乎忘了自己是現代人,和風平相差一千多歲,總有一天,他們要分開,她要回到屬于她的時代。默默地收起手機,這樣也好,讓風平以為她死了,就不會再一次品嘗分離的滋味,她開始感謝楚依雲的設計陷害,讓風平恨她——恨她就容易忘記她。她寧願自己背負所有的痛苦,讓風平幸福……
一個在崖頂,一個在崖底,同樣的牽腸掛肚,同樣的離別之苦……
雲奇匆匆趕到絕地崖,大聲地喊著︰「寧兒,雲大哥來看你了……」從張風平手上拿過一打紙錢,向崖底撒下……
張風雷緩緩走來,還是那一身縴塵不染的白衣,還是那一張冷若冰霜的臉孔,他的哀傷永遠不會讓別人看見,痛苦卻在心里慢慢滋長……
三個痴情男人同樣的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