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沫有種自掘墳墓的感覺,竟然就這樣兩手空空地跟著吳媽一起走進了病房,她都知道了,不來看看裴萱萱,總是有些說不過去。
走進病房的時候,喬力揚的身軀瞬間僵硬,很快就恢復了波瀾不興的表情,只是多了一份冷俊,是因為在裴萱萱面前,所以才會有這樣的反應是嗎?這下換成了夜沫自嘲。
「我……我剛好遇到了吳媽,所以就來看望一下,因為來得匆忙沒有帶什麼東西。」夜沫還算冷靜地回答。
「看到你我就很高興了,本來不想麻煩力揚的,可是還是佔用了你們的時間。」
她始終覺得今天的裴萱萱和過去有些不一樣了,但是當她開口說話的時候,果然應證了她心中的疑惑,她變得更加善解人意,更加溫柔體貼。
喬力揚沒有說話,夜沫也當默認,人總是會變的,裴萱萱也懂得了一語雙關,或者她本來就會。
夜沫不是一個善于陽奉陰違的人,她從來沒有打算過,有一天可以和裴萱萱成為朋友,也沒有這個必要,所以只是客套地說了幾句話,既然她沒有什麼事,夜沫就告辭離開。
「我和你一起回去。」不料,喬力揚突然拉住她的手,「吳媽,你先陪陪萱萱。」
一路上沒有說話,累了,終究是累了。
「今天辛苦你了。」喬力揚沉靜地開口,夜沫有些呆滯,這是他們一直來的距離,客氣而又生分,仿佛有一條無法逾越的鴻溝,現在終于知道是因為他從來沒有打算過愛她,夜沫也禮貌地回到,「需要這麼客氣嗎?我是你聘請的員工,只要你不拖欠工資,我都會做好自己份內的事情。」
因為她這句話,氣氛仿佛更加尷尬,喬力揚沉默半晌,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多此一舉,「萱萱這次差點就流產了,她……她跟我說了他們的事情。」
「嗯。」夜沫輕哼道,這和她有什麼關系嗎?
「她身體不是很好,我想把她接回來。」雖然喬力揚的聲音听起來並沒有太多的表情,但是听出了他話里多少包含著商量的語氣,夜沫笑著說︰「好,把她接過來吧,萱萱的肚子那麼大了,一個人住不是很好。」
其實她也會陽奉陰違,只是因人而異。
一種惆悵的,酸楚的心情漲滿她的胸腔……
夜沫頓住,感覺到喬力揚正用深邃的眸子盯著她,眼神中閃過一抹失望,隨即消失不見,「明天是情人節,有什麼安排嗎?」
「我已經被印上了喬式專用,在離婚前還沒有人那麼大膽。」夜沫不禁為自己贊嘆,學以致用的本領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剛剛才在杰斯那里領教過,現在已經可以流利地說著冷笑話。
喬力揚一臉了然,車子並沒有開回家,而是停在了上次來過的西餐廳前,「先去吃飯吧,今天吳媽不在家,回家也沒飯吃。」
「我不是很喜歡吃西餐。」夜沫遲疑道,上次吃西餐是不想喬力揚看到裴萱萱和另一個男人在一起,今天她才不想再委屈自己,喬力揚挑眉,「你忘了我們還一份獎品沒有領取,已經一個多星期了,大堂經理已經打電話催了好幾次,听說情侶鏈做得不錯。」
听到有禮物可以領取,夜沫也來了興致,情侶鏈做得比她想像的好多了,雖然是安慰獎,但是手工卻是精細,上面還刻著她的名字。
因為拿到獎品,氣氛順利得到緩解,夜沫立刻又是一副沒心沒肺之態,連一直不怎麼喜歡吃的牛排,也美味了很多。
晚上吳媽回來的很晚。喬力揚也沒有來她的房間,一夜都在書房,做一個老板真不容易,有那麼多事情需要處理,如果不是裴萱萱,他一定不會那麼不理智,丟下整個發布會跑出去。
原以為今年的情人節會有什麼不一樣,其實還是和往年一樣,如果一定要說有什麼不一樣的話,今天是周日,大家不用請假也可以陪情侶。
臨出門的時候,夜沫問了吳媽,「她還好嗎?」
「醫生說再觀察兩天就可以出院了,其實先生在乎的是他肚子里的孩子,先生已經不愛裴小姐。」吳媽是怕她會誤會吧。
「我知道。吳媽你快過去吧,這兩天辛苦你了。」夜沫笑了笑,這個世上還有她那麼大方的老婆嗎,絕對沒有。夜沫不無贊賞地自嘆,然後快快樂樂地出了別墅。
也許是物極必反吧,越是感覺孤獨,她越是往人多地方走,憑什麼讓她一個人關在房間里,當一個深宮怨婦,夜沫不屑,這個世界真沒天理,總有一天她要休了喬力揚,找一個比他有錢,帥上一千倍的老公。
感嘆完之後,夜沫又沮喪起來,她還能嫁得出去嗎?怎麼說她也要拿到一千萬才行,對,這才是她留下來的目的,都已經忍了三個多月了,不差這幾天,她才不要人財兩空。她的青春吶,七年浪費在了陳鋒的身上,這半年也會被她揮霍。
夜沫百無聊賴地走在大街上,和周圍浪漫的氣氛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她就是一個怪卡,連她自己都鄙視自己,這麼沒有骨氣。
「HI,沫沫!」夜沫听到有人在叫她,是她听錯了嗎,這個聲音讓人毛骨悚然。
「這里,對面的女孩看過來……對了,就是這里。好久不見沫沫。」韓希的耳朵上依舊戴著閃亮的耳鑽,她不認為他是一個那麼戀舊的人,會讓他一直戴著同一副耳鑽,難道今天只是一個巧合。雖然他們之間沒有了之前劍拔弩張,但也沒有好到親密的程度,除了父母她很不習慣別人叫她沫沫。
韓希玩世不恭地站在幾對男女之中朝她揮手,無疑他是最顯眼的一個,如果他是一個專一的男人,應該會是一個好的老公人選。天!她在想什麼。夜沫頓時羞窘地紅了臉,肯定是他們磁場不合,才會出現這樣不正常的反應。
夜沫大步走到韓希的面前,氣勢臨人,終于她也可以用這樣的姿態跟別人說話,她還是瞞享受這個過程的,「我再警告你一次,不準叫我沫沫。」
「看吧,我就說我認識她,你們還不相信!」韓希卻像他的朋友吹起了口哨,一臉得意。夜沫想起了上次的事情,看來韓希上次就是和他們打得賭,什麼叫物以類聚,不難想像,他們和韓希是同一路貨色,至少在某些方面,也一樣的無聊,一樣的,以貘取人。
夜沫凝視她,臉上韻上被侃調後的氣惱,「無聊,我走了。」
韓希伸手拉住她,「不如和我們一起喝一杯吧。」他的目光很有誠意,難得良心發現一次,沒有戳穿夜沫一個人逛街的尷尬。夜沫再看看了他們,他們都是成雙入對,應該不能把她怎麼樣,從他們的衣著上看,都是有背景的人,她才不怕他們。走就走,誰怕誰呀。
韓希拋了一個贊賞的目光給她。然後就出現了這樣的畫面,幾對瀟灑的情侶在前面走著,夜沫在他們後面跟著,不時地發出上了賊船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