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不平凡的日子,當旭日緩緩升起在地平線上的時候,江湖上各門各派所有有名望、有地位、有身份的俠客、劍客和一些游俠高人濟聚俠義山莊,人山人海一望無際,足有數千人。
沈坤站在隊伍的最前方,威風凜凜,好一股傲然之氣,高聲道︰「啟程。」
大隊浩浩蕩蕩,沈坤在前,眾人如眾星捧月般緊隨其後,各門各派打著象征自己門派的旗幟,一路上彩旗招展,塵土飛揚。那場面何其壯觀。
張風雷早就收到了消息,也做了嚴密的部署,調集各堂分舵回總壇護教,所有的備用機關都已打開。但武林正道人多勢眾,事先都服用了解瘴氣的藥,又有詳細的地圖,大軍分四路長驅直入,不到一個時辰攻陷瘴氣林直逼四堂。
張風雷坐鎮總壇乾坤殿調兵遣將,楚依雲侍奉在側心急如焚,雙方激戰正酣,先是玄風堂告急,被武林正道攻陷︰隨後便是天雷堂,緊接著天岡地煞兩堂也被攻陷,大軍直逼總壇。
賀錦良和四大護衛一路打殺撤到總壇乾坤殿內,身上都是血跡斑斑,也受了一些輕傷。
「風雷,那些正道之士手中有詳細的地形圖,咱們設下的機關都被破壞,教中弟子寡不敵眾,玄天教快全軍覆沒了。我們保護你和夫人快逃吧。」賀錦良說。
說話間,正道之士已攻入總壇,直抵乾坤殿外。喊殺聲震耳欲聾。
張風雷抱拳當胸,向大家深施一禮,道︰「各位都是和風雷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兄弟,現在形勢緊迫,咱們沖出去,能跑幾個是幾個。他們的目標是我,記住,誰也不要管我,只要有逃生的機會,你們就快逃。」
眾人當即跪倒,道︰「我們願和教主同生死」
「這是命令」張風雷吼著,拔出腰間盤蛇軟劍,拉著楚依雲率先沖了出去。
楚依雲被張風雷這樣拉著,心里蕩起層層漣漪,從手心傳遞的溫度震撼了身體的每一個細胞,溫暖了那冰冷的心,她知道風雷心中有她,只有在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過去是多麼愚蠢,浪費了那短暫的相處時間,直到生死關頭才追悔莫及。如果他們可以逃過此劫,日後她會懷著感恩的心善待每一個人,若不能逃月兌,能與風雷生死與共,此生余願已足。想到此,偷偷望著風雷那張常年如冰山的臉,楚依雲笑了,笑得很陽光,很燦爛,生死無懼。
張風雷拉著楚依雲大闊步走出乾坤殿,賀錦良和四大護衛隨後跟了出來。張風平、雲奇、淳于文峰、沈若仙各帶一支隊伍殺進總壇,將張風雷等人團團包圍。
「錦良,讓開,我要殺了他。」張風平劍尖指向張風雷冷言道。
張風雷嘲笑地冷哼︰「就憑你?哈哈……」
「風平,你不能殺他,風雷和你是親兄弟。」賀錦良說。
「我問過姨母,這些話都是他編出來騙人的,張風雷,你真是夠卑鄙夠無恥為了達成你不可告人的陰謀,連你母親的名節都可以犧牲,有其母必有其子,真是佩服佩服」張風平挖苦道。
「住口不許你侮辱我娘。」張風雷那雙如冰刀一樣的目光射向張風平。
「錦良,讓開」張風平迎上張風雷的目光。
「我和風雷情同兄弟,同生共死。」賀錦良說著,與張風雷並肩而站。偷眼瞄了一眼沈若仙,若仙也正期盼地望著他,希望他能夠懸崖勒馬,賀錦良長嘆一聲,劍尖指向眾人。
「既然你要與這魔頭生死與共,就休怪我不念昔日師兄弟的情份。」張風平說著,舞劍刺向張風雷。
雙方兵戎相見。
此時的丁寧正在寧芳居中,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她那台可是電視空調一體機,還存儲了許多她和風平一起的照片。一一翻閱,回憶著兩個人幸福的每一刻,看著看著,悲從中來,又一次淚流滿面。尤其是看到兩個人在星空熱吻,那一連串的照片,怦然心動,那種用刀子在心里攪呀攪的感覺更加清晰。好痛,淚水更是如波濤洶涌,一發不可收拾。
捧起新出版的《江湖要摘》,最近些日子,她都是在這書上得知風平的近況,愛著卻痛著,舍不下也放不掉。一行醒目的標題——昔日金童yu女,跨越十二年,終定于七月二十八日喜結良緣。封面上的張風平與沈若仙明眸相對,眉目傳情。
「風平,你終于要和沈若仙成親了,你已經把寧兒徹底地忘了……」丁寧喃喃自語,頭往沙發背上一仰,手一攤,《江湖要摘》滑落掉在地上。
絕望——這明明是她想看到的結果,從電腦提醒她僅剩的游戲時間開始,她就希望風平能夠忘記她,擁有屬于他的幸福,然而風平真的如她所願了,她的淚,她的痛卻再也止不住……
胃里又一次翻江倒海般的折騰,丁寧快步跑進洗手間,對著馬桶好一陣干嘔。最近總是這樣,很能吃又很貪睡,時常會干嘔,卻又吐不出什麼東西來。她撫模著自己的肚子,上天已經送給了她最好的禮物,記載了她和風平刻骨銘心的愛。
又回到客廳,撿起《江湖要摘》繼續閱讀,一則消息映入眼簾——武林群雄定于五月十八日攻打玄天教。丁寧掐指一算,今天是五月十九日,這麼說從昨天起,風平、風雷兩兄弟可能已經交手,不論哪個殺死哪個,另一個都會後悔一生,自責一生。她要阻止這場悲劇,一定要阻止想到這里,奔出客廳,按下手中的遙控器召喚隱藏在空中的飛碟。
飛碟緩緩停在院中,丁寧登機,駕駛飛碟向玄天教方向飛行。
兩方激戰,血流成河,尸骨如山,哀鴻遍野,正派欲將玄天教教眾趕盡殺絕。那場面,觸目驚心,簡直是人間地獄,鬼哭狼嚎聲不絕于耳,絕對是武林有史以來一次浩劫。
什麼是正?什麼是邪?不過都是為了利益找了一個完美的借口。這樣大規模的屠殺,生靈涂炭,難道就是正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