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愛你,我對你的愛超過了你的想象,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包括改變我自己,把我變成另一個人的影子。」張風雷目光灼灼地望著丁寧。
多麼動人的誓言,像一曲淒美的旋律,回蕩在丁寧的心里。她不是不感動,但感動不是愛情。
「風雷,你是你;風平是風平,你們各有各的好,不必刻意去模仿他。」丁寧含淚真誠地說。
「但是,在你心里卻只愛他?」張風雷冷冷地說,語氣中充滿妒忌與怨恨。
「風雷,感情是不能勉強的,你我之間早已經是過眼雲煙,你又何必這麼執著呢?」
「我放不開,也忘不掉,你讓我愛得沒有自我,沒有自尊,這樣低賤地乞討愛情,你對我的懲罰還不夠嗎?你也曾經這樣的愛我,為什麼不能把那種感覺重新找回來?」張風雷悲慟地問道。
「風雷,感情過去了就是過去了,像流失的時間,我們再也回不到原點。」丁寧斬釘截鐵地說。
「你好殘忍……」張風雷背過身子,仰面閉上了眼楮,努力不要讓淚水流出來。
丁寧也無語,化作一聲嘆息。
「糟了糟了,有很多武林豪杰把客棧包圍了。」淳于文萱急匆匆跑過來報信。
說時遲那時快,一隊武林人士已沖進客棧,將張風雷、丁寧、淳于文萱圍住,領隊的正是沈若仙。
事實上,自從張風雷被丁寧救走,這些自詡名門正派的武林豪杰無一日睡得安穩,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的道理,這些名門正派又豈會不知?況且張風雷此人乃是年輕一代的翹楚,武功之高手段之厲害,也令他們聞風喪膽。若放虎歸山,他日羽翼豐滿,卷土重來,絕對後患無窮,那將是武林更大的浩劫。眾人一想到此就不寒而栗。商議之下,決定痛打落水狗,分兵幾路追殺張風雷。
敵眾我寡,在這種情況下,想要全身而退絕非易事。兵家有雲︰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于是,丁寧突然出手,神仙手伸長數米遠,輕而易舉地掐住了沈若仙的喉嚨,向懷中一帶,要挾道︰「放我們走。」
沈若仙惶恐地吩咐道︰「都讓開」
眾人面面相覷,今天若放虎歸山,有朝一日必成大患,若不放,沈若仙命在旦夕,那等于和俠義山莊作對。
就在這進退兩難之時,有人在丁寧的背後擊了一掌,將她推出好幾步遠,沈若仙頓時化險為夷。
「寧兒……」張風雷一把扶住了她,關切地問,「你沒事吧?傷到了哪里?」
丁寧搖頭,回眸一望,痛徹心扉——原來出手打她的是張風平。
張風平扶著沈若仙,明眸相對,關切地問︰「若仙,你沒事吧?。」
沈若仙輕輕搖頭,溫柔地回眸而望,明眸善睞,秋水伊人。
兩人脈脈含情地凝視著彼此,旁若無人。
太殘忍了丁寧的心像被萬蟲噬咬著,時時刻刻牽腸掛肚的人,為了別的女人出手打了自己,這樣的痛打在身上,疼在心里。風平,你在報復我嗎?丁寧在心里默默地問著,臉上卻沒有半點的流露,因為她知道,只要她有一絲一毫的情緒波動,都能被風平撲捉到,這便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將心比心,昔日,她為了救風雷而打傷風平,對風平該是多麼的殘忍?
「殺了張風雷……殺了張風雷……」群情激奮一擁而上。突然,煙霧彌漫,白茫茫的一片,遮蓋住了所有人的視野。是煙霧彈丁寧來不及多想,已經被人抱在懷中,縱身而去。
張風雷將身邊的人兒往懷中一攬,施展輕功踏風而去。
煙霧散去,群雄早已不見了三人的影跡,只要收兵。
「以你的武功怎麼會被丁寧制住?你是故意被她抓做人質的,是嗎?。」張風平問沈若仙。
「是。」沈若仙坦言回答。
「為什麼?」張風平追問。
「因為若仙知道丁姑娘在表哥心里有多重要,群雄激憤,刀劍無眼,若交起手來,死傷在所難免,若丁姑娘有所損傷,表哥比誰都心痛。表哥心痛,若仙也會心痛。所以,若仙必須保護丁姑娘安全。」沈若仙含淚苦笑,問道,「表哥是故意打傷丁姑娘救若仙的,為的是讓丁姑娘妒忌,看她會不會吃醋,對嗎?。」
張風平仰天長嘆,冰雪聰明如沈若仙,他什麼都瞞不過她。
「表哥不覺得這樣對若仙太殘忍了嗎?。」沈若仙悲戚遁走。
張風平再一次嘆息,默默地說了聲︰「對不起……」此時,他也是如此的無力。
淳于文萱倚在張風雷的臂彎里,那寬闊的胸膛給她無限的安全感,真想就這樣依靠一輩子。當她沉浸在幸福中時,張風雷卻打碎了她美麗的夢,一把將她扔在地上,驚駭地問︰「怎麼是你?寧兒呢?」
淳于文萱嘟著嘴,沒好氣地說︰「我怎麼知道。」
「糟了,一定落在俠義山莊的人手上。」張風雷自責地說,「我怎麼這麼糊涂,連救錯認都不知道。」重重地一拳捶在樹上,樹葉像是淳于文萱的眼淚,稀里嘩啦地落下。
「什麼叫救錯人?難道我就活該落在俠義山莊的人手上?」淳于文萱憤怒地大吼道。
「你是彌勒府的大小姐,誰敢把你怎樣?可是寧兒不一樣,誰都敢欺負她。」張風雷有氣沒處發,也沖著淳于文萱大喊。
「誰說沒人敢欺負我,你不一直都在欺負我嗎?。」淳于文萱委屈地淚雨滂沱。
張風雷也不理她,大踏步走開。
「你去哪兒?」淳于文萱關切地吼問。
「俠義山莊。」
「你別去,太危險了,姐姐就算落在俠義山莊也不會有事的,風平哥一定會保護她。」淳于文萱急了,上前拉住張風雷的胳膊。
張風雷就是怕丁寧和風平舊情復熾,只要一想到他們兩人在一起卿卿我我,他就受不了,寧兒已經是他名正言順娶進門的妻子,誰也不能搶走。想到這里,張風雷胳膊一甩,甩的淳于文萱一個踉蹌,他什麼都不管不顧,大步流星地走開。
淳于文萱獨自淚流,問道︰「姐姐在你心里那麼重要嗎?可以讓你連自己的生死都不顧?」
張風雷堅定地回答︰「是。」然後飄身而去。
一剎那,淳于文萱發現她好妒忌丁寧,為什麼這麼多好的男人對她趨之若鶩,而她卻可以不屑一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