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姝這時真的是一個頭,兩邊大了。
龍恩哭得驚天動地嚷著要爹爹,蘇阡雪又失魂落魄,她都不知先照顧哪一個。
幸好,最後還有龍澤懂事看著龍恩,這才讓她放下心,確定步奕宸走後,她便差使門外的守門神凌雲,去傳喚蕭瑛與苛全等人伺候熱水。
那時,凌雲的臉色別提多難看,想他堂堂帝王御前護衛,卻當起了跑腿。
寧姝不知蘇阡雪為何莫名其妙地要求沐浴,心里隱隱猜測,也許她家小姐仍是想著輕生,大概要用水溺斃自己吧?有了這樣的猜疑,寧姝滿月復的不安,一步也不敢離開蘇阡雪。
她決定親力親為自己伺候,不讓蘇阡雪有機會自殺。
其實,寧姝真的猜錯了,蘇阡雪壓根不會去死,為了兩個孩子,她連死的資格也沒有。反而,為了孩子,她想再重活一次,而她發誓,再也不像之前那般活了。
當蕭瑛命人準備好花瓣與新縫制的所有綾羅衣裙,而苛全也命人備好熱水抬入內室屏風後,眾人準備退出去那刻,坐在榻上一動不動失魂落魄的蘇阡雪莫名動了。
「慢著!」她如是變了個人似的,原本散渙無神的美眸,這時精光一閃,晶亮無比,一張柔和傾城的臉,這時也冷如寒霜。
蕭瑛與苛全听到命令回首,驚見蘇阡雪犀利的雙眸,嚇得倒抽一口冷氣,以為自己犯了什麼錯,即刻停下了腳步,退了回來。
二人對視一眼,其中一人不安問︰「不知夫人……還有何吩咐?」
蘇阡雪不發一語,卻緩慢站起身,隨後徑直向二人走近。
眾人驚見,更是嚇得全身繃緊,連呼吸都險些忘記。
他們,居然不敢直視蘇阡雪冰冷的目光。心跳加速,大腦飛快運轉,猜著蘇阡雪的心思。
蘇阡雪愈走愈近了,五步……四步……三步……二步……
就要最後一步時,她忽地拐了個彎,然後在八仙桌旁停下了。
「你們二人應該是蕭瑛與苛全?」聲音從旁側飄來,不嚴而厲,有如玉珠落盤。
「是,奴婢是蕭瑛。」
「是,奴才苛全。」
二人嚇了一跳,慢了半拍回應。也就在這時,他們听到清脆熟悉的聲音,那聲音是珍珠踫撞傳來的。雙雙驚恐抬首,之後,他們們看到一番景象。
他們看見,一只縴縴玉手風情萬種般地把玩著那些皇帝親賜退回去又因皇後命令送回來的珍珠瑪瑙。最後,一串珍珠被一只細指挑。
蘇阡雪緩慢轉過身子,掃視一遍眾人,不緊不慢地問︰「你們想不想要這些東西?」
眾人聞言,心口咯 一個大跳,嚇得全數撲騰跪在地上,「奴才不敢……」
「奴婢不敢……」
蕭瑛雖跪著,但背脊是直的,她不答反問︰「夫人,是否是奴婢們犯了什麼錯?還請夫人明示。」
蘇阡雪視線落在蕭瑛素淨清秀的臉龐,搖首道︰「你們沒有犯任何錯,我只是想听你們的心里話,你們想不想要這些東西?」
一旁的寧姝被嚇得傻掉了,她不知她家小姐這是怎麼了?小姐不會是瘋掉了吧?不然為何變得如此怪異?她都不敢認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