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寧猛然想起一個人,月兌口而出︰「鐵血書生」
「你是說‘鐵血書生’就是沈坤背後的現代穿越者?何以見得?」張風雷疑惑地問。
「鐵血書生創辦的《江湖要摘》雖然運用了許多現代科技,但是還是需要大量的人力和財力,例如在各大門派安裝針孔攝像頭,星羅棋布,這就需要在各大門派安插奸細,絕不是一個現代人能做到的,必須有強大的勢力,另外辦雜志所需的費用也不是一個小數目,光靠游戲積分是絕對不夠的,所以我懷疑,俠義山莊是幕後的操縱者。」
張風雷沉思了一會兒,道︰「難怪沈若仙被俘後,險些被沙英污辱,《江湖要摘》中卻只字未提,事關他女兒的名節,自然要遮掩。」苦笑一聲說,「這江湖上的恩恩怨怨孰是孰非?爭名逐利何日停止過?現在的我不想再踏入江湖,江湖是?江湖非?也都與我無關。」
丁寧望向他,沒想到一向雄心壯志的張風雷會有退出江湖的想法,他變了,這樣的改變是好是壞呢?
「風雷,你和文萱……」
「你還有多久要離開這個時代?」張風雷傷感地問。
「十個月。」
想到了離別,兩個人都沉默不語,許久之後,丁寧又提起︰「你和文萱……」
「你要我娶她是嗎?。」
丁寧點頭。
「那你呢?」風雷語氣平靜地問。
「我說了十個月後我就會離開,永遠都不會再回來。」
「就是因為你要離開,所以才不肯接受我的愛,是嗎?。」張風雷淡然地問,目光灼灼地盯著丁寧。
丁寧輕輕搖頭,說︰「不管我會不會離開,我都不會接受你的愛,因為在我心里,只有風平一人,我的心已經被他填的滿滿的,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張風雷不禁嘆息。
翌日清晨,風平收拾好行裝,偷偷走出風寧小築,最後回眸一望「家」——他和丁寧的家,不禁又是一聲嘆息,往事種種再現心頭,他的愛變得如此蒼涼。
「風平……」
張風平本想就這樣默然離去,沒想到淳于文峰起得比他還早,見他背著包袱便問︰「你要走?」
張風平點頭。
「去哪里?」
張風平又搖頭,淡淡地說︰「五湖四海遨游,萬里千山獨行,走到哪兒算哪兒。」拍拍文峰的肩膀。
「這是你的家,干什麼為了躲他們而離開?」淳于文峰很是憤怒,聲音也很大,把大家都吵起來了,湊過來七嘴八舌地勸風平不要離開。
張風平清早啟程,就是想不辭而別,他不想看到這樣的離別場面,到頭來還是這樣,不禁苦笑。
丁寧和風雷回來了,見到這樣的場景,丁寧問︰「你要走?」
風平淡然點頭。
丁寧微微一笑,說︰「你只有風雷一個弟弟,所謂長兄如父,主持完風雷的婚禮再走行嗎?。」
「賤人」賀錦良眼楮里再次露出殺機。
「丁寧,你太過分了」淳于文峰吼道。
誰都知道,風平的離開是因為無法面對丁寧和風雷,她居然讓風平主持他們的婚禮,這太殘忍,簡直是往風平心窩上捅刀子,太狠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鄙夷地瞪向丁寧。
張風平淡淡然一笑,微微點頭。
「得寸進尺」淳于文峰瞪著丁寧,眼楮里快要噴出火來。
丁寧小嘴一撇,嬌俏一笑,說︰「好像人家的哥哥不同意這門婚事呀?不過呢,只要人家的妹妹同意就行了。」說著,將張風雷推到淳于文萱面前。
張風雷如玉的臉龐憋得通紅,吞吞吐吐地問︰「文萱,你……你願意……嫁給我嗎?。」
這完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淳于文萱更是受寵若驚,不敢置信地問︰「你說什麼?」
「風雷在向你求婚。」丁寧取笑地說,「既沒有鑽戒,也沒有玫瑰,還不肯下跪,太沒誠意了,文萱,別答應他。」
淳于文萱臉泛紅霞,羞答答輕輕點頭。
丁寧偷笑,又說︰「看見了沒,人家不答應,風雷,你還是打一輩子光棍吧。」
淳于文萱忙辯駁︰「不是的,我答應。」
「吼」大家一起起哄,淳于文萱更加羞得無地自容,風雷牽過她的手,一對愛侶羞澀中透著喜悅。
丁寧快步跑進房間,在梳妝台的首飾盒里拿出那條紅珊瑚手鏈,跑出來對文萱︰「這是風雷母親的遺物,是給未來兒媳婦的,文萱,交給你了。」說著,將手鏈遞給風雷,道,「風雷,幫文萱戴上。」
張風雷接過手鏈,感覺這上面傳來的溫度,是丁寧的溫度,她曾經戴過,適才還握在手中,這算什麼?是一種情感的交接嗎?把手鏈給文萱,從此兩人在無任何瓜葛,連一個紀念都不想留下,在彼此的生命中成為真正的過客,一絲感傷襲上心頭,眼中蒙上一抹淡淡的哀傷和落寞。
只是淡淡的一閃即逝的微妙變化,卻落在了淳于文萱眼中,她知道了,風雷不是真的要娶她,只是出于責任,對她和孩子有一個交代,心酸、心痛摻雜在一起,平添一抹惆悵。
風雷握著手鏈,他舍不得,舍不得就這樣和丁寧一刀兩斷,聲音有些嘶啞地說︰「死人的東西,不吉利,還是不要戴了。」
果然如此,淳于文萱知道自己猜對了,眼中蒙上一層淡淡的水霧。
丁寧見氣氛不對,忙打圓場說︰「我看婚禮還是快些舉行,咱們快收拾一下,就在寧芳居讓他們完婚。」
「對對對,」大家也連忙附和。
淳于文萱知道她該拒絕的,嫁給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只有痛苦,這一生都不會快樂,可是她舍不得,面對愛情她是如此的怯懦。
淳于文峰也沒什麼意見,本來以淳于家的家世,嫁女兒應該公告武林,大擺宴席才是,可是夜長夢多,萬一風雷和風平一樣,在婚禮上才後悔,默然離開,那淳于家就更聲名掃地,成為天下笑柄了。
于是,大家又開始忙活起來,七嘴八舌地討論如何把這場婚禮辦得有聲有色,忙得不亦樂乎,只有這一對準新人,各有各的感傷和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