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還是走在路上,孩子已經趴在他的背上睡熟了。婉約走近,說,來,我背著孩子?不用,林尚說。兩人繼續前行。
結婚這麼多年了,我還一直沒有注意你的牙呢!婉約說。
我的牙確實有些短,上面看不到,跟人家不一樣。小的時候,人家說我,我沒在意。可我參加工作了,還是有人說我。
清楚記得,那是在初中的時候,有一次,學校組織听課,我講的。
等到了第二天,在舉行升旗儀式結束後,一位老師突然走近我,說,林尚,你上面沒有牙嗎?我心中那個難受。我只是勉強一笑,立即躲開。這是一次,還有一次。我當時坐在辦公室里,坐在我斜對面的一位老師也是問我,林尚,你上面的牙呢?當時還守著其他的老師,林尚低著頭,而無話語。
今年,我參加了市教學能手的評選。等評選結束,我站在路邊等車。一位清潔工走近我,問,你去哪呀?閑聊了一會兒,那位老太太突然問我,你有五十幾了?我用頗為詫異的眼神看著她,問,你看著我有五十幾呀?老太太看了看,說五十多了吧。我嘿嘿一笑,說,我四十還不到呢!
我自知道了自己的牙齒這樣之後,我就很少說話,我想越是多說,越是暴露自己。
可當了老師,話也不能不說呀。調入小學沒多久,我給孩子上課。班上一位比較調皮的孩子,看了看我,說,老師,你的牙呢?我對此沒有理睬,而是繼續講課。
我感覺自己活得真是太累了,特別是一提到與牙有關的字眼,我就感覺特別敏感。
想想還是今年的事。一日,學校老師一塊組織包水餃。到了第二天,來到班上,我話剛說了沒有幾句,對面站著的校長突然走近,看著我,問,你沒有牙呀?林尚低頭,臉上一陣羞紅。校長又走近看了看,說,有呀!我的心里突然受到莫大的打擊。
特別是跟一些同事閑聊起來,人家也許說者無意,可我卻听者有心。
我的脾氣有些古怪。有時要是說起來,我的話比誰還多。如今三十多歲的年紀,我依然心懷一顆童心。有時說起話來,讓人感覺天真幼稚。這時,同事就開始*我了,說,你真是小孩子,天真無牙呀!其余同事听了,笑笑。而我听了,就保持沉默了。
林尚背著孩子,婉約跟在身後,還在邊走邊聊。借著皎潔的月色,他們已經圍著村莊兜了一圈。回到家里,已經天色很晚了。可林尚的父母還沒有睡去,坐在院子里,問,你們去哪了?
婉約說,我們圍著村子轉了一圈。
多累呀?母親說。
沒事,婉約說完,走進屋里,打開燈。林尚也跟著走了進來,婉約把孩子抱下,放到床上。林尚端來臉盆,把腳洗了洗,月兌了衣服,躺下。
林尚靠近了靠近孩子,把嘴往孩子臉上一親。婉約看到,說,林尚,你感覺好多了嗎?
好多了,明晚咱繼續逛游。
好呀,只要你心情好就行。婉約說。
林尚想想,說,我想我的病也快過去了,沒幾天也許就好了。
是呀,很快,婉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