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剛進家門,王東臨的信息就發過來︰老婆,今天晚上陪省領導應酬,可能不回去了,一個人鎖好門早點睡吧。
小湖想到今天表哥給自己打電話說了一些稅務局查賬的事,好像有什麼內幕似的,可能他覺得自己貿然問表弟這件事情似乎不妥,就暗示自己側面打听一下。領導交代的事情,不能不放心上,可是,見他一面比見美國總統還難,于是小湖立刻說,不行,今天你必須回來,我有話對你說。
王東臨似乎猶豫了一下,然後說,你能不能等明天我回去再說,今天都跟領導說好了,半途離開不好吧?
小湖立刻發作說,王東臨,別總拿什麼領導蒙事,拿我當傻子是不是?告訴你,我知道你又找了個新「鐵子」,現在正如膠似漆著呢,我不管是誰,如果你八點以前不到家,明天我到你們局找局長去。
王東臨遲疑了片刻,就也用不耐煩的口氣說,小湖我發現你越來越沒意思了,多大個事非要鬧得雞飛狗跳的,還找局長,你還不如直接找市長更好。好好,到時候再看,如果能回去我盡量回去,好了,掛了。
女乃女乃的,敢跟我用這種口氣說話了,小湖想把手機扔了,又沒舍得。
胡亂用微波爐熱口早晨的剩飯,然後端著來到臥室,坐在床上一邊吃一邊開電腦,登陸企鵝,見銘清的頭像在閃,點開,上面已寫︰在不在,說話。
小湖扒拉口飯,然後用一只手一個字一個字的打上,正吃飯哪,干嘛?
他又打出︰那事,你怎麼跟你媽說?
知道他還掛牽許叔說的那事,這個小男人的膽量比針眼還小!
小湖︰怎麼也不說,放心,絕對不會把你供出去,可以了吧?
不用看就知道許銘清現在是什麼樣表情,總這麼謹小慎微、戰戰兢兢的樣子,老媽當年還要把自己嫁給他呢,天天跟他這樣人過日子,不把自己憋悶死才怪。
那邊忙打出,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想告訴你,如果要說就說含蓄些,別惹咱媽不高興。
小湖寫︰是,看不高興連你一起都罵了,你這種人,一點擔當都沒有。
那邊立刻發過來一個痛哭流涕的圖像,然後說,我的心,你從來就不懂。
小湖寫,好了,還讓不讓人家吃飯了,想惡心死我?
那邊立刻發出一張便便的圖像,小湖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嘴里罵著,這個死人!
那邊又發過來一句話︰你家稅官還沒回來?
小湖︰是,人家比國務院總理還忙。
銘清︰都忙什麼呢?
小湖︰他能忙什麼?泡妞唄!
銘清︰你也管管他了,听說最近他跟法院院長女兒來往,那女人不是省油的燈,別到時候惹上麻煩。
小湖︰這事是管的嗎?以前也不是沒管過,像貓捉老鼠游戲似的,我早玩煩了,過一天是一天吧,大不了離婚。
銘清︰我一直想不明白,他究竟哪兒好?我是不敢跟人家比,當年不是有一個叫什麼趙家濱的嗎,被你愛得死去活來的那位,怎麼突然又嫁給了這個花花大少?
又來了,這些年,只要一提王東臨,許銘清就發這類疑問,可是,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至今仍然讓小湖不知道如何把它輕描淡寫地從自己嘴里說出來,于是,就寫道︰你不知道,那個時候發生過很多事情,等以後我有機會仔細對你講。
她一直這樣說,以至于令許銘清懷疑自己是先被王東臨強暴後不得不嫁給他,這個想法讓小湖大笑好幾天,就他還敢強暴自己?然而,笑著笑著,她的眼淚就忍不住流出來,她多麼希望真是這樣的!
王東臨九點半才到家,那個時候小湖已經梳洗完畢後正躺沙發上看韓劇,見他進來的時候她抬頭看看牆壁上的電子鐘,然後用鼻子冷冷地哼了一聲,王東臨見狀,忙湊上前做親熱狀。立刻一股子女性香水味道撲入鼻腔,小湖厭惡地用手抵擋住他探過來的腦袋,然後凝神用心地嗅著問,還是香奈兒五號,告訴我,這次是干什麼的?
王東臨干笑兩下,顧左右而言他說,老婆我越來越佩服你,以前說你是身手好,如今嗅覺也有進步了,不做偵探真虧大了。
小湖不耐煩地追問,我問你話呢,現在的這個是做什麼的?
東臨毫不在意地說,我又不想娶她,做不做什麼的有什麼關系,只要是女人就成。
一邊說又往前湊,小湖反手扼住他的喉嚨,咬牙切齒地警告他說,有人告訴我說你現在跟一個什麼院長的閨女走動,听說那丫頭拆散了好幾個家庭,我警告你,如果這日子還想過下去,就小心點,別玩火*。
東臨使勁掙月兌,然後裝作很痛苦的樣子捂著脖子蹲在地上,劇烈地咳嗽起來。小湖知道他是在夸張,站起身狠狠地用腳在他上踢一下說,裝,你就裝吧!以後少刺激我,說不定哪天一沖動真把你給廢來。對了,表哥白天跟我說稅務局好像盯上我們公司了,是不是我們哪里出狀況了?
王東臨一坐地板上,撈起沙發扶手上面的電視遙控器對這大屏幕胡亂按起來,嘴里含含糊糊地說,是你們內部舉報,讓表哥小心一點,有可能讓我帶人過去查賬,別的話我不方便說,好了,老婆,給咱弄點吃的,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