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晚風徐徐,步奕宸的衣袂在隨風飛揚。
龍恩那天真的聲音也一並隨風飄入他的耳里。在龍恩提藥回去時,他也跟到了外面,目送遙望。然而這時,見蘇阡雪與龍璃同睡一個蓬帳,又听那些話,望著那熄了燭火熟悉的蓬帳,他那隱于黑暗的臉浮現陰晦之光。
衛馳小心翼翼觀察著他的臉色,忍不住,他提醒道︰「主子?夜深了,不如早些歇息……」
聞聲,步奕宸依然一動不動,從他唇中溢出一句驚人之語,「衛馳,傳令下去!眾將今夜都嚴禁閉眼!」
「啊?」衛馳一時反應不過來,倒是凌雲反應靈敏,一刻不敢怠慢迅速去傳令了,喝斥那些打著呵欠的禁衛。
「主子,步行了一日,車馬勞頓,若是眾將們今夜不許睡,只怕明日人心散煥……」衛馳勸道。目前,行軍十里,已出了夙月國的邊境,而且此處地勢平坦,根本不必擔憂被遭夜襲。
「朕大戰敵軍被圍困時,曾經三天不曾合眼,就一夜他們也頂不住麼?若是頂不住便是一群廢物,朕也沒有必要留著他們!」步奕宸大反常態地怒斥,之後,重重哼一聲,大步邁回自己的‘宮殿’去了。
衛馳被堵得一句話也答不上,慌張也跟入蓬帳。
將進去時,他回首觀望,卻見眾將們在听到皇命時流露的神情,真的是一個苦悶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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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外漸漸露出了魚肚白。
蘇阡雪在龍璃的臂彎里醒了過來,睜開眼,看見一張放大十倍呼吸淺薄沉睡的俊逸臉孔,她明顯嚇了一個大跳。
心如小鹿亂撞,她緩慢移動視線,當她看見他赤果的上半身,還有自己一絲不掛的身子,及感覺到腰上的那沉重的臂彎,騰地,她的臉如是火燒,紅了。
視線再移回他的臉頰,那冷漠的線條此時多了一分柔和,嘴角似有似無的弧度更添了幾分邪魅。
幸福地,她羞澀地笑了,重新窩回他的臂彎,嬌軀再移近他些許。
她和他大概是圓房了吧?不然他此時不會在她榻上,甚至擁著她入眠。
感覺心口被甜蜜充滿著,她的小手忍不住竊竊移動,攀至他的臉龐,勾畫那俊逸的線條。
指月復剛移至他的唇邊,猛地,被一手抓住了。
驚駭抬眸,卻見一雙燃燒著火苗的猩目瞪著自己,蘇阡雪被嚇壞了,不知他何時便醒的。
「天未亮,你就在玩火?」他的聲音變得嘶啞,極是低沉,那灼熱的眸光叫她不敢直視。
「璃,我……」她羞澀地低下眉不知如何應答。她只是忍不住想熟悉他的臉,熟悉他的一切。
「不知道自己身邊正睡著一只野獸?隨時要將你吃入月復?」他的臉有些猙獰,言語听去卻似心情大好。
「我們是不是已經圓……房了……」臉埋得更低,低至他的胸膛,聲音也幾乎低得只有她自己能听見。
「你覺得呢?」他不答反問,似笑非笑。
「我?」她被問倒了,昨夜她不醒人事,做了何事自己也不清楚。不安地,她對上他的眼,支支吾吾問︰「我有失態麼?」
「還好。」龍璃忽地笑了,霍然翻身下地。
還好?意思二人真的圓房了?她還是失態了?
「璃?」心口咯 一跳,她反射性跟著坐起,豈知不經易間看見了不該看見的東西,嚇得倒抽一口冷氣,又急忙別開臉去。
她羞澀的反應全數落入他的眼底,眸光忽地變得高深莫測,鎖定她頸間的吻痕,他的聲音不自覺放柔,他道︰「你的身體才有些好轉,可再睡一會,我出去再讓寧姝煎貼藥……」
一邊說著,他一邊穿衣,須臾,他已整裝完畢,若無其事般走出蓬帳。
作者題外話︰親們猜猜,到底有沒有圓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