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坤清清嗓子說︰「老夫也同意各位的看法,只是咱們必須制定一個周詳的計劃,絕不能再讓張風雷這個魔頭逃月兌。」
于是,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商討如何攻打寧芳居。
此時此刻,俠義山莊後花園,張風平從背後捂住了沈若仙的眼楮。
「表哥……」若仙的聲音如百靈鳥一般清脆動听。
「不許睜開眼楮,我帶你去個地方。」張風平說著牽起沈若仙的手。
沈若仙十分順從地跟著風平,那是她今生今世的依靠。
兩個人慢慢地走到「醉楓園」——他們的新房就在這里。張風平輕起簾櫳,領著若仙走進新房。
「睜開眼楮吧。」張風平說。
當若仙睜開眼楮,映入眼簾的是一間匠心獨具的小屋,桌子上擺著大束玫瑰花,一面珠簾將臥床與客廳隔開,窗前掛著手工折疊的千紙鶴,溫馨而浪漫。這間新房花費了風平多少心思。
「表哥……」沈若仙感動的熱淚盈眶。
「不許哭。」風平命令道,將她攬進懷中,溫柔地說︰「我張風平的妻子只能笑,不能哭,如果你哭了,就是我的錯,是我讓你傷心難過了。」張風平鄭重其事地說︰「若仙,以後我會全心全意地愛你,不會再讓你流淚,傷心。」
沈若仙的眼淚止不住地流,這是幸福的淚水,輕聲道︰「我沒有傷心,沒有難過,我只是太高興了。」
「傻丫頭」張風平見到若仙臉上泛起的紅暈和那如櫻桃般的紅唇很是醉人,情不自禁地俯子去親吻……
如絲般輕柔,如蜜般清甜,如夢般美妙,如幻般神往,像一首蕩氣回腸的詩篇,唇與唇之間無盡纏綿……
「郎情妾意,羨慕呀」一個響亮的聲音打破了這樣的意境,張風雷目光如冰刀寒冷刺骨,大踏步走了進來。
沈若仙羞得粉面桃腮,就連脖子都通紅,像做錯了事的孩子,躲到風平的身後,不敢抬眼看人。
隨後雲奇也走進新房,打量一番贊嘆道︰「布置的不錯嘛這是不是應該叫‘只聞新人笑,不聞舊人哭’呢?」
張風平對自己這位親弟弟實在沒什麼好感,對雲奇就不一樣了,畢竟兩人在雲刀門呆了十年,又在寧芳居相處過一陣子,算起來是有些交情的。微笑著問︰「雲兄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只是男子漢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間,應該敢做敢當。」雲奇朗聲道。
「雲兄此話怎講?」張風平依然微笑。
「我只想問︰你對寧兒有什麼交代?」張風雷不想和他兜圈子,直截了當地問。
「我和丁寧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如今我要娶的是若仙,」張風平牽起沈若仙的手含情脈脈地說,「今生今世,我都不會離開若仙。」
沈若仙再次感動的淚眼迷蒙。
「風平,有些事你應該知道,寧兒……」
還沒等雲奇說完,便被張風平打斷了︰「我不想知道有關丁寧的任何事,甚至不想再听到這個名字。」
張風平托起若仙的一雙縴縴玉手,她十指如春筍,光這手指就十分迷人。
可是若仙知道,風平是在逃避,不想听,是因為太在乎,不想知道,是因為怕知道後會傷心。他在努力忘記丁寧。可是忘記一個人不需要努力。真正的忘記,並非不再想起,而是偶爾想起,心中不再有波瀾。每個人的心里,都會有一個你永遠不會提,也永遠不會忘的人。風平的努力與壓抑,恰恰是他愛到了極致,丁寧早已在他的心里生了根,隨著心髒一起跳動。隨著他的血液一起流動,那是一種無法克制的痛。
張風雷最不喜歡他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上前一把揪住風平的脖領子,吼道︰「你現在就跟我回去給寧兒一個交代。」說著像拎小雞一樣把他拽出新房。
「二表哥,你住手」沈若仙心急地叫著,追出新房,紅鸞听到小姐的叫喊聲,匆匆趕來,沈若仙忙吩咐道,「快去通知老爺。」又對張風雷說︰「二表哥,有事好好說。」
張風雷沒什麼好說的,拽著張鳳平徑直往外走,雲奇跟在後面。張風平哪里會這樣任人擺布?和風雷撕捋在一起,兩兄弟各自心中有氣,竟交手戰在一起。
沈坤和那些武林英雄一听張風雷在後院鬧事,匆匆趕到事發地點,蜂擁而上,和張風雷纏戰在一起,雲奇見事態有變,也加入了戰團,和風雷並肩而戰。
風平雖然和風雷不和,但自從得知兩人是親兄弟,也對他顧忌三分,插了個空小聲說︰「我掩護,你們快走」無論誰攻擊張風雷,風平總是是巧非巧地擋在前面,令眾人無法出手。而張風雷一心想抓張風平,每一招每一式都沖著他來。院中一片混戰。
「住手」丁寧和賀錦良、文萱、彩鳳、蝶舞五人闖進院子,大喊一聲。
這些人誰會听她的?仍然一片混戰。丁寧按下脖間的微型電腦吊墜,點擊網絡商城,購買一支手槍,槍口對準天空,「呯」鳴槍示警。眾人立即閃開——他們不是被槍嚇到了,而是被槍聲嚇到了,從來沒有听過這麼響亮的聲音。
風平望向丁寧。為什麼心還是會痛?他不是已經下定決心忘記她了嗎?或許,時間是最好的療傷藥,不自覺地握緊了沈若仙的手。
錦良望了一眼若仙,無盡思念無從說起,只這明眸一望,一切盡在不言中。
丁寧忍著不去看風平,因為她怕一個不經意眼神會袒露心扉。上前對沈坤說︰「沈莊主,令愛三日後出閣之喜,沈莊主在婚禮前大開殺戒,不怕為這對新人折福嗎?。」
古代人是很迷信的,認為在婚禮前殺人是很不吉利的。
沈坤命令道︰「沈某只有一個女兒,大婚在即,請各位英雄賣沈某一個人情,今日之事暫且作罷。」
眾英雄點頭答應。
沈坤向張風雷等人做了個邀請的手勢,道︰「各位,請了。」這便是下了逐客令。
張風雷對張風平不依不饒地說︰「你必須給寧兒一個交代。」
雲奇嘆了口氣說︰「風平,其實寧兒……」
「雲大哥……」丁寧用槍頂住了自己的腦袋,含淚問道,「你要逼死寧兒嗎?。」
雲奇、風雷、風平三人同時心頭一怔。
「可是他……」還沒等雲奇說完,丁寧已將子彈上了膛……
「不要」雲奇知道丁寧剛烈的個性,不甘心地拂袖而去;風雷被槍打過,自然知道這暗器的厲害,也不敢再說什麼,丁寧長出了口氣,慢慢收起手槍。就這樣,幾人離開了俠義山莊。
風平望著丁寧的背影,黯然神傷,轉而又莞爾一笑,默默地對自己說︰「張風平,你還沒有被她傷透嗎?為什麼還會被她牽動心弦?」深深地嘆息。
若仙看在眼中,心中卻蒙上了一層陰霾。
三日後,俠義山莊披紅掛彩,鑼鼓聲聲,鞭炮齊鳴,沈坤身著褐色喜袍在眾人景仰的目光中走上最高位,將武林盟璽高高地舉起。
眾人匍匐跪倒,高呼︰「參見武林盟主」
沈坤把手一揮,好一派傲武英風,眾人起身。
隨即,喜樂奏起,一對新人步入禮堂,淳于文峰眼睜睜地看著,心里痛得要死,臉上還帶著微笑。
「一拜天地」
為什麼丁寧的影像還會在眼前徘徊?她的一顰一笑如此清晰……
「二拜高堂」
她笑的樣子,她哭的樣子,她發脾氣的樣子,她耍刁耍橫的樣子……
「夫妻交拜」
以後,他們就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再也沒有交集。不要……不要……
「送入洞房」
張風平像木樁一樣杵在那里一動不動,眾人愕然
許久之後,張風平終于開口︰「對不起,若仙,我不能娶你,我還是忘不了她。」
沈若仙身子一顫,為什麼總是在她幸福地飛到雲端,再狠心地把她摔下來?
風平驀然轉身向外走去……
「張風平……」沈若仙一把扯下紅蓋頭,嬌美的容顏早已淚雨滂沱,問道,「你真的這麼狠心?」
風平緊緊地閉上了眼楮,他沒有回頭,只要他回頭,他就會不忍心,那會是更大的傷害,一步一步向大廳外走去……
短短的路程卻是如此漫長,每邁出一步,腳上就有千斤重,可是他必須抉擇,無奈地放棄,或許是最好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