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零章故人
心里掛著那藥材,雖然肚子餓,但也草草了事的扒了一碗飯便起身回了藥房。
把清洗好的藥材分別取了一些葉、睫、根下來放到一邊。
看著面前的藥材,站了片刻後,我咬咬牙,拿出銀刀,掀起左臂衣袖來,把銀刀架在手臂上——
突然,門開了,我轉頭望去——
「郡主不可」
「你干什麼?」
兩道身影,一白一藍,快速的朝我撲來,白色的那道顯然更快,我還沒回過神,握刀的右手便被他抓住了。
「郡主,何至于此?」溫和的嗓音帶了幾分急切。
我抬頭一看——黑發玉冠,白衣儒雅,面上幾分薄責之意,正是五鶴。
「你這女人干什麼想不開啊?」緊接著又是香郎怒氣沖沖的聲音。
「想不開?」我看看他們,又看看自己,視線落到了被五鶴捉住的右手上——鋒利的銀刀在燭火映射下正明滅有光。
我哭笑不得,「你們,都誤會了。」
他們二人一愣,「誤會?」
嘆口氣,我用剩下的那只手指了指桌案上擺好的根、葉、睫,「兩位大俠,我是要試藥,不是要自殺」
「試藥?」
看了一眼我指的藥材,五鶴面上漸漸顯出一抹尷尬來,「真是對不起,五鶴莽撞了。」
我俏皮一笑,「原來你就是小白鳥的主人啊。」看了右手一眼,「可以先放開我了吧?‘
俊面一紅,五鶴松了手,有些微赧道,「五鶴失禮了。」
「試藥為何要用刀割自己?」香郎皺眉道。
無奈看他一眼,只能解釋道,「那小彩獸是用了那果子止血療傷的,我想看看這藥材的其他部分是否有同樣功效。」
聞言,香郎拿起銀刀便欲劃下,「既然是為我找的藥,自然我來試最合適。「
我和五鶴趕緊抓住他,「你瘋了,萬一沒用怎麼辦?你別給我找麻煩了。」我朝他吼道。
這藥材的藥性誰都不知道,他萬一血流不止,我會被青妙活拆了的。
「還是我來試吧。」五鶴看我們倆斗雞似的瞪著,一個折手便從香郎手中取過了銀刀。
銀光一閃,他的手腕上便現出一條寸長血痕,「夠了」我趕緊叫停。
這五鶴也太著急了些,這植物的藥性我半絲都不了解,甚至有毒無毒都說不準,我怎麼敢胡亂給他試?
可由不得我猶豫,傷口有些深,鮮血滴滴淌下,五鶴淡笑道︰「郡主還不快試,莫非叫我白受這一刀麼?」
我嘆口氣,趕緊將桌案上的葉片搗爛,將汁水滴在傷口上——過了一會兒,沒有用,傷口還在流血。
所幸看五鶴的面色正常,這植物應該是無毒的。
咬咬牙,把睫桿部分也搗爛,可水分太少估計擠出來也就一兩滴,我干脆把整個搗爛的睫桿敷在了傷口上。
過了片刻,我把這搗爛的部分揭去,傷口又沁出新的血來。
看了那最後剩下的根部一眼,我放棄了,明顯有止血作用的就是那果實了,這根塊我估計磨成粉也是半干的,不能用來外敷了。
難道真要去重新找一顆有果實的藥材?
我走到一旁從藥箱中取出藥粉和消毒棉布準備為五鶴包扎傷口,「不用了,郡主。」五鶴含笑道。
朝他手臂上一看,「血止住了」我大喜。
算上他血液自身的凝血功能,也沒這麼快。而且此刻傷口呈干涸還有一層薄膜的狀態,跟小彩獸的傷口一模一樣,不用說就知道確實是那植物的汁液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真的有用。」我捉住五鶴的手臂喃喃自語。看來,這果實,葉或者睫桿的汁液都是止血的功效,恐怕效果最好還是要算果實。否則小彩獸不會獨獨用那果實來療傷。
可是我要的不僅僅是止血的功效,我要的是能改變和修復血液因子的功效。一般藥材的各部位都會有相近或者相關的功效,看著那接近于人形的根部,我眼中放出了光芒。
「郡主。」五鶴溫和的聲音。我一回神才發現我抓著他是手臂卻沒給他包扎,「啊,那個,不好意思了。」我趕緊給他處理傷口。
「不必麻煩了,不過區區小傷而已。」五鶴溫婉道,淡笑間,眉目朗朗如春風拂面。
真是個謙謙君子般的人物啊,聲音也極其溫和好听。
「不麻煩,包扎一下好些。還好叫住你了,要是你再劃長劃深一點,我就得給你縫針了。」我一邊手腳伶俐的給他處理包扎,一邊嘮叨著。
「沒想到莫離郡主醫術竟然如此高超,五鶴真是佩服。」
听到他這句,我一滯,他在暗示什麼嗎?當初水皇壽宴的時候,炎赫問我的那句「郡主可會醫術?」五鶴也是在場的。葉草與莫離郡主除了外表之外,言行實在是太相似了,有心人想認出實在不難。
低頭不語,只是仔細的用棉布將他的傷處一圈一圈纏起來,然後末端綁成一個小小的蝴蝶結。
「好了,五鶴公子記得傷口不要沾水,以免感染。」我抬頭笑道,仿佛沒有听見他剛才的話。
五鶴帶著笑意看了看那蝴蝶結,又看著我道,「郡主,不必多心,五鶴並無他意。」
我一笑,「我從來不曾擔心過。」
認又如何,不認又如何,現在就算面對炎赫,我也能從容相對,如果說輕柳非月他們,我只堪破未能放下,而炎赫我早已堪破放下了。
五鶴也一笑,「郡主從來都不是普通人,五鶴佩服。」
看著我和五鶴打機鋒,香郎看看這個又瞄瞄這個偏生听不懂我們說得什麼,「你們兩個莫非早就認識了?」他挑眉道。
「正是。」
「那是。」
五鶴和我同時回答,異口同聲又都是兩個字,不免又相視而笑。
「五哥,你是何時認識這個丫頭的?」香郎放棄問我,直接問五鶴。
五鶴看我一眼,「水皇壽宴時,我恰逢其會,有幸與郡主結識。」
我心中月復誹,原來君子般的五鶴公子說起謊來也是鎮定自若啊。
可這肚皮官司只能在心里打,面上我還得微笑點頭的配合五鶴的說辭。我可不想被香郎知道炎赫那檔子舊事,這個八卦男實在太恐怖了。若被他知道了,恐怕不知道要纏著我說多久。雖然我也喜歡八卦,但前提是主角不是自己的情況下。
香郎一雙桃花眼在我們二人身上轉來轉去,好似想看出點什麼。
我坦然一笑,心道,你就算把眼楮當成激光用也在我和五鶴身上掃射不出JQ來
五鶴也不理他,只對我道,「郡主,不知這藥材是否對我十三弟的病情有用?」
聞言,我一愣,他們居然也不在我面前掩飾他們的關系。把我當做自己人了麼?
很快回神,我正色道,「如今看來確實大為相關,這藥材葉和睫桿部分的汁液或者其一或者兩者都有止血功能。但是效果估計與果實相差甚遠。如果香郎君一旦受傷出血,恐怕只有其果實才能止血。」
五鶴微微有些失望,沉吟片刻道,「無妨,大不了再進山去找這藥材果實。」
我一笑,「五鶴公子莫急,我話還沒說完。但凡藥材的各個部位都有相近或者相關的功效。這藥材果實、葉、睫都有止血功效,這根部的功效,我們還未曾得知。」
五鶴看了我一眼,「郡主是覺得的這根部或許另有奇效?」
果然是聰明人,我激賞的看著他點頭道,「如果我的判斷沒錯的話,這應該是一種為世人所不識的靈藥,這果實是止血療傷的聖藥,既然這果實枝葉都對血液都有凝血止血的功效,而這根部長的如此奇特,未必就沒有更神奇的功效。」
像人參,像何首烏,根部都是能長成人形的,全是有莫大功效的靈藥。
「你是說這根部或許能治好我血里的毛病?」香郎驚疑的看著我。
「你別高興太早,也不要報太大希望。我只是有這種感覺而已,究竟成不成,還要試過才知道。」我道。先說清楚,免得萬一不成,他失望過大。
香郎對我潑的冷水倒不以為意,「反正再壞也不過就這樣,有份念想總有點希望,該怎麼用,就這麼吃麼?」他拿起一塊根部放到嘴邊。
我「啪」的在他手上一拍,把那藥材根塊搶回來,又好氣又好笑,「你這麼猴急做什麼?明日先煮一點藥汁出來看看有無毒性,哪能隨便試藥的吧?」
香郎被我一打也不惱,心情很好似的朝我露出了那很久未見的嬌媚笑容,媚眼兒一飛,「灕紫,走,今晚陪我和五哥喝酒去」
叫我去喝酒,他們哥倆不用說點私房話麼?我疑惑的看向五鶴。
五鶴也頗為意外的看了香郎一眼,轉首笑看我,「郡主可願賞光?」
曬然一笑,我道,「好。」
這個世界都是果酒,所謂烈酒不過是果酒中度數相對高一些的,比起地球上那些常見的四五十度的糧食釀造的酒來說實在不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