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月今天第一次感受到了A市帶給她的好處。因為它是火車的首發站,上去後至少能夠找到座。當隨著火車的前行,一站站的停靠,狹窄的火車車廂就會像壓縮的肉餅一樣,一層一層往里塞人進來。
靈月的對面坐的是一個全身穿著嶄新A貨西裝的中年男人。深黑色的靈大眾色,無精打采的坐在肩膀上。靈月看了看,連跟他交流的興趣都沒有,靠在座位上,啃著路邊買的一塊油餅。忙碌了一大早,早飯和午飯就一並這麼解決了。
火車快啟動的時候,上來了一個人,扛著大包小包的編織袋,瞬間把靈月所在的座位縫隙塞的嚴嚴實實。回家的農民工,其實都是些不值錢的或者是工廠里或者老板丟掉的東西,都往家里扛。
「你搬家啊?」對面的中年男人忍不住罵了一句︰「要不是買不到飛機票,我用的了受這麼多罪?」
「老板,對不住了,對不住了。」農民工的一句稱呼讓中年男子很受用。他轉過頭不再理會。
農民工看了看中年男子,想了想坐到了靈月旁邊。靈月沖著他笑了笑,淺灰色的靈,這個世界這種顏色的靈都越來越少。
靈月是第一個下車的,她把靠窗的位置給了農民工。他笑著彎著腰一個勁的道謝。
下了火車就是S縣,小小的縣城連慢車都只能停留五分鐘。簡陋的火車站,擁滿了回家的人潮。靈月的家距離S縣還有四公里的一個小鎮,到S縣時已經下午的六點,火車站外一堆跑運輸的黑面的,眼瞅著回家的人多了,價格是番了一番。靈月磨破了嘴皮子討價還價,終于花了20塊上了一輛面的。
車上,母親的電話就來了。
「月,到哪里了?」母親問。
「快了,都到縣城了。」靈月回答。
「今天,你表姐的兒子五歲的生,我們都在你外婆家。回來了,縣過來吧。」母親說。
「好的。」靈月掛了電話。現在P大一點的孩子,過生也需要一家老小「興師動眾」?
靈月拎著包,進外婆院子時,天已經暗了,一家老小正在院子里逗表姐的孩子。五歲的孩子鬼精靈,可能跟著表姐看港台劇看多了,跟小大人一般管他爸爸叫老爸,管他媽媽叫老媽。靈月嘴賤,一進門听到這些,直接就問了一句︰「小家伙,那你管外公叫什麼?」
小孩子轉頭盯著她,烏黑的眼珠子轉了一圈,回答︰「老公!」
全家人一陣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