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微絕對是個時間觀念很強的人,她說一小時過來真的是一小時過來。
她那張精美絕倫的臉上帶著幾分與平常相同的笑容,絲毫看不出來受到了剛剛那件事的影響。反倒我覺得尷尬無比,這從側面反映出一個事實,我與凌微的心理素質存在著莫大的差距,她可以收放自如自己的情緒,跟專業演員一樣。我則連業余都談不上,甚至跟個幼兒園小朋友一樣單純。
「等很久啦?」坐下後,凌微提起咖啡壺先往我的杯子里添加了咖啡,隨後才在為她準備好的一只杯子里給自己倒。
「是的,凌總。」好奇怪我說出這樣的話,仿佛在諷刺她,但其實我心里並沒有諷刺她的意思,不過我必須承認,我已經沒那麼憤恨凌倩,反而對她產生了一絲憐憫。
凌微仍然是那副淡定無比的神情︰「嗯,你已經知道我身份了!」
「是的,感謝你一直以來給我提供的種種幫助。」
「我也感謝你,如果沒有你,這次的事情很難成功。」凌微喝了一口咖啡,動作優雅唯美之極,端起放下間是那麼的輕描淡寫,又帶著一種成熟、高貴的氣質,「世界是復雜的,處于世界里的我們的人生更復雜,就好像一盤棋,對手是我們身處的環境。在這盤棋,這個對弈里,有的人能預想到十幾步,乃至幾十步之外,早早便做好了所有安排。而相反有的人只能看到幾步之外,甚至走一步算一步,目光短淺,心胸狹隘,朽木不可雕……」
我在想,凌微的話是不是映射剛剛的事情?她是在教訓,或者提醒我?目光短淺,心胸狹隘,朽木不可雕,操,我有那麼差嗎?
凌微卻並不急于往下說,她用她很漂亮的眼楮,以及令人莫敢對視的目光注視我,好幾分後才笑道︰「其實我沒必要跟你解釋你知道嗎?不過,我在心里把你當成很好的朋友,所以才把我的真實處境告訴你。」
凌微逐漸對我敞開了話匣子,在她的敘述當中我了解到許多關于擎天集團的事情。兩個多月前凌微剛從美國回到中國,她是耶魯大學經濟學博士畢業啊,操,雖然游覽論壇時我看見過這方面的資料,但听她自己親口說出來我還是第一時間對她肅嚴起敬。
凌微是奉命回來,奉命做這些事情的,奉誰的命她沒告訴我,估計是董事長吧!董事長幾個月前中風進院,現在整個人都傻傻愣愣的。關于謀取股份的部份,凌微說的比較含蓄,說時表情還特別的無奈,我能夠看出來她並非貪圖這些東西,只是她必須去做,必須去完成的一個艱巨的任務。
至于那個挨千刀的男人,他是擎天集團其中一個股東的兒子,凌微的盟友,同學,朋友。他亦是美國留學畢業的,畢業後留在那邊發展,凌微這次去美國一部份原因是因為公事,另一部份原因是要請他回來助自己一臂之力。為什麼要錄下對話,凌微並沒有告訴我真實的原因,就說為自己撈個籌碼。
「所以,你是身不由己?」听完後,我心里舒坦多了,我可以想到,其實凌微亦很郁悶,被人逼著做些不想做的事情,不郁悶才怪。我自己有過這方面的經歷,對那份郁悶滋味深有體會,確實很憋。
凌微苦笑︰「可以這麼說,但這不能用來當成做壞事的借口。」
「我明白的,其實根本就不算壞事,你不這樣做別人就會這樣做對嗎?你先做,是不想自己陷入被動,是不想自己失敗。」
「對,不得已而為之。」
「董事長現在這種情況,內部爭權奪利、自相殘殺是肯定的,誰先挑起戰事,誰先發動攻擊,設計損害陷害殘害自己的對手,其實都不重要,因為董事長的不幸已經埋下了伏筆,你在其位,只是做其事而已,我很明白你的處境。」我始終相信一句話,你越忍讓你的對手就越會得寸進尺,要麼你就退出不玩,要麼你就想方設法打敗對方,沒有第二條出路。
「我把這些事情都告訴你了,現在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願意幫我嗎?」
看著凌微,我發現自己警惕了起來,過去她幫助我的那些片段仿佛播電影般在我腦海里面反復閃爍,之前所有想不明白的地方,在那一剎間,突然都得到了答案。
哈哈,媽的,我又被耍了,為什麼每個女人都是一出攻心計?
「對不起,我不願意,雖然你是對的,但僅僅對你而言,對我而言,我不想參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