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四章男人們的計劃
笑著看我一眼,軒夜走了過去,也有些疑惑的道,「我也甚不明白,他們不攻你們那邊還說得通,卻為何連我們這邊也攻?」
非月懶懶道,「這才頭一個月,他們究竟打什麼主意,一時半會兒看不出也屬正常。」
「他們若是這般一直猛攻這邊,恐怕過不得多久便得增兵了」炎赫道,「這般猛的輪番攻擊,只靠眼下的這十萬兵力,兵士們也太累了些。」
軒夜點點頭,「土皇此番恐怕也是有這個擔心,才叫我們過來商議。烈城如今還有二十五萬兵力,不過看土皇的意願,恐怕暫時還不會動這部分的兵力。」
輕柳頷首,「如今大戰才剛剛開始,自然不能把底子全用上。」
「若是不增援,這土國陣地的壓力便大了。」非月一笑,看了輕柳軒夜一眼,「恐怕土皇打的還是兩側增援的主意,你們兩個陣地若要支援,也不過是半天的功夫。」
輕柳微微一笑,沒有言語。
軒夜卻不解,「那我們商議之時,他為何不說?」
非月看輕柳一眼,「你們那邊當然無事,可土皇顧忌的可是木國的反應。」
我一听,也就明白了。
木土兩國積怨甚久,尤其是木國民間對土國更是素來憤恨。
十九年前的「綠藤種」被毀,老百姓心里也是指準了土國的。
柳明自然不好下這個令,萬一兵士們心里不情願,對戰事也是不利的。
如此看來,柳明是……
這個土狐狸,我心里正月復誹著,听輕柳淡淡笑道,「明日便由我來提這增援一事,他等的無非便是我來開這個口而已。不過,大戰為重,他諸般考慮也屬正常。畢竟,是容不得半點紕漏的。」
炎赫點頭一笑,「他這幾仗倒也打的漂亮。暗族至少折損了八萬了,他這邊傷亡不過四千不足,也算得是厲害了」
看他們正事都說完了,還不理我——我有些憋悶,卻也不敢說什麼,只恨恨而無奈的趴在榻邊,繼續自怨自艾。
不知不覺的,迷迷糊糊的竟然睡著了。
忽然身子一輕,我睜開眼,卻是輕柳抱起我,「到榻上去睡」
說著把我放在榻上,我卻摟住他的脖子不放,「你陪我睡」
只要攻克了輕柳這個風向標,其他幾個也不是難事。
只見他一愣,面微微紅了紅,「這麼多汗——香囊呢?」
「給我的病人用了。」我老實道,「他傷了肺,發高熱。」
他微微嘆口氣,「太擠了,會熱。你睡吧,我們不會走的。」
我討好的看著他,又看向炎赫非月,「你們不生我的氣了麼?」
輕柳垂了垂眸,「先睡吧。」
其他二人面上也無一絲笑意。
無奈苦笑。
果然沒那麼好過關。
那就睡吧,也實在是困的慌了。
可心里有事,終究還是睡不踏實,迷迷糊糊的還听見他們低聲商討著什麼。
卻又困乏听得有些模糊。
只睡了兩個多時辰,便醒了。
他們好不容易才一趟——若是這難得的相聚時光被我全睡走了,下次見面又不知要何時了?
偏頭一看,天剛蒙蒙亮。
他們幾人都在打坐調息。
唉——有內功的人就是好啊,打坐也可當休息。
猛的想起他們商討中提到的內容,心里一驚,坐了起來。
幾道視線便射了過來。
輕柳皺眉,「怎麼不多歇息會兒?天還未亮——」
跳下床,「你們不能去」
他們對視一眼,炎赫笑道,「我們幾人功力都是十層,想全身而退還不容易麼?」
不待我回答,軒夜又安慰我道,「灕紫放心,我們只是偷偷的跟著,看他們的巢穴出口在何處,不會正面同他們交手的。」
「不行」我堅持道,「太危險了你們去查他們的巢穴出口,必然要深入月復地,一但被發現——」
心揪了起來說不下去——他們四人對一百多萬的暗族
全身而退?豈是那麼容易的
「我不同意」我咬牙道。
輕柳看著我,「此番大戰的範圍雖已縮小到這東南地界。可同以往相比,戰線仍是數倍之長。敵眾我寡,若是不探明他們巢穴所在,這一年之內,我軍必然疲憊不堪。這仗——愈到後面便愈是難打」
他神色嚴肅的看著我,「為今之計,只能盡快查明暗族巢穴所在,然後以策毀之只要毀了他們的巢穴,他們的大軍無法安身——此戰,我們便立于不敗之地了」
張了張嘴,我無言以對。
我不懂戰爭,可我能懂他說的話。
我找不到理由來反駁。
可是我不願意
尾隨撤退的暗族去查他們的老巢出口——這是一個好計策,可也是一個太過危險的計策。
一著不慎,便會身陷圇圍
我只是搖頭,「不,我不管我不同意」
非月起身,笑著攬過我,「丫頭莫怕,我們哥兒幾個,只我的功法略略受限些。可我受了乖兒子的血,如今已是百毒不侵之身。」
我推開他,「百毒不侵又怎麼樣?我的血一樣可以解那些冰寒毒可每日醫帳里還有那麼多傷員會死傷了主血管,傷了心、傷了肺、傷了腎……一樣會死還有些,沒有送到醫帳便已經——」
看著他們面上的堅持,我徒生無力,跌坐在榻上,「我不過是用點血去救人,你們個個都那麼凶你們現在要去龍潭虎穴,卻不許我發對麼?」
輕柳慢慢走近,拉起我的手,「傻丫頭,又要犯那 脾性了麼?」
我咬唇,泫然欲泣,扭頭不理。
只听他嘆一口氣,「我們如今也是商議,一兩月中,暫時還不會這般做,還要看暗族接下來的動作——我只擔心暗族此番與以往大不相同。若是他們一直攻打一處,我們便會被動了」
听他語氣松動,我才微微一松,「一直攻打一處,我們增援不就成了秋湛不是還在烈城帶著那二十多萬兵士在集訓麼?」
他垂了垂眸,似乎是想出言說什麼,但又收了回去,復抬眸看著我,「戰場的事,你就莫操心了顧好自己的身子才是」說著停下了,嚴肅的看著我,「以後須得听桑長老的安排,不需你當值,便不可自己跑去」
我剛想辯駁,他卻雙眸清透的看過來,「莫想那些投機取巧的話來敷衍我你若做不到,那日後我們做什麼也不會同你交待」
「我——」我驀地睜大了眼,「輕柳你太壞了」
難怪要在我屋子里商議?難怪我剛剛一睡下他們便開始商議?原來他本就是存心的
知道我不會輕易听話,便拿他們的安危來威脅我
他唇角一勾,「計劃是真的,商議是真的輕柳可未曾威脅家主」
听得他重重的「家主」二字,我只覺頭大,「好了,好了,我錯了我去同歸離道歉,也給幾位大爺道歉」誠懇的看著他們忍笑的模樣,「我這輩子都討厭的便是當家主了」
本來便是個小兵的材料,哪里抗得起什麼「主」啊,「長」啊的這些字兒
還是讓有能耐的人去當吧比如,我眼前的這位——
他挑挑眉梢,「好即便你說的,那日後若是我們說的話,你可听?」
笑嘻嘻的點頭,「听,自然是听的。」
微微一笑,「如今歸離不在,我們走前自然會交代他。若是我們不在的時候,你須得听歸離的,是不是?」
汗——
我泄氣道,「听——」
本來就打的這個主意。
誰知輕柳一眼便識穿了
非月懶洋洋的抱胸道,「你這丫頭的那些心思連我們幾個都瞞不過,還想哄過輕柳去」說著又頓了頓,模模下巴,忽又自得的妖媚一笑,「不過也好,咱家有個這般厲害的,日後便是對上誰——也吃不了虧去
一邊說著一邊走過來,朝輕柳拋了個媚眼兒,「日後,輕柳你得教兄弟幾招——也讓兄弟過關的時候輕松些不是。」
軒夜眨了眨眼,「輕柳,你覺得我爺爺有何弱處?」
輕柳一噎,我和炎赫對視一眼,彎腰大笑起來。
忽見軒夜給我使眼色,我收住笑,轉身,只見歸離端著粥和藥,清九提著兩個食盒走了進來。
「歸離——」我囁囁的喊了一聲。
他抬眼看了一眼,面色平靜無波,卻還是不說話。
把粥和藥放在桌上,他看向他們,「我先回醫帳了。」
說罷,就轉身。
我趕緊撲過去,抱住他的胳膊,「歸離,我錯了」
他頓住身形,卻還是不轉身,只淡淡道,「先用膳,再喝藥。」
「你若走了,我就不喝藥」沒有辦法,我只得耍無賴了,「也不喝粥」
他轉回頭,看了他們幾人一眼,還是不言語。
我可憐巴巴的望著他,「我錯了以後再不說家主了你們才是家主,我都听你們的話」
他一滯,只听輕柳笑道,「歸離日後只管看緊這丫頭,她可是剛剛答應要听話的。你就放心吧。」
看了看他們幾人,又把目光看向一臉可憐的我,他抿唇一笑,若有深意的問了我一句,「當真會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