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些水,感覺好多了,只是仍然是犯困的厲害,渾身都是酥麻一片,可是卻不想再繼續躺下去,骨頭都趟軟了。怔了半晌,強撐著坐了起來,往事如煙,一時飄揚心頭,如果不是被好心人相救,恐怕早是山中孤魂野鬼了吧。
恍如噩夢,驚魂不定!
「你怎麼起來了?不過這樣也好,躺著對血液循環不利。」門外傳來熟悉的聲音,走進一人。
路海文抬眼望去,認得這是昨天給自己扎針的老者,身子高大,相貌矍鑠,以他現在的心情,不知怎麼的,看到這人卻是感覺十分的親切。
「大爺,謝謝您救了我。」路海文感激地說道。
他走到床前,笑道︰「小伙子,不必客氣,你的傷還沒怎麼好,先靜心調養吧。」邊說邊伸手搭上路海文的手腕,只覺此時脈息正常,渾然沒有之前的微弱之兆,只是有些虛弱而已。笑了笑︰「年輕人身體就是壯,恢復的比我估計的還要快,呵呵。」
路海文笑看著他,這人說話就好像自己已經過世的爺爺,那樣的慈祥,那樣的和藹。
接著,老者又微笑著將怎麼發現路海文,又怎麼將他救回來的說了一遍,路海文對昏迷期間的這些事自然是不知道的。
路海文听了,一時茫然,沒想到這世上居然真有這大難不死的巧合之事,這世界之大,當真是無奇不有啊。老頭又好奇的問他為什麼會掉落山崖,路海文也一五一十的對他講了,包括去采訪煤礦,怎麼發現的秘密,又怎麼被礦主追殺。
听完路海文的話,老者十分生氣的咬了咬牙,一拳捶向旁邊的小桌子,振的桌上的水碗都晃點不已。「這幫畜生!這樣的損德之事居然也干得出來!」狠狠的說道。
路海文呆呆的看著要他,沒想到這老頭看起來挺和藹的,沒想火氣卻是這樣的大。
發完脾氣,老者換了臉色,微笑著看著他說道︰「你這昏迷可是厲害的很,整整睡了八天七夜,現在一定很餓了吧?」
路海文剛醒,本來還不覺得,可是被他這麼一說,肚子立刻「咕咕」的響了兩聲。
老者笑道︰「呵呵,我這叫小丫頭給你端些吃的來,我還要去出診,先失陪了。」說完便朝外走去。
老頭前腳剛出去,活潑可愛的小孫女便笑嘻嘻的托著一個木盤走了進來,將木盤放到小木桌上,端起一碗小米粥笑眯眯的看著路海文,說道︰「大哥哥,我給你喂飯的時候你可千萬別亂動啊,昨天就亂動的厲害,害的人家給你擦被子又擦嘴忙活了半天呢。」
路海文大駭,一個小姑娘給自己喂飯,還擦被子。如果傳出去了那還不把全世界人民的大牙全笑掉啊?「那個,小朋友,還是我自己吃吧。」
「小朋友?你叫我小朋友?我看起來很小嗎?不會吧?!」小姑娘很納悶的說道,在家里,爺爺從沒把自己當孩子看過,這樣學醫學抓藥,哪像個孩子?
可是路海文不明就理,很好奇的笑著逗她︰「不叫你小朋友那叫你什麼呢?老朋友?或者小P孩?」
小女孩被路海文的逗樂之話給氣壞了,瞪著眼楮嘟起小嘴很不高興的說道︰「你听好了,本小姐姓白,雙名寒紗,現年12歲,還幫著爺爺救活過好些人呢,你的那個小P孩的詞語是對我人格的嚴重玷污!」
「哈哈哈。」路海文被小姑娘天真的表情給逗樂了,禁不住笑了起來,可是這一笑卻又讓他的臉色變為苦茄之色,疼痛的表情溢于言表,一下子悶哼了一聲。
「哼,活該!笑動內髒了吧,連神仙爺爺都懲罰你了。」叫白寒紗的小姑娘說道。然後便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粥,裝作大人的樣子吹了吹,然後遞到路海文的嘴邊,又恢復了剛才進屋時的笑容,「看在你初犯的份上,本小姐就不和你計較了,這叫宰相,宰相海里能坐船。」
剛剛憋住了笑,可是卻又被逗了起來,這小丫頭,不是明擺著讓自己不好受嗎?
忍著笑帶來的痛苦,吃完了這碗味道很不錯的金針菇小米粥,第一次體會到,原來笑也是這麼痛苦的一件事。
招呼著路海文吃完東西,小姑娘就出去了,等會兒還要幫爺爺把藥材收拾一下呢。
吃了些東西,精神感覺大為好轉,身上的力道也恢復了一些,就這樣干靠在床頭也太沒意思了吧,側眼見到床頭前的那些書,于是好奇的伸手都拿了過來,一看,都是些什麼金匱藥方啊、傷害雜病論啊、素問等書,翻開傷害論,隨便看了幾頁。上帝,路海文發誓,如果再繼續看下去,腦子不高位癱瘓才叫怪了。這些神奇的醫書好似有催眠術一般,翻了幾頁之後眼皮就開始打架了,這家伙,睡了八天把身體都給睡綿了,可是老先生又囑咐說下個禮拜才能下床,唉,睡吧……
這一個星期的時間,他和這一老一小也混熟了,老者叫白石英,鄉野大夫,與孫女白寒紗居住在這山野小村之中,因為醫術高明,所以十里八村的山民有病有災的全都來他這看病,也得到「土神醫」的稱號,因為大家都的確很土嘛。每天都要和小丫頭拌拌嘴,扯扯皮,晚上又和白老先生談天說地論鬼,幸虧自己是新聞工作者,新聞要的就是一個雜家,什麼都知道一點,對于醫學當然也不例外,不過先說明,懂得的只是皮毛外的皮毛。老先生還以為對方也是醫道中人,話匣也是大開,每晚都要過來滔滔不絕的講授著他對于醫術的見解。
路海文听在心中,也確實是十句明白了九句,就剩那一竅卻是怎麼也通不了了。但是為了顯得自己不是那麼的無知,往往在老先生說到即興之時,總要加入些自己對于中醫的見解,不過這些見解全都是謬論級的,連最基本的左手心脈右手肺脈都給扯的顛三倒四,大大的胡扯一番,而白石英總是先駁斥完他的謬論,然後再祥加上自己的見解,以至于過了幾天,才發現這小子對醫學根本就是個二百五,但每晚還是閑著無聊,就來費盡唇舌的對他闡述中醫的奧妙,本來對中醫沒什麼了解的,卻糊里糊涂的學到很多中醫方面有用的知識,搞的對奇經八脈都有了初步的了解。而白寒紗小丫頭則是笑嘻嘻的坐在一旁,邊做作業邊呵呵的笑著,爺爺和大哥哥的對話真是太有意思了。
當然,這段時間也想聯系一下同事,但是山里不通信號,要打電話還得步行到離這20分鐘腳程外的村委會去,于是也只能作罷,算了,安心享受一下也鄉村的淳樸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