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一會兒,林尚的母親把頭抬起,看了看林尚,她欲言又止。
林尚的父親開腔了,別信那一套,竟是騙人的事!我看咱還是做了,免得以後一些事情躲不過去。林尚的母親乞求。可林尚的父親看了看她,愣是無動于衷。他說,有這閑錢我還不如吃了喝了!
等林尚父親吃飽,他就出去了。只有林尚和母親在屋,他就問開了。娘,你們說的啥呀?在他的一再追問之下,他的母親才勉勉強強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他。听後,他也是腦袋一轟,他分明听得清清楚楚,母親听神婆說自己的壽限才五十九,這樣想想,那可慘了,自己沒等退休,到時先入土為安了。
看看母親,林尚說,娘,你信嗎?那都是騙人的。
可話已拋出來,林尚母親的心里就放不下了。別說是她,就是林尚,聯系聯系自己的心境,想想自己,別說五十九,假若以這樣的心態活下去,自己也就是三天兩天的事。
林尚可不是自己詛咒自己,這幾天他的心情一直沉落低谷,就像坐井觀天的青蛙,沉落井底,呱呱直叫有何用?
只听母親說,神婆說了,有破解的辦法。可得拿錢。听後,林尚說,拿錢不是問題,關鍵管用就行。林尚的母親看了看他,自己也不敢擔保票。
隔了一兩天,林尚的姨又來了。恰巧傍晚,林尚在家。她在林尚家閑聊了一會兒,說是要過去看看老人家,去問點事。林尚出于好奇,央求母親一塊過去看看。三人走進了神屋,林尚的姨把香點好,林尚和他母親跪地磕了幾個響頭。爬起來,林尚的姨又說話了。姐,昨天傍晚我剛剛去了神婆家,買了一些水果,拿上些紙,把一些事給做了。林尚母親問,花了多少錢?林尚的姨想了一會兒,算計了算計,說花了二百五十元。怎那麼多呢?林尚母親問,她說,人家給安置神桌五十元,我去又給壓上二百元。水果和紙我還沒算呢!停頓了一會兒,她又叮囑林尚,你可別跟你姨夫說,他還不知呢!林尚點頭。
坐在椅子上,林尚的姨又說話了。我去的時候,那神婆又說了,俺姐夫再過五年——,話沒說完,她就止住了。林尚母親說,隨便他吧,我說了他又不听。想做,我又沒有一分錢,嗨!林尚母親長嘆一聲。
這時,林尚問道,姨,你再給俺父親算算吧。
林尚的姨道,老人家還沒有讓我明白,那我給算算吧。說完,她拿起兩只香,一手一只,兩只香的頭頂緊緊對接,對著供奉的佛像,她說,老人家,你給俺姐夫看看,要是沒事,你就發個高簽,要是有事,你就發個低簽。六十四,高簽,六十五呢?高簽,——六十八呢?低簽。林尚的姨此時一愣,臉色一沉,又重復了一遍。老人家,你好好看看,六十八呢?只見她兩手拿香,兩香對接的香頭卻沉落下去。姐,你看到了嗎?林尚的母親一臉的驚恐。林尚的姨道,還真跟神婆說的一個樣!
林尚站在他姨的身旁,兩眼緊緊盯著她兩手的動作。他說,姨,你給我算算吧,看我活到多少?
听後,林尚的姨改口了,說,佛家還沒有讓我明白,不一定很準。姐,你剛才看見了,給俺姐夫算的可跟神婆說的一模一樣。這事,也可信,也可不信。反正做了,心里踏實。林尚母親點點頭。林尚催促,姨,你給我算算吧?
咱不算這個了,我給你算算你是哪里的孩子?只見她又拿起那兩只香,面對佛像,說,老人家,林尚若是泰山老母的孩子,你就發個高簽,若不是發個低簽。低簽。是玉皇大帝的孩子嗎?不是。是觀音娘娘的孩子嗎?不是。她停下了,扭頭問道,姐,神婆說林尚是哪的孩子?林尚的母親模著腦門,支支吾吾,听神婆說好像是天庭老爺旁邊的童子。
林尚的姨又發起簽來,老人家,林尚若是天庭老爺的孩子,你就發個高簽,若不是,就發個低簽。只見,林尚的姨,兩手一轉,兩香對接的部分高高懸起。她一陣暗喜,叫道,姐,你看,林尚還真是天庭老爺身邊的童子。為了保險起見,她又重復了一次。結果還是一樣。
辭別了神家,林尚跟母親來到了凡家。坐在飯桌旁,林尚拿起兩只筷子,學著他姨的動作,說,娘,你看,高簽,你看,低簽。
林尚母親看看,笑笑說,你也會當神了。
林尚說,我可不會,那神都是騙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