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事局的馬局長從李幼琳的辦公室走出來，他一直在想，這件事情如何對曲樂恆解釋，才不會抹他的面子。如果拐個彎去曲樂恆的辦公室，太過倉促又怕讓別人看到，傳到李幼琳的耳朵里對自己不好。
官場極其敏感，很多人都會把不相干的事情往里摻和，何況是同一件事呢？
馬局長一邊走一邊想著策略。當她走出市政府大院的時候，他拿出手機，撥通了曲樂恆的電話。曲樂恆是直接分管的市領導，他不能惹他不高興。
「曲市長，您現在有時間嗎？我有要事要與您當面相商！」
馬局長沒有在電話中透露是啥事，一則在電話中說不明白，二則他怕解釋不清楚而造成不必要的矛盾，所以他要與曲樂恆面談。
曲樂恆接通電話後，停頓了一會說︰
「嗯，好吧，去哪里？」
曲樂恆並不是糊涂之人，深諳官場之道的他明白馬局長話中的含義。如果是可以在辦公室商談的事情，馬局長會直接來找他的。他是馬局長的分管領導，馬局長來他的辦公室匯報工作是無可厚非的，而馬局長剛才的電話，顯然沒有那麼簡單。
「我在市府大門口的車上等您吧，車牌號是0068，到時候我帶您到一個地方再說。」
馬局長在掛電話之前，已經打發他的司機自行離開。現在的領導都會開車，遇到重要的事情單槍匹馬應付，能夠做到不被外人知。
曲樂恆掛斷電話，又對他的秘書交代一下，向大門口走去。
馬局長坐在車內，等待曲樂恆上車。
曲樂恆剛坐好，馬局長就發動車離開市政府，然後拿出那張人事調動的表格，扭頭放在曲樂恆的手中。
「曲市長，您看這個。」
「喔？」
曲樂恆拿著表格看了一眼，他就明白了事情的大概。他的心里立刻就憋了一肚子的火，臉色陰沉，沒有言語。心里暗罵馬局長是個無能之輩，連這點兒事都辦不好。
馬局長從後視鏡中看到曲樂恆一言不發，很嚴肅的樣子，他就明白曲樂恆一定生氣了。他一邊加快車速，一邊說︰「曲市長，我剛從李市長辦公室出來，陳大偉的工作問題出了點麻煩。」
「嗯……怎麼，李市長不同意？」
曲樂恆從嗓子眼擠出幾個字。這些他已經預料到，只是痛恨李幼琳這麼不講情面，不夠條件怎麼了？那麼多不夠條件的人，不是也被關照著在機關事業單位拿著俸祿嗎？他媽的，說白了，這個臭娘們就是在和我對著干。
「老馬，你說此事應該怎麼處理！」
「曲市長，這個人確實不符合事業單位錄用要求，李市長不簽字也沒辦法。您是我的老領導了，我對您可是有一說一的，不是我不盡力，實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現在上面對機關事業單位的編制掐得死死的，很難找到空子可鑽，如果不需李幼琳簽字，我們暗箱操作倒是可行，可眼下我們沒有這個權限！」
馬局長無可奈何地聳聳肩。
曲樂恆沒有表態，只是朝著馬局長投去意味深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