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娶五夫 最新章節 第二零六章 四勝圖之爭(上)

作者 ︰ 灝漫

第二零六章四勝圖之爭(上)

我的衣袖被緊緊拽住,「真是太可惜了,來遲了,這《寒梅圖》都沒看上一眼。」雲蘿懊惱的聲音,「真是氣死我了。」轉而又化惱為喜,「還有三副,也沒關系,」拉著我下車,「灕紫,我們趕緊到前面去搶個好位置,看得清楚一點。」

終于知道雲蘿為何要叫我換男裝了。恐怕她知道我們肯定趕不到早,所以換了男裝在這堆人里擠起來方便。

若是女裝,這樣擠法——實在是有失氣質啊。

在許多人不滿的聲音中,我們倆終于擠到了桌案前方。

此時那個小廝又進了趟畫舫,拿了一個卷軸出來,一展開,高高舉起,「這一輪,術數之題的勝者——便可得到東大師四勝圖中的這幅《清蘭圖》」

一塊奇石邊,一叢孤蘭。

明明是極簡單的兩個景致,但在畫卷上卻好似鮮活了一般,還有淡淡的孤寂高傲之意。

連我這個不懂畫的人也能看出此畫的不凡。好比做菜一般,愈是簡單的素菜才是愈考功底技術的。

何況,對東大師我也有所耳聞。

五百年來,五行大陸最有名的畫師。他不僅畫功超凡月兌俗,而且一手字流雲驚風,甚是不凡。幾百年來五國的達官顯貴若是要標榜自家的文化底蘊,少不得要求上那麼一副東大師的字或者畫。

這些還是我小時候初初學寫字的時候,師傅告訴我的。

師傅的字是極好的,可惜我學了那麼多年究竟是沒有這方面的天賦,只得了一個中規中矩而已。

東大師的畫,有錢也求之不得。——而這四勝圖便是他畫功的代表作,沒想到今天居然能這里見到。

瞥眼看了雲蘿一眼,這姑娘擠到前面——此刻一臉的痴迷,恨不得把臉都貼到畫上去。

知道雲蘿愛畫,沒想到愛到了這樣的程度,我笑著搖了搖頭。

畫舫上的小廝又拿出四個很大的卷軸,展開一個,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大字,「諸位,這里有十道術數題,一炷香的時間,——何人解答得最多,便是勝者。」

人群中冒出一個聲音,「那要是大家都解答完了,如何判定勝負?」

那小廝有些輕蔑的看了那個方向一眼,「這十道術題乃是我家主人半生搜集而得,你以為——」

「克兒——」畫舫里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听起來不太年輕,聲音清朗卻略有些中氣不足。

那小廝收住口,正色朗聲道,「若是有都解答完者,誰用去的時間最短,便為優勝」

說著他從腳下取出四根竹竿,走了下來,「諸位先請退後。」

人群散開,只見他在四個方向都插上了竹竿,然後把四個卷軸都掛上了高高的竹竿,然後展開,字很大——這樣一來,就算遠一些的人也能看見卷軸上的題目了。

看來,這個主人倒是心思細膩之人。

不過,如此珍貴的畫竟然用這種方式贈與他人,這種手筆氣度還真讓人欽佩。

第二場是比術數,就不知道第一場比的什麼了。我看了那個紫衣女子一眼,她正神態怡然的站在一副卷軸前,身後除了那個圓臉丫頭還有兩個常服打扮的男子,一臉肅然的將其他人與她隔絕開。

面紗遮面,只露出一雙靈動的眼。

我看了她的頭發一眼,轉開了視線。

在那個小廝退開後,雲蘿拉著我也站到了一個卷軸後面。

「今有垣厚五尺,兩鼠對穿、大鼠日一尺,小鼠亦一尺。大鼠日自倍,小鼠日自半。問︰何日相逢?各穿幾何?」

「今有雞翁一,值錢五;雞母一,值錢三;雞雛三,值錢一。幾百錢買雞百只。問雞翁雞母雞雛各幾何?」

「九百九十九銅銖,及時梨果買一千,一十一銖梨九只,七枚郎隴四銅銖。問︰梨果多少價幾何?」

「…………」

有的人看了卷軸之後便搖了搖頭,退了開去。

有的人則走到桌案前拿起紙筆計算開來。

主人準備充分。桌案甚大,一張可供數人同時落筆。可我目測片刻,六張桌案上計算的人加起來不過二十幾人,而那紫衣女子的身影,也儼然在其中。

「雲蘿,你為何不去試試?」看著雲蘿只是艷羨的看著那些提筆計算的人,我悄聲問。

只見她遺憾的搖了搖頭,「我不會啊。小時候夫子也教我一些,我一看便會頭疼。」說著又湊到我耳邊,「原來在家時,我娘逼我去鋪子,我都是裝裝樣子的,那些賬目都是丫頭幫我算的。」

我不由失笑。想起我們初到慶府時,她一副大家閨秀,溫柔嫻淑的樣子。原來——全是裝的。

只听雲蘿又道,「我今天就是想來看看東大師的真跡。能見識一下這四勝圖,也算不枉此生了。」

她目光清澈,神情質樸干淨,可見字字出于真心。

「難道你不想要這四勝圖麼?」我問。

她白我一眼,「怎麼不想?都想死了。可魯先生早前就說了,須得‘畫、術、詩、曲’四項獲勝之人才能獲贈此畫。我除了第一項畫可以拿得出手,其他的都只能丟人現眼。」

原來第一項比的是畫技啊。雲蘿應還有幾分把握啊。

「雲蘿你既然知道,為何不早點來?說不定那《寒梅圖》或許能——」我笑看她道。

她一面張望著桌案前的狀況,一面隨意道,「本來是打算來試試的,可後來知道你來了。這等稀罕事,怎麼也要讓你來看看啊。反正強中自有強中手,我也未必能獲勝。」

看了看場中這發色各異的幾百人,她有些惋惜,「可惜魯先生是十天前突然發出的消息,很多人恐怕收到了消息也趕不及……可惜了。」

魯先生麼?我看向畫舫艙門那隨風輕蕩的青紗——

人道是「紅顏薄命」,可男子——何嘗也不是?

這一番時間下來,立在船頭的香已快燃到盡頭。湖上本來風就大,這一炷香比平常燃得確實快了三分。

可是如此短的時間,沒想到還是有人交卷。

圓臉丫頭在香燃到最後一分時,把一張紙交到了船頭那個小廝手中,緊跟其後交卷的是一個五十來歲的男子。

「時間到」小廝朗聲宣布,其余伏案計算的二十余人中,有十余人交了卷。其余的看了看手中的紙,還是放棄了。

小廝拿著這十余張紙卷進到了船艙。

眾人屏息等待。

盞茶之後,小廝拿著一張紙卷出來,「十七人交卷,答對三題者五人,答對四題者四人,答對五題者四人,答對六題者兩人,答對八題者一人,答對九題者一人。」

眾人都翹首看著他手中展開的那張紙卷。

他高高轉了一圈,「此卷便是答中九題者所寫,請上前取畫」

我也跟著眾人的視線巡視了一圈,所有的交卷者都望著那紙卷搖頭,第二個交卷的男子也看了一眼,搖頭一嘆,退下了。

這時,站在後方的那個紫衣女子身畔的圓臉丫頭慢慢的走到畫舫前,「這是我們小姐寫的。」

小廝看了其余諸人一眼,朝她點了點頭,將另外手中的畫軸遞給了她。

沒想到四幅畫竟然被一個女子得了兩幅,人群中響起了低低的議論聲。

那紫衣女子顰顰婷婷的站在那里,對眾人欽佩嫉妒羨慕的目光視若無睹,自是一番大家氣派。

眾人見她氣度不凡,那原本有些嫉妒的也漸漸失了意頭,轉而只剩羨慕和佩服。

「下面一副是《傲竹圖》,」小廝站在船頭,卷軸展開,「以‘相思’為題,賦詩一首,大小均可,我家主子會在交上來的詩作中選擇一位,贈與這幅《傲竹圖》。請諸位在紙卷上署下名號。」

古往今來,與竹有關的畫品很多。而這幅《傲竹圖》畫得卻是雪中之竹。

滿天大雪,竹葉並不繁茂,甚至有些蕭瑟,可多看兩眼,目光竟然有了被吸入的感覺。好似不覺中,已經身在寒雪之中,見到那竹,不屈的屹然傲立。

果然是大師啊。

回過神,一看雲蘿,整個人臉頰通紅,雙眼放光,好似呼吸都忘記了。

「雲蘿,雲蘿——」我輕喚,她沒有反應。

又輕輕的踫了她一下,她才「啊」了一聲茫然的轉過頭。

我嘆了一口氣,早就知道這丫頭愛畫竹,沒想到居然到了這種地步。

「筆法入神,意境含而不露——」她一邊念叨了半晌,回過神來,喟然長嘆,「今日能見了這般神跡,真真是死而無憾了」

又好氣又好笑的看著她,有些促狹的擠擠眼楮,悄聲道,「還沒同封原洞房呢?真真是死而無憾?」

她面上霍的紅了,恨恨看了我一眼,咬牙道,「我現在相信你確實是個野路子郡主了」

含笑望著她氣急敗壞的羞憤模樣,心里很舒坦。

白發如新,傾蓋如故。說的便是我們這種吧。

我們這邊說話,桌案前已經換過了一撥人了。寫好的人交給那小廝,後面的人又上前提筆落墨。

這一等就是半個時辰,這兩三百人中倒有一大半上前揮墨賦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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