嘯城每年舉辦的家族競技共分兩天,第一天初賽,從眾多參賽家族中選出五個家族,第二天白天則是復賽,選出三個家族,晚間是晚宴,休息一個時辰就是決賽。
年長的人總是規矩多一些,認為上台競技有辱身份,所以家族競技是由族中小輩上的。這也能體現出一個家族新一代的潛力,家族未來的走勢。
戰家作為上一屆的獲勝者,可以享受復賽獲勝名額,也就是說白天的復賽只有兩對家族在比賽。不過,不出例外,決賽的三個家族就是幾十年不變的戰、馬、王三大家族。當然這樣也不會打擊其他家族的參賽積極性,能進前五,也是種榮耀了。
每年的賽事都是由那個沒有實權,掛名一般的城主陳錄主持。今年的場地選在了馬家。
馬家幾十年前是嘯城附近的馬賊,行事作風比較陰狠,喜歡來暗地里的勾當,所以在出門之前,雪雲希特別囑咐了若是遇到馬家的人,不能輕敵,要嚴防他們的暗器。
習武之人不喜歡那些個馬車的排場,所以連同家族里的小姐也是騎馬而去的。第一天的賽事沒有戰家的事情,他們只需要到看台上觀賞即可。
行馬在路上,總是會踫到其他前去參賽的家族,那些小家族自然是要避讓他們戰家的。
馬家位居嘯城西郊,佔地很廣,房屋也和南方的詫異很大,倒有些北國的味道。但在傾風看來,倒是親切了,這灰色的岩石,整齊嚴謹的排列,和她的墨國很是相似。
站在大門口迎賓的是馬家的二少爺馬福和三少爺馬蛻。這兩人同為十九歲,都是普通六段高手,等比賽了,必定是要上場的。
本來見是戰家的人來,作為東道主的馬家自然是不能失了禮數的,但那馬蛻看到一身雪衣的傾風後,忍不住哄笑了出來︰「戰家今年是怎麼?窮途末路了?讓一個傻子來比賽不成?哈哈哈……」
馬福也不屑地笑了起來,卻還是假意地拍了拍馬蛻的肩膀,責怪道︰「三弟不得無禮。」
戰家痴傻十三少的名頭,說響不響,正好整個嘯城都是听聞一二!而馬家兩個少爺這麼一出,留在旁邊等著戰家人進門的人也就知道了,這就是那戰家的傻少啊,長得倒是挺好看的,可是傻少要參加家族競技,這戰家還真的丟得起這個臉啊!
聞言,戰家一堆人自然是臉紅脖子粗,特別是同為戰家三代的嫡系子弟,更是一邊對著周遭的人怒目,一邊又厭惡地看著站在前面的傾風。
戰承玉眉眼一沉,正待說話,站在傾風身後的戰承林便一個跨步上前吼道︰「你們哪只狗眼看到我十三弟是傻子了!」本來他就因為擔心傾風而沒睡著,到了第二天見傾風安然無恙的走出了雲天樓,才松了一口氣,現在听到這馬蛻敢罵自己的十三弟,自然火大。
若是戰承玉幫她說話,傾風倒是不會覺得奇怪,可這個戰承林怎麼了,不會是腦抽了吧?
馬蛻見戰承林一副要干架的樣子,也想要沖上去,卻被馬福給攔住了。
「三弟說話一向直來直去,戰家十少莫怪啊。」馬福笑著說道,心里卻是有考量的,這戰承林以十三歲的年紀,就成了普通武師四段,若是不除,恐怕日後戰家就又要多一個後天武士了,那麼他們馬家想登上這嘯城的主位,也就沒有希望了。但是要除也不是這麼個正大光明的除法,等明日決賽的時候,讓四弟「不小心」地殺掉了他,是最好的。
馬蛻見馬福的神色,明白了馬福的意思,狠毒地看了眼戰承林後,便退了回去。
「听說,你叫馬月復,你叫馬腿?」一道清越稚女敕的聲音從戰承林身後傳來。
傾風拖著雪白的披風,走上前,天真地問道︰「那,有沒有馬尾?」
安靜,周圍只听得到呼呼的冷風,幾個呼吸之後,不可遏制的哄笑聲從身後一群人中發了出來,特別是戰家三代,都笑得東倒西歪了。想不到這十三少不但不是啞巴,而且說話這般犀利啊!這麼一來,戰家三代中不少人對傾風的厭惡也少了一些。
戰承玉也是難掩笑意,牽上傾風的小手,道︰「十三弟錯了,他們馬家可沒有馬尾,不過听說馬家主的十八妾有了,說不定能生出個馬尾來。」
此話一出,又是一陣哄笑聲,而對面的馬福和馬蛻已經氣得頭頂冒煙了,卻礙于傾風身邊的戰承玉而不敢發作,真是生生地憋死他們了!
看著馬家兄弟倆憋屈吐血的樣子,傾風瞄了眼笑得很是仙人的戰承玉,暗道︰這貨也是個月復黑帝!
「哈哈哈……馬家什麼事情這般好笑?大伙都笑得這麼歡暢?」一道洪亮中帶著揶揄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望過去,原來是王家一行人!而那說話的人竟是一個不認識的長得高大偉岸的英俊男子,而且奇怪的是,那人竟然走在王家家主身側!可想而知,這英俊男人的地位有多高!
對著戰承玉,馬福兩人不敢說什麼,可是對著個不認識的人,他們難道還會忍嗎?當下,馬蛻便一個大步跨了出去,喝道︰「哪來的閑雜人!在我馬家門前放肆!」
傾風嘆氣搖頭,見過蠢的,沒見過這麼蠢的,看那男人的威儀,身上的衣服也知道不是嘯城這個小地方能有的啊,還這麼直直地頂撞了上去,和壽星公上吊有什麼區別?
那英俊男人顯然是個長居高位的人,聞言,微微皺眉,似是在忖度在這個地方殺個人會不會影響自己此次出行的心情。
王家家主王朝見身邊的人似有不悅,頓時嚇得滿頭大汗,也不顧什麼身份,便喝道︰「馬家小子,莫要放肆,這是我王家的貴客!」
這一聲喝帶著勢壓,馬蛻的腦袋轟的一聲,像是要炸開一般!馬福受余波影響也是連連後退,後天武士的勢壓,可不是他們這種出入普通武士的人能抵擋的。
除了那英俊男人,誰也沒有發現離著馬蛻也很近的傾風、戰承玉兩人別說是退一步了,連面色都不曾變上一變!
戰承玉還好說,同為一段後天武士,自然不會受到王朝的勢壓影響,可是傾風這個九段普通武士是怎麼抵御的呢?原來傾風收在丹田處的絕地,讓她可以抵御後天武者以下的所有勢壓!
那英俊男人蹙眉,看著一高一矮站在門前,與世俗相離的兩人,心中訝異,兩人的修為似乎都不低!若說這高個的男人有了後天武者的實力,還好說,畢竟自己也是十七歲入的後天武者,與他差不多。可這個看起來不會超過十二歲的男孩竟然會有這樣的實力,那絕對是聳人听聞的!
等馬福面色好轉,他才想起自己家中也有個貴客,也就明白了,這名男人就是今年他王家請來的助手,身份定然是不低!
「王家主海涵!三弟不懂事!戰家、王家的朋友快請進!」馬福雖然心神受到驚嚇,但也知道這時候要轉移危機的道理。王家有這個貴客在,自然不會樂意走在戰家的身後,而戰家向來是嘯城第一家,于面子上,也是不會相讓的。
一直不說話的戰翦終于開了口,道︰「來者是客,王家的朋友,請進!」說著,做了個「請」的姿勢。這一動作引來了不少戰家人的不滿,但礙于家主的威嚴,不敢表露。
馬福臉一僵,沒想到這戰翦真能忍!
王朝得意地笑了,忙對著身邊那個男人做了個邀請的動作,便跟在他身後往馬家的大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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