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藥片,林尚一直沒用。他怕萬一成癮,那就很難月兌身。到了晚上,林尚早早喝上棗仁水,就去躺下了。頭半夜,他也是一直合不上眼,躺在床上,滿腦子都在思索著其他的事。他又悄悄爬起來,輕輕打開壁櫥,從衣服里取出藥片,含在了嘴里。他又到床上躺下,可還是沒有睡意。爬起來,他又來到了電腦旁,打開電腦,看了起來。漸漸過了約莫一個鐘頭,些許睡意襲來,林尚爬到床上,躺下,漸漸地他微微閉上了雙眼。
到了凌晨四五點鐘,他又醒來了,發現渾身濕淋淋的,特別是胸口和後背,整個人好像剛剛從水中撈起。他慢慢掀開被子,喘了口粗氣,坐起來。這時,婉約也醒來了,問,睡得怎樣?林尚說,還可以。
林尚又把手伸過來,讓婉約給診斷一下。模模一看,還是有火,另外身子特別虛弱。就這樣,一連九天,特別是天明時分,他是天天出虛汗,每當清晨起床,他感覺自己像一攤面條一樣,癱軟在床上。
從診所拿來的藥物,他也接近用完。每晚口服一片,夜里他多少還能睡點。可他想想這也不是長久之計呀。一天晚上,他喝完酸棗水之後,沒有服藥就去躺下了。躺在床上,他努力克制自己閉上眼楮。可一切都是沒用,眼楮雖然閉上了,可腦子卻一直轉個不停。婉約見林尚睡著了的樣子,自己也就躺下了。可是沒多久,她就听到翻來覆去的聲音。她問,怎麼了?林尚說,我還是睡不著。他一骨碌又爬起來,感覺胸口發悶,坐在床上,望著黑洞洞的四周,他竟有一種進入陰間的感覺。他催促婉約,打開燈,看看幾點了?婉約把燈打開,一看才十一點多鐘。她說,睡吧。林尚又勉強躺下,可一切都是徒勞。他又努力克制自己,越是這樣越是難受,時間也感覺過的特慢。待了一會兒,他又爬起來,打開燈看了看牆上的掛鐘,還差五分才十二點。把燈關了,他又躺下。深深呼吸一口氣,雙手按按太陽穴,使勁閉了閉眼楮。
也就是過了約莫半個鐘頭,他又醒了。翻了翻身子,叫道,婉約。她還在夢里,听到叫聲,她迷迷糊糊地問,怎麼了?我還是睡不著,林尚說。那你想怎樣?婉約問。我想出去走走。說著林尚又從床上溜了下來。婉約伸出手來,把燈打開。刺眼的燈光耀著她那惺忪的睡眼,幾點了?她問。林尚看了看掛鐘,說,還不到一點。
林尚說,我想自己出去走走。听他這麼一說,婉約很快就穿好了衣服,起來說,我陪你。不用,林尚說,你在家照看著孩子。婉約走出來,站到大鏡子前,把頭發梳了梳,就來到了隔壁房間母親的屋里。娘——,一听叫聲,林尚母親著了慌,問,怎麼了?娘,你起來看一下孩子,他爸爸想出去走走。林尚的母親趕緊穿好衣服,走了出來,見到林尚,她問,幾點了?林尚說,娘,我睡不著,我想出去走走。幾點了?母親又說。這時,林尚眼中竟涌來了淚花。娘,我心里難受,我想出去走走,你給俺看著孩子,俺出去轉轉就會回來。母親躺到了床上,摟著孩子,抹著眼淚。
娘——,林尚又走近床前,撫模了撫模自己的兒子。隨後,他趕緊把頭扭過,背對母親,急忙擦拭即將決堤的淚水。等擦拭完畢,他又回過頭來,說,娘,你給俺好好看著孩子,俺一會回來。這時,林尚的母親趕緊把嘴捂住,竟嗚嗚痛哭起來。
皎潔的月光下,婉約林尚一前一後,絲絲的寒風襲來,婉約問,你冷嗎?我不冷,你呢?林尚問。我也不冷,婉約說。兩人沿著街道一路西行,下了破路,又向南拐,到了大橋跟前。林尚停住腳步,說,咱回去吧?咱再走走吧?婉約說。咱還是回去吧,咱娘在家里也不放心。林尚說。
見他們兩人回來,林尚的母親終于放了心。抹了抹眼角的淚水,說,你們趕快睡吧。林尚又躺到了床上,婉約卻跟著母親走了出來,等來到母親的房間,她說,娘,我看他爸是不是招了邪氣?
林尚的母親思索了一會兒,說,趕明我給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