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五章「非禮」
回去的路上,我問青妙,「你不信這黃夫人?」
青妙瞥我一眼,道︰「我誰也不信。」
「那你為何要告訴我你是這仙歸人。」我嘟噥著。
似笑非笑的看我一眼,青妙沒有回答,直直前行。
快到門口的時候,青妙突然悠悠道,「你這丫頭不知道你自個兒有項本事麼?」
「啊?」我訝然。
「跟你相處的人會很容易把心事說給你听。」青妙扔下一句後,叩開大門,走了進去。
剩下我一個人在門口模著鼻子回想,有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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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黃夫人和我們的關系迅速親近起來。
一個月總有那幾次不是來拜訪就是請我們去赴宴。
起初,青妙還防備甚多,後來熟了,也漸漸的也就放下心來。
那玉兒小丫頭得了黃夫人的許可,更是一個星期要來個一兩次。
初初時候是找我,可後來自從見過香郎之後便成為了香郎的又一個粉絲。天天「香哥哥長,香哥哥短的」,——不得不說,這稱呼听得我惡寒不已。
不過令人高興的是香郎可以躲小雲,卻不好躲玉兒。來者是客,又是這麼個嬌滴滴的小姑娘。
我很樂意的看他狼狽的樣子。
這天,我剛剛給香郎的背上扎完針,又听見了玉兒的聲音,「香哥哥,葉姐姐,你們在屋里麼?」
我朝香郎眨了眨眼楮,這香哥哥還排在葉姐姐前面的啊。
一听到玉兒的聲音,香郎眉頭就皺了起來,一把捉住我的手,「再給我扎一遍」
我哈哈一笑,道,「那可不成,這扎針又不是吃糖,你想多扎就多扎啊。」
想用我來當擋箭牌,我可不干。看香郎吃癟可是我最近的最大娛樂。
「求你了」香郎一臉哀求。
「不行」我搖頭,「扎針是給你清理經脈淤血的。你的體質本就不能多扎。你沒看我都是用的最小號的針麼。」
聞言,香郎泄氣的倒在了床上,「那你去告訴她,我病了,不便見客。」
我望了望外面,小雲正告訴玉兒,我們這邊在行針,讓她等會兒。
我把用過的針放到一邊,準備等下拿去煮過消毒。看著香郎這幅痛苦的樣子,我好奇道︰「你不是最好風流的嗎?怎麼偏偏怕這些小姑娘,人家喜歡你,你應該高興啊。」
他坐了起來,冷哼一聲,「這些小丫頭喜歡的不過是這幅皮囊而已。說兩句就笑,逗兩句就哭,有什麼意思?」
我「嘖嘖」看著他。這香郎原來還是個「shu女」控啊。不對,他一副小受的樣子,說不定……我想起以前在仙客來包廂隔壁的「王兄」……眼神頓時怪異。
他被我看得毛骨悚然,瞪著我道︰「你看什麼?」
我詭異一笑,挨近他,「香郎,你以前有沒有接過男客?」
「你」他先是一愣,然後惡狠狠的撲了過來,把我按到床上,「你居然敢懷疑我好男風」
一時不察,被他撲倒,我趕緊用手撐住他,「有話好說,君子動口不動手我就是問問而已。」
他本是一臉忿忿的看著我,慢慢的怒氣消失,唇角一勾,桃花眼上翹,不懷好意的在我胸前打了個轉,「灕紫既然想知道我喜歡的是男人還是女人,不妨試試便清楚了。」
說完,俯身下來便要吻向我,我只得臉一偏,他的唇便吻到了我的脖子。
「你趕緊給我起來我可要叫人了。」我低聲喝道。
他一邊輕舌忝我的耳垂,一邊在我耳旁說到,「你若敢大聲,剛剛為何這般小聲。我是不怕的,你想叫便叫,女人叫的愈大聲,男人便愈是歡喜,灕紫,不知道麼?」
我一滯,被他說中了心思。我確實不敢叫,小雲和玉兒此刻可都在外面。
「灕紫,放心。我會讓你很快活的。」香郎一笑,唇向我的胸口移去。兩只手卻緊緊壓住了我的兩條手臂。
手動不了,我很想一腳踢過去,又怕踢傷了他。
「香郎,你瘋了。你若再不放開我,我就不客氣了。」我偏著頭威脅他。
呵呵輕笑一聲,香郎停住抬起頭,「你若狠得下心,盡管來。大不了又青一塊。只是這次別動臉,要不妙夫人那里可不好交代。」
我對他怒目而視,他一笑朝我吻下,我又躲過,他便低頭用牙扯開我衣領,吻到了我肩膀上,輕咬細舌忝。
一陣瘙癢感從小月復升起,我低低哼了一聲。
「灕紫,也想要了麼?」香郎湊到我耳邊曖昧一笑,又吸住了我的耳垂。
我也奇怪自己的感覺,我明明對他並無任何男女心思啊。
看我發呆,香郎以為我已臣服,便收回右手放到了我胸上。趁這個機會,我用得了空的左手抓住他肩膀一推,便月兌了桎梏,跳下床來。
拉好衣服,擦了擦耳垂,我恨恨的看著他,「你若還想讓我替你看病,就老實點。別人欠了你的,我可不欠你」
香郎斜斜的單手撐在床上,听了我的話,半垂著眸子,面帶淡笑,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懶得管他,我轉身推門出去。
「葉姐姐。」正在跟小雲聊天的玉兒驚喜的望向我,「香哥哥行完針了麼?」
我勉力一笑,「今天你香哥哥不太舒服,已經睡下了,玉兒明日再來看他好麼?」
我想這家伙這個時候也不適合見玉兒。萬一他精蟲上腦把玉兒給怎麼樣了,那就麻煩了。就算他說過對小姑娘沒興趣,玉兒進去如果踫上他心情不好,把小姑娘給弄哭了,也是麻煩。我還是替他擋了吧。
「哦——」玉兒不舍的看了香郎的房門一眼。
唉,我在心里嘆了口氣。香郎說得也沒錯。這些小姑娘不過是喜歡上那副外表。香郎的身世和經歷都太過復雜了,這一生想要找個他真正愛的,又能真正愛上他的女子,實在太難了。
至少我對這樣的的男人是敬謝不敏的。香郎的心思太過復雜,他自己累,別人也累。
那日過後,我倒還沒什麼,香郎倒變了不少。見了我不再亂說什麼也不再動手動腳,倒是常常若有所思的看著我。
這日我替他診脈,他又是那般的盯著我。
我深呼吸一口,收回手,「你在看什麼?」
他一臉淡笑,「沒什麼,只是想知道你為何這般快活?你的運氣好像也不比我好多少吧?」
我看著他一臉認真的模樣,也就正色道︰「有人對我說過,若是人生只得三分歡喜,就應該好好把握。不要因為老想著那七分的不歡喜反倒把這三分歡喜弄沒了。人生沒有事事如意,可總有值得你歡喜快活的時候。這些時候哪怕過去了也是屬于你的記憶。我會盡力去記著讓我歡喜快活的記憶,盡力忘掉那些不快活的。自然也就快活了。」
看著他一臉沉思,我又道,「不快活不開心的事誰都有,有時候也沒辦法不去想。不過要學會想過了就扔掉。老是記著這些事,只會讓自己自怨自艾,一直不快活下去。堪破,放下,自然就能自在了。昨日已逝,不若學會望前看,也許前方有更美更好的歡喜在等著呢。」
他抬起頭,「你真能做到放下?你可知木國長公主要替柳郡王擇親了?」
我一愣,心中一痛。雖有預料,可真真實實听到卻是疼痛加倍。
我直視他,「你若是想問我難不難過?我可以告訴你,我很難過。」語聲一頓,「可是,我會接受。這本早在我預料。理智上,我早已剪斷。因為我知道我和他不可能有結果。可是,情感上確實沒有辦法一下子一刀兩斷。可是,我還是能接受。我會記著他的好,會念著他的情,會記著那些快活的過去。同他在一起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了結局。有了那些時光,我已經算賺了。」
加上藍非月和軒夜,我賺得可算多了。足夠回味一世了。我在心里一笑。
「你倒是個怪人。」香郎偏頭用探究的目光看著我,「听說那柳郡王對你可是一往情深,若是你肯爭未必沒有勝算?不戰而退,這不可不像你。」
我笑了,這家伙倒把我的事情打听得夠清楚,「相愛是男女間的事,可是姻緣就不是兩個人的事了。人活著不光為著男女之愛,還有父母兄弟姐妹家族。如果你的愛會讓對方承受比這份愛更沉重的壓力時,不如在最美好的時候放手,這樣留下的便全是美好。我不過是一個自私的聰明人罷了。」
香郎滿目深沉的看著我,不知在想些什麼。我也不理,把手搭過去重新給他把脈。
「脾胃好些了,該給你換個方子了。」站起身子,我道。眼下找不到根治的辦法,只能從脾胃上下手,增強的他的體質。
一回頭,卻發現他正愣愣的看著窗口,臉上慢慢露出了喜意。我轉頭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一只白色的小鳥正站著窗口上。瞪著小圓眼楮望著我們,也不怕人。
「你該不是想捉這鳥吧?」我一邊猜測著一邊不贊頭的道,「讓人家自由自在的多好,你可別瞎折騰。這些野生的小鳥一旦圈養很容易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