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邪雙方殊死搏斗,喊殺聲,哀號聲,聲聲入耳,淒厲而悲鳴。血染塵埃,天地一片腥紅。
起初,賀錦良和孫彩鳳、慕容蝶舞一直在張風雷左右,但打著打著便在亂戰之中失散了,現在生死不明。如今只有韓飛和龍俊護在張風雷和楚依雲身側,身上大大小小被劃了好幾道口子,鮮血淋淋。張風平、雲奇、淳于文峰、沈若仙四人圍戰他們已經一天一夜勝負未分。
突然,淳于文峰鐵筆一揮,銀光伴著血光刺入龍俊的胸膛,隨即,沈若仙的絲帶勒住韓飛的脖子,往懷中一帶,當即鎖骨折斷而亡。
「老大、老2。」張風雷叫喊著,痛心疾首,多少年來他們一起出生入死,生死與共,而今兩名兄弟命喪在他眼前,他豈能不痛心?揮舞著手中的劍,發瘋似的迎戰四人。
楚依雲與夫君並肩作戰,柳葉刀飛舞寒光閃爍。雲奇一刀劈來。楚依雲身子一閃,風平的一劍從後背刺了過來,楚依雲一個躲閃不及,肋下被劃了一道口子,當即血流如注,疼痛難忍,身法也就慢了許多,雲奇一刀刺進她的月復部,隨後風平的一劍又刺進楚依雲的心窩,鮮血噴灑如泉涌,楚依雲身子轉動無力地癱軟下去……
「依雲……」張風雷伸出手臂將她攔腰抱住,楚依雲笑了,幸福地靠在心愛的人懷里,淒美的死去。
「依雲……」兩滴淚珠兒滑落,誰說風雷無情,風雷的情內斂,不輕易流露,卻是深沉如海。
夜幕漆黑,星光閃爍,張風雷仰望著蒼茫的天,蒼茫的地,還有那一具具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兄弟的尸體,「哈哈哈……」狂笑,笑聲中充滿淒涼與悲痛,像是野獸的悲鳴這就是他處心積慮想得到的嗎?如今大勢已去,回望以往的點點滴滴,舍棄了最不該舍棄的,而得到了什麼?
四人依然將張風雷圍在中央,兵刃所指,欲殺之而後快。張風雷目光掃視四人,這一戰生死存亡在所難免,唯有放手一搏。
四人一擁而上,兵刃撞擊發出清脆的叮當聲,擊出電光石火,張風雷白衣舞動,四人身形閃躲騰挪,見縫插針。淳于文峰鐵筆一揮擊在張風雷的後背上,「撲」地口吐鮮血,染紅衣衫;雲奇的一刀劃破他的左臂,沈若仙的絲帶如鞭子抽在他的腰上,張風雷一個跟頭栽倒在地,張風平順勢一劍刺向他的心口……
眼看一場骨肉相殘的悲劇即將上演,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丁寧駕駛著飛碟及時趕到。飛碟停在半空中,艙門打開系下一條繩索,丁寧順著繩索飄身而下,如天使落入人間,神仙手攥拳擊出,一拳打在張風平的胸口,將他打了個踉蹌,「撲」地一口鮮血如漫天花雨噴出……
「表哥……」沈若仙驚駭而關切地扶住了風平。
丁寧也一把拉起了張風雷。
久別重逢,風平先是驚喜,而後便妒忌的無名火起,對著丁寧吼道︰「為了他,你打我。」怒氣伴著醋意使他心口翻騰,一口鮮血又噴了出來。
「風平,你怎麼樣?我不是有意的。」丁寧關切地詢問,懊惱、悔恨又自責,急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此時打斗已近尾聲,各方英雄如潮水般向這邊涌來。
「殺了張風雷,殺了這個殺人魔頭……」眾人的吶喊聲此起彼伏,人頭攢動,如波濤澎湃,洶涌而來。
丁寧知道現在情況緊急,只有日後再向風平解釋,或許不解釋更好,恨多了,也許愛就會減少。于是忍痛把心一橫,拉起張風雷,神仙手伸長拽住繩索騰身而起,攀爬幾下,兩人便上了飛碟,在眾目睽睽之下逃之夭夭。
飛碟在空中翱翔,而丁寧的心早已飛到風平身旁,不知道他傷得怎樣,連續吐了兩口血,肯定傷的不輕,自責自己出手怎麼會這麼重?會不會傷到心脈?真想現在就折回去,可是她不能,卻情不自禁地牽掛,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眼里也是迷霧朦朧淚滴下,手不斷地抹著眼淚,卻還是哭得稀里嘩啦。就連飛碟撞向山壁都不知道……
「轟」那巨大的撞擊力將山體撞了個坑,飛石滾落,飛碟也隨之震蕩墜落……
張風雷眼疾手快,一把將丁寧攬入懷中,飛起一腳踹開艙門,縱身跳了出去,蜻蜓點水一般踩踏著山壁,一躍已穩穩地落在山崖之上。「轟隆……」飛碟墜毀發出劇烈的爆炸聲,升起一團火雲。
「寧兒,你沒事吧?。」張風雷關切地望著她,看她神情恍惚,憂心忡忡。
「我沒事。」丁寧方才回過神來,想想剛才那驚險的一幕,心存余悸。
風雷一把將她攬入懷中,激動地說︰「你嚇死我了」
丁寧被他這樣抱著,心里是如此的不安,輕輕掙開他的懷抱,問︰「風雷,你打算以後怎麼辦?」
「以後?」張風雷苦笑,「我還有以後嗎?。」
等等,丁寧又想起她曾經在高考考場上睡著了做過的那個奇怪的夢——是群雄追鹿攻打寧芳居,天羅電網力敵武林豪杰,莫非一切冥冥中早有注定?
「跟我回家吧。」丁寧月兌口而出,又連忙解釋說,「我是說寧芳居。」
張風雷听到了「家」這個字,心下暢然,本來他已生無可戀,丁寧是他唯一的牽掛,唯一的放不下,這個「家」是不是意味著丁寧承認了他們的婚姻,願意再給他一次機會,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希望,他也會做出百分之百的努力,如今,他們之間沒有了楚依雲,張風平也和沈若仙訂了婚期,他們之間沒有了阻礙,可以重新來過,他會讓寧兒重新愛上他,就像當初一樣的義無反顧。
張風雷點頭,重復道︰「好,我們回家。」
丁寧並未听出他話中的意味深長,她的一顆心都系在了風平身上,想著、念著、盼著、祈禱著……
明明相愛,卻要分開;明明不愛,另一個卻難舍,都是痴情人,都為痴情狂。
「姐姐?……」綠色如湖水蕩漾的身影一晃已到近前。
「文萱,你怎麼來了?」丁寧喜出望外。
「我听見這里有奇怪的聲音,又看見有一團火,便過來看看,沒想到會遇上姐姐。」淳于文萱笑盈盈地說。
張風雷立刻背過身子,心里大喊︰「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