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皇面帶感激的看了我一眼後,朝後面走去。我能理解她的感激之情,如果我不服藥,在道義上我其實也不虧欠他的。我自幼長于山野跟清觴不同,並未受過水國之恩。我拿自己的一條命來換了她的命,她自然是感激的。但是我這麼做,有三分是為了這個深明大義的女皇,更多則是為了清觴。我不能讓他背負著害死水皇的責任。
藍非月一直面色復雜的看著我,場中形勢一再變化,所有人是心情面色都是幾起幾落,藍非月也失去了他平時的那份慵懶和不在意。見他有些擔心和不忍的看著我,我單眼對他眨了眨,笑了笑。事已至此,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不多會兒,水皇便再女官的陪同下返回,水皇的神色很鎮定。看見女官面露喜色的樣子,我心里一塊大石終于落地,雖然有八分把握解藥是真的,但是還是驗證一下比較踏實。我可是已經把毒藥吃進肚子里了,如果賠了夫人又折兵,那可就虧大了。
左宛冰一直在癲狂大笑著,我有些悲憐的看著這個狠毒而偏激的女人,我已經看出她已經了無生志。忽然,心髒猛地一陣抽痛,我站立不穩單手撐在水皇桌案上,藍非月和清觴一直就看著我,但是藍非月離我更近,很快的,我感覺那紫色的身影一閃將我扶住……
「你怎樣了?是毒……」藍非月美麗的鳳目中一片擔憂之色看著我。
我強笑著點了點頭,現在正是午時,根據子午流注和左宛冰的說法,人體氣血此時心髒最旺,毒隨氣血入心,心就開始痛起來。一個時辰後氣血運行到小腸,那我該小月復痛了。
清觴見狀,提著劍逼上左宛冰的脖子切齒道︰「你這毒婦,快把解藥交出來!」
「爹,不要啊。爹……」清水瀾沖上前去抱住清觴。
我嘆了口氣也喊了聲「爹」,清觴看向我,我沖他搖了搖頭。左宛冰已經說了沒解藥就肯定沒有解藥。她這藥是看來就是作為後備計劃,專門為我準備的又怎會有解藥呢。她已經存必死之心,又何必讓清水瀾親眼看見父親殺母親呢?她也算是無辜吧。此時,又是一陣比剛才更劇烈的疼痛從心髒傳到全身。好痛,我站立不住就要向下滑去。藍非月一把將我攔腰抱起。
「快傳醫族長老!」藍非月一聲大喝。
「快宣!」水皇也急道。
「哈哈哈,沒有用的,除非醫族天女再世,我的毒誰也解不了。只要十天,只要十天,這個小賤種就會活活痛死!清觴,你如果不想她受罪那就趁早殺了她,給她個痛快!紫夢賤人死了,這個小賤種也要死,清觴,我得不到的,誰也別想快活!哈哈哈哈。」左宛冰說完面上慢慢浮上一片青灰之色,大笑間倒在地上。身子抖了幾下終于了無聲息。
我被藍非月橫抱在懷中痛的渾身抽搐,眼前一片發黑,只能用最大力氣咬住嘴唇不讓自己呼痛出聲。「如果忍不住就叫吧。」藍非月在我上方對我低聲說。我沒開口,只搖了搖頭。這麼多人,太丟人了,我才不要。
「醫族歸離覲見水皇陛下。」一個溫和清緩的聲音在場中響起。這個聲音好親切啊。雖然我已無力抬頭,但是還是不由自主的對這個聲音起了好感。
「歸長老,請這邊診治。」水皇的聲音。
片刻間,一只溫暖的手伴隨著一陣淡淡的青草氣息,已經搭上我的脈搏。我不由睜眼看去,一個黑發綠衣的男子臉龐近距離的映入我眼簾。白皙的皮膚,清秀的臉,那雙眼正溫和的低垂著——感受我的脈搏。那雙眼——我心神猛動,那雙眼楮如此熟悉,竟然是,竟然是我朝思慕想的……想開口卻又是一陣劇痛,心髒好像有千把小刀在攪動——我只記得心神恍惚間我似乎喃喃的喊了聲︰「哥哥……」便徹底暈了過去。
**不斷的痛醒過來,然後又痛暈過去。有意識的時候感覺自己已經回到的望波樓,還來不及說什麼又感覺疼痛襲來,我痛不欲生的連連哀叫,半清醒間只感覺清觴在旁邊帶著哽咽喊我名字︰「紫兒,紫兒,」,轉身又朝一邊道,「請歸長老救救紫兒,你一定要想辦法救她啊。」
「玉林郡王別這樣,歸離身為醫者一定會盡力的。只是此毒,在下也並無把握。只能盡力一試。」是那個醫族年輕長老歸離,他是聲音還是那麼溫和有禮,真的好生親切啊。
「那就拜托長老了,這段時間就煩請長老住在樓下,哪里原本是我的住所。長老看看還需要什麼藥材請直接告之,清觴立刻去準備。」清觴道。
好像歸離寫了些東西交給清觴,清觴看了我一眼就轉身出去了。很快的,我就痛的神志不清了,偏偏又暈不過去。
我開始一邊抽搐一邊胡言亂語,「哥哥爹爹」的胡亂喊著,一根銀針扎了下來將我定住,我動彈不得,只听歸離道了聲「得罪了。」我的外衫中衣被剝了下來,上身只剩下抹胸,一根根銀針連連落下,慢慢地,疼痛雖然還在,但是已經大大減輕,我覺得一下子好像從地獄又回到了人間。
不一會兒,嘴上感覺到調羹的踫觸,只听歸離溫和道︰「小姐請服藥。此藥可以讓小姐安睡,並補充體力。」我乖乖的張口,一口口服下歸離喂的藥。喝下藥後,感覺舒服了很多,一股睡意傳來,朦朧中我道了聲「謝謝」後就進入了夢鄉。我做了長長的一個夢,在夢中,我好似回到了地球,哥哥還是我離開時的那個樣子,微笑著迎接我,我撲進哥哥懷里又哭又笑,不停的說著,我好想哥哥,好想地球好想家,好想四川的麻辣燙和燒烤,好想吃冰激凌,並不停的向哥哥抱怨那邊沒有電腦,沒有KTV,也沒有汽車和飛機,還有壞女人下毒害我,我痛的都快死掉了。我嘮嘮叨叨說個不听,哥哥含笑不語只是寵溺的撫模著我的頭……
不知過了多久,我醒來了,睜開了眼楮。周圍還是那熟悉的景色,望波樓,唉,我心中一嘆,真的只是一個夢啊。疼痛輕了很多,看來這個歸離這麼年輕就做了醫族的長老,醫術果然不是浪得虛名。我睜眼四處尋去,但是我躺在床上,視線被木牆所阻看不到那邊有沒有人。
「有人嗎?」。我張口叫道,聲音有點沙啞。我輕輕咳了咳,順了下嗓子。小漫的話︰︰今日兩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