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五章釋結!
我凝視他,「輕柳,我已經回不去了。就算我的人可以回去,但我的心已經回不去了。」
沒有說話,他慢慢捉住我的手,輕輕一帶,我便跌入他的懷中被攬住。
他抱的那麼用力,那麼緊,好像怕我會消失一般。
「輕柳,對不起。」我有些哽咽,「是我太執著,太自卑,太膽小。讓你們傷心了。」
良久之後,輕柳長嘆一聲,有些無奈的語氣,「本來有些話我同歸離都以為你懂了。如今看來你竟是不懂的。眼下再不說明白,恐怕倒要累我們少活幾年。」
我呆呆的抬起頭,只覺他眼中溫柔一片,「我也罷,歸離也罷,都並無委屈。就算對軒夜,除了同情,也不過是同病相憐之感而已。你總怕傷著這個,又怕傷著那個,最後瞻前顧後,卻要處處憂心。這般來,既是苦了自己,也是苦了我們。」
有些吃驚,也有羞愧。
原來,最明白我的心的竟然不是我自己,而是輕柳……
吶吶的看著他,「我,我……」
輕嘆搖頭,「灕紫,你可曾問過你自己的心,想要的是什麼?不要為任何人,只單單問自己的心。而我們的心,灕紫若是不明白,也大可明明白白問出來。我們自己想要什麼,我自是清楚,歸離也定是明了的。」扶著我的臉,「灕紫,今生能相守,這段緣分于輕柳而言,已是上天所賜。只要灕紫無悔,輕柳便無怨。」
問我的心?原來該是如此……原來竟是我想多了……我低低的笑了起來。
轉眼,想到後面的話——我無悔,他無怨。但剛才……
「方才,你以為我會選擇回去,那,那你是不是後悔了?」我小聲問,想到剛才的那抹悲涼——不敢抬頭相看。
只听他幾不可聞的一嘆,吐出六個字,「不悔愛,只怨命」
心神猛震抬起頭來,只見他面上卻似有淡淡的笑意。
對視良久——說出的話明了,沒說出的,也明了了。
「走吧,該去看你大哥了。」他笑道。
我一驚,「糟了,現在什麼時辰了?」用過午膳,我還得梳妝呢。
「巳時末。放心,趕得及。」輕柳輕笑,取過披風給我穿上。
心魔既去,豪氣頓生,握緊拳頭,「輕柳你放心我今日一定要將秋婭打得落花流水別說是還想嫁你,就是大哥那兩幅四勝圖,我也要要贏回來就算沒有‘綠藤種’,我也要堂堂正正的讓木皇為我們賜婚」
「贏回四勝圖?你何時同秋婭有此一說的?」輕柳斜睨我。
額,得意忘形了
訕訕笑道,「就是夜宴那天晚上,她去更衣,我也去了……」
搖搖頭,又點點頭,他道,「難怪我道秋婭為何沉不住氣?還以為是‘綠藤種’的事走漏了風聲,才讓她對你下了手。原來——不過是被你氣的」
被我氣的?——模模鼻子,好像也是吧。
那夜可被我氣的不輕啊本來以為長公主會直接拒絕我們的提親,誰知道輕柳一張紙條長公主卻改了口……
對了我好奇的望著他,「你給長公主的紙條上寫的什麼啊?為何她看了那般不高興,卻還改了口?」
此話一問,輕柳俊面竟然破天荒的紅了紅,「時候不早了,還不去快看你大哥去」
輕柳居然這等表情有問題
「非我不嫁,也不再娶?」
「說我們有‘綠藤種’?」
「不讓你嫁就出家?不對,這里沒有和尚,是去做供奉?」
一路上,我不停猜測,輕柳只閉口不言。
在這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這個問題都一直困擾著我。直到我們的新婚之夜,在我的百般請求下,輕柳才告訴了我。
在知道答案那刻,我瞬間石化,問輕柳,「是真的麼?」
「沒有試過,不知。」輕柳答的很干脆。
去到牡丹園門口,歸離正好送藥過來。
見到我同輕柳過去,視線在我們二人面上一頓,露出了了然的笑意。
厚著臉皮過去捉住歸離的手臂,「歸離,以前是我不好以後再不會如此了。」
歸離一愣——我從不在他們二人都在場的時候表現同哪一個的親近。
片刻後,他朝輕柳點頭一笑,「原來,還是輕柳有辦法。」
我有些窘,輕柳卻神態自若的點點頭,「她少鑽一點牛角尖,我們日後便可少受點磨了。」
歸離抿唇而笑。
三人一同朝內行去。
聞聲而出的克兒見到我,頗有幾分驚喜,「郡主來了啊。主子還正說要去看你呢。」
「怎麼也是我這個做妹妹的來看大哥,怎麼能讓大哥來看我呢?」我笑道。
正說著,魯逸也走了出來。
先在我面上看了一圈,「灕紫,你的眼楮?」
我嘿嘿一笑,「沒事。只是現在看東西有一點點模糊。不過歸離說,過一兩天便會好的。大哥不用擔心。」
魯逸點了點頭又看向我身畔,「柳郡王、歸長老。」
輕柳含笑,「魯先生既是灕紫大哥,就喚輕柳二人的名諱即可。不必見外。」
我也連忙點頭,「大哥你就叫輕柳歸離就可以了。這次你也算是被我連累,我都不跟你客氣,你也不要跟我們客氣。」說著我上前,拉住他衣袖,湊到耳邊小聲道,「大哥,樂嘉賠了咱們十萬金銖。咱們現在可有錢了。」
魯逸一愣,看向輕柳歸離。
將我的「耳語」听得一清二楚的兩人——歸離只是柔和的笑,而輕柳面上笑意雖有些無奈,眼里卻帶了三分寵溺的看了我一眼。
輕柳道,「魯兄若不嫌棄,就把這里當做自己的家吧。」說著又是一笑看向我,「也好讓這丫頭放心。」
我做出一副可憐樣,「是啊,是啊。大哥,你就當是疼妹妹我吧。反正今日過後,輕柳的也就是我的,哥哥同妹妹一起,天經地義」
克兒也眼巴巴的看著魯逸,只見他風輕雲淡的一笑,看著我們道,「既然輕柳不嫌魯逸叨擾,那魯逸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我一听,登時抱住他的手臂跳了起來,「大哥,真是太好了。等大哥的病好了,我們一定要永遠在一起。」
魯逸含笑看著我,伸出手遞過一個梅花形的小小白玉佩,「今日去木皇宮,灕紫不妨把此物佩在腰上。」
伸手接過,「莫非是大哥的幸運符?那灕紫就不客氣了今日一定借大哥的運氣把那秋婭打敗,替我們二人報仇」
他淺淺的笑,「灕紫定然會贏的大哥等你的好消息」
——————我是灕紫了悟的分割線————
未時中,木皇宮,宣儀殿。
還是那日的座次,還是那些人。不同的是,此番在大殿中面朝木皇和皇後單獨設了並排的兩案兩座。我目測了下,相隔約有三米。
桌上目前空無一物。
「諸位,」高高在座的木皇滿臉笑意,一團和氣的模樣,先是環顧一番後,視線停在了我和秋婭這側,「今日大家想必也知道為何而來。柳郡王能得玉林郡王和端王的青眼有加,也是我木國的面子。不過,柳郡王不僅是長公主的愛子,也是最得本皇心意的皇佷。他的婚事,本皇自然不能草率決定。皇後前日也說了,須得給柳郡王挑一個能琴瑟和諧的妻子。所以今日比試,只要能過三關中的兩關者,本皇便會親自下旨賜婚君無戲言,還請諸位都做個見證不過——無論柳郡王同哪位貴女結親,我木國同水國、火國都情誼不變,永為兄弟之國」
清觴同端王對視一眼都站了起來,「那是自然——」這回兩人倒是異口同聲,難得默契。
「哈哈哈,好」木皇朗聲大笑三聲後,「即便如此,那我們這便開始吧。無論如何,此番也算得是一次盛會了。無憂公主同莫離郡主的名號在五國間都是赫赫有名,諸位今日可算是有福了。——」
木皇正說著,一個看起來有些年長的侍女突然走到皇後身邊,附耳低聲幾句。
皇後頓時露出有些意外也有幾分欣喜的神色,又朝木皇附耳過去說了一句什麼的。
木皇也露出了同樣的神色,笑著轉頭對那侍女道,「難得他老人家有興趣湊這個熱鬧,還不快給大祭祀設座就設在本皇的旁邊吧。」
很快的,幾個侍衛抬了一個軟座過來放到了木皇右手下邊的位置,然後又擺上了一個桌案。
眾人的目光看向殿門——一個穿著墨綠瓖黑邊長袍老人家慢悠悠的走進了殿門。
衣服很長,拖到了腳背,老人家很老,大概是我來到這里後見到的最老的老人了,長長的胡子全白了,只有頭發卻還是墨綠的,那種墨綠居然同輕柳的頭發如出一轍,立時讓我有了幾分好感。臉上全是皺紋,眼楮半睜著卻總讓人感覺像是閉得比睜開的多。
雖然好像他一步一步雖然走的顫顫巍巍,但我發現他從進殿門到走到殿中朝木皇行禮為止,居然是一條筆直的線。我敢肯定,絕對用量尺量——也不會偏上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