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梨花坊’就打開了大門,好嘛,外面黑壓壓的全是人頭,一骨腦擠進來,老鴇都來不及收銀子,大庭里幾張桌子就已經佔滿了人。所有的人,屏息凝氣,不招姑娘不飲茶,目光全都刷刷刷地描著樓上的幾間房子看不休。老鴇心知肚明,心里暗爽,拿捏著腔調揮動著帕子輕輕笑,「眾位來我‘梨花坊’,我當然歡迎至極,只是咱這也有規矩,听唱听曲飲茶作樂要姑娘的可沒有空手白來的主……」
眾人一听,心知肚明,片刻,白花花的大小銀子便象雪片一樣地飛向老鴇,老鴇一看兩眼頓放光芒,急忙心花怒放地兜起裙擺就接著。片刻,待走到一方桌子前,看到那抹著兩撇小胡子如山一般肥重的人兒時,老鴇腳步一趔趄差點跌到桌子下,「你,你,你……」
胖女人笑嘻嘻地學著男人姿態裝模作樣地揮動了兩下扇子,一股狐臭氣頓時彌漫開來,「怎麼,媽媽不認識了在下了?上午咱們才剛交過手……」
望著胖女人穿著一身男裝不倫不類不男不女笑起來渾身肥肉都在抖動一股狐臭都能燻死人的樣子時,老鴇終受不了轉過身就一個勁干嘔,幾次深呼吸才把那惡心翻滾的肚腸壓下去,強迫著自己又轉過頭,老鴇笑的比哭還難看,「公子,今晚請手下留情。」
「那就要看媽媽怎麼做了……」胖女人意味地說著,隨手就把一張銀票遞了上去。老鴇急忙拿起掖進懷里,眉眼一挑,對著樓上的一個房間便用手指了指。胖女人心知肚明頓時笑的花枝亂顫,老鴇趕緊捂著嘴巴走過去。
另一張桌子,毫無疑問,雪梨花也穿著一身紫色的男裝打扮的闊氣又張揚十足,還未等老鴇說話,她就不屑地先扔過一張銀票,「媽媽,有勞了,今晚,那個男人我勢在必得……」
老鴇又滿臉堆笑地卷起銀票,鬼鬼崇崇地又往樓上指了指,「錯不了,那男人住我這兒兩天了,都把我‘梨花坊’里女人的魂都勾去了,千里難尋,萬里難挑,那麼俊的男人,嘖嘖,生平難見……」
「嘻嘻,」雪梨花也是掩面心花怒放地笑著,「媽媽真會說話,今晚若是事成,對媽媽必有重謝!」
老鴇趕緊點頭溜走。
不用再看了,大庭里的幾張桌子全都是被原先的那些瘋狂的女人佔了,她們都一律地女扮男裝裝模作樣氣勢十足,身後跟著的人除了家奴還有買通的鎮上的人,一上來就分了好幾拔,這人還沒見著,氣勢卻先拼比上了。互相劃清界限,互相看不順眼,互相攀比擺闊,互相橫眉冷對,摩拳擦掌,箭全都已經繃在弦上了,只差有一個帶頭的,全都會拼著命地到樓上搶男人。
拿了銀子,老鴇也不能空手套白狼,急忙讓刻意打扮一新的姑娘們端上茶盞水果點心以示心意,今晚中的‘梨花坊’甚為特別,氣氛怪異,所有的男人都不是為女人而來,所有的女人心里都只掂記著一個男人,所有人的眼楮似乎都有意無意地瞄著樓上的某個房間……
黎香早把窗戶捅了個窟窿扒在窗欞上往外看,看到樓下那奪人的陣勢時頓時倒抽一口冷氣,身子一軟便直往地上滑。顏無咎把寶兒收拾好,回頭看女人那般熊樣,不覺一嗤笑,走過去就把她從地上提起來,「沒出息,這陣式就把你嚇住了,跟著我,天塌下來都不必害怕……」說著,男人又溫柔地緊了緊女人的衣裳,用厚厚的披風把她嚴嚴實實地裹起來。
黎香卻嗚咽一聲緊緊抱住了男人,肩頭顫抖地說不出一句話來。
顏無咎也是深有感觸地緊緊地抱住她,「香,對不起,這次讓你膽驚受怕了,下次,再不會了……」
話還未說完,就听一陣瘋狂的‘咚咚咚’踏在樓梯上的腳步聲象轟雷一般傳過來,黎香頓時感到腳下的地板都在顫動,她急忙直起身死命地把男人往里推。男人卻笑著抱住了她,「別擔心,他們不是沖咱們來的……」
黎香一听立馬回過頭,果然,那一陣轟鳴的雷聲卻是從他們所在的房間一掠而過,因為屋里沒點燈,外面又燈火通明,映著半透明的窗戶紙,黎香看到那一群人正前僕後繼地往他們隔壁的房間涌……
片刻,幾聲嘶吼,一個男人跳躍起來就往樓下跑,人群又瘋狂地尾隨而至,咚咚咚驚雷般的聲音幾欲把樓梯踩塌,前堵後截,大庭里頓時亂成一片。
胖女人挪不身子,只能站在大庭里扯著嗓子指揮自己的人馬去搶,「快,在那邊,別讓他跑出門……」隨著她的嘶吼尖叫,一拔人又急忙一涌而上堵住那人去路。
就見大庭里一個身形酷似顏無咎的男人正四處亡命而奔,什麼身手都用上了,什麼技法都用上了,卻永遠也躲不過那些向他奔來的人的尾追堵截……
片刻,無聲無息,又有一個男人跑出了房,穿著的衣服和先前那個男人無異,眾人辯不清,有眼尖的一下子又把矛頭對準了他,接著,一個兩個三個……
待胖女人也發現這男人似乎有分身術一下子變成了七個時,她咬著手指頭半天沒敢發出一聲,半晌,待她真實地看清楚了一個男人的臉時,她不覺興奮地跳起來手一指,「快點,我就要那一個,你們快給我把他搶回來……」
雪梨花也是發現這種的怪異情況,不過,她似乎更加興奮,根本不管不顧地對著一個狼狽地四處逃躥辯不清方向就悶頭向她跑來的男人猛地就撲過去……
還有的,竟然連‘梨花坊’里的姑娘也借著有利地勢近水樓台先得月看見男人就死死地抱住。
可想而知,大庭里如今能亂成什麼樣,男人的嘶吼聲,女人的尖叫聲,桌椅板凳的翻滾聲,樓梯的踢踏碎裂聲,酒壇的撞碎聲,人踩死人的尖嚎聲,女人得手後的哈哈大笑聲……
老鴇站在樓上看著樓下混亂的場面一下子呆掉了。
畢竟一手難抵重拳,大庭里能夠飛奔躲閃的男人越來越少,終于,所有的女人都得了逞,根本不管自己懷里的男人到底是真是假,也不想想一個男人怎麼可能一下子變成了七個,每個女人都被男人沖昏了頭還心肝寶貝地把男人一個個都就地解決塞進了房……
顏無咎想著蓋聶等人就那樣被女人扛進房,不由笑得渾身都要抽筋了,被他背在肩上的寶兒只得雙手緊緊地抱住他脖頸,才能防止被他那一路震撼的笑聲顛下來。黎香根本就是木了,直到走在回家的老山雪路上她還回不過神來,‘梨花坊’里的那一幕恐怕讓她一輩子都忘不掉,他們雖然月兌了身,可是那些可憐的男人……
「自己的男人是不是也太壞了……為了月兌身,竟如此不顧別人的死活……」黎香心里有絲難受,不覺抬起眼光看男人,見他依然還一個勁笑得這般恣意難看,心里的惱一下子就涌上來,讓她奮不顧身地一腳就踹在男人因上山而噘起的上。
顏無咎冷不防吃痛,‘哇啊’一聲就撲倒在雪地上,黎香把寶兒往旁邊一提,身子直接就坐在男人身上,上下其手沒頭沒腦地揮手就揍,男人急忙抱住頭,嗓子一吼,「你這死女人,都已經出來了,你干嗎還打我?」
「我打你,就是要讓你記住,不管什麼時候都不能只為了自己而傷害別人……我們是出來了,可那些個男人怎麼辦?那些瘋狂的女人止不定得把他們啃的骨頭都不剩……都是爹生父母養,你怎麼就那般狠心!若是早知道你想出了這麼個餿主意,我寧願把你扔出去也不要讓那些男人替你受這罪……」不知為何,女人說著眼里就起了淚。
顏無咎一下子抱著頭不說話了。半晌,待女人情緒稍穩定,他就翻身而起把女人一把抱在了懷里,「香,香,我知道了,以後再不會了……」
走了整整一夜,天剛放亮的時候,再翻過一個小山坡就能到家了。黎香望著家的方向笑了。
寶兒早在男人的身上睡著了,經過了這番折騰,顏無咎也覺得還是這片小山村純淨的能蕩滌人的靈魂,就著初升的太陽,顏無咎在心里默默地為蓋聶等人祈禱。
遠遠地看去,小山坡上似乎站著一個人,迎著寒風,佝僂著身子,象個老木墩子矗立在山頭上,顯得那般蒼老枯萎。
待走的更近些,黎香突然一聲尖叫,「爹……」說著,急忙踏著厚雪向山坡上跑去。
顏無咎抬起頭,他的目力更是較黎香要好,一下子更加看清楚了山坡上站著的那人,心里不覺一顫,也隨著女人拔腿就向山坡上跑。
黎香一下子撲進爹的懷里,「爹,天這麼冷,你咋站在這里……」
黎老憨臉上笑著,卻發不出一聲。黎香趕緊渾身上下模了模爹,「爹,你到底站了多久了,身上咋這麼涼呢!」
顏無咎一下子深了眼,把寶兒交給黎香,一下子背起黎老憨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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