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無雙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手上一抖,繡花針就扎在了手指上。
「嘶!」她疼得倒抽一口涼氣,卻顧不上疼,趕忙將手里的東西藏到了身後,一張俏臉羞得醉紅一片,一時間有些驚慌失措的看向拓跋。
拓跋見過野蠻的她,聰慧的她,冷靜的她,就是沒見過這會兒一般毫不設防,嬌羞得像個小女人一樣的她。
可這樣的嬌羞,也只是一瞬,須臾後,她微垂下眼瞼,遮住眼中的情緒,站起身,對著拓跋欠了欠身。
「無雙見過拓跋王。」
拓跋漸漸柔和的神色,忽然一斂,又轉為深不見底的平靜無瀾。
他緊緊的盯著她,似要將她看穿,又似在找尋剛剛的那個她。
凌無雙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不自然的扯出一抹笑,「無雙讓素月去備茶。」
拓跋沒有出聲,看著她走過來,在要與他擦身而過的時候,他忽然伸手拉住她。
凌無雙頓下腳步,沒有掙扎,側過頭,溫聲問︰「拓跋王可還有其他吩咐?」
拓跋微俯身,伸手去拉她藏在左側寬袖中的手,她下意識的一躲,卻被他扣住手腕拉起。
她攥在手中的明黃色鞋面,便置于了他的眼前。
她輕皺了下眉心,下意識的垂下眼瞼,剛剛已經飛紅的臉頰,這會兒又升了溫。
他凝了她一樣,掰開她緊攥的手,卻是驀地一皺眉,忽然沉了臉色,怒聲斥責道︰「你不知疼嗎?」
「恩?」凌無雙不解的昂頭看向他,又順著他盛滿怒色的視線向下望去,便見那根繡花針的尖端已經扎進了她手心的皮肉里,剛剛實在太慌亂了,那一下的疼是感覺到了,卻沒有時間卻顧慮為什麼疼。
他伸手將那繡花針拔下,立刻有血珠滾了出來。
「怎麼繡花都不用撐子?」拓跋看著她手心的血珠,眼中的怒色越聚越盛。
他忽然覺得這女人看著也沒有那麼聰明,甚至是有點笨笨的。
「習慣了。」凌無雙低著頭,像犯了錯的孩子,聲音低低的回他。
她覺得拓跋的態度有點奇怪,莫名其妙的發什麼火。但,她不願意和他發生正面沖突,索性便隨著他教訓了。
「你這怪習慣還真多。」拓跋拉著她走到床邊坐下,很是無奈的嘆了聲,問道︰「中原女人不是都以女紅好為榮嗎?怎麼到你這,繡這東西卻成了怕讓人笑話的事情了?」
凌無雙愣了愣,抬頭看向他,眼神里有點崇拜,不解的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是因為怕被人看到,所以才不用撐子的?」
「呵!孤王會算,你不知道嗎?」拓跋好心情的調侃道。
看她剛才的害羞反應和這習慣,就不難猜出,她平日里也是怕別人看到她做女紅的。
只是,他猜到了其一,卻沒猜到凌無雙這習慣是因那次為皇甫睿淵做荷包而來的。
凌無雙因他的回答,驚訝的張了張嘴,便見他拿起她繡的東西,在面前展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