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見到貞姐兒,不動肝火的少,二太太更是想著帶人去前院把女婿揍一頓,「這個沒良心的,我倒要看看他還敢不敢再虧待貞姐兒,明日我親自去一趟孫府,丫頭們還小,我去收拾了那賤人。」
丁柔抬了抬眼瞼,二太太義憤填膺正常,但她話中的含義是讓丁惠繼續同孫繼祖過下,太夫人道︰「行了,你先消停一樣會兒,仔細嚇到貞姐兒。」
二太太不敢吭聲了,太夫人細細的看了看貞姐兒,狀似尋常的問道︰「惠丫頭,你將來有和打算?」
「我我」丁惠咬了咬嘴唇,忘了丁柔一眼,噗通跪在太夫人面前,「我不想再回孫府,即便沒了白氏我也不想再回去,祖母他是狼心狗肺的人,他不是個人。」
二太太動了動嘴,」這怎麼成?你不回去,我們豈不是理虧?」
「女兒情願出家。」丁惠知曉自己永遠也成不了丁柔,她可以為貞姐兒堅強,可孫家堪比狼窩虎穴,「我帶著貞姐兒一起走。」
丁惠態度非常之堅決,丁柔此時輕聲道︰「先讓二姐在府上住個十日八日的。」
對著二太太,丁柔輕笑︰「二嬸,如果他肯改好了,咱們再勸二姐,這段日子不如讓二叔多領著他出去會友,也讓他知曉京城的繁華體統,許是他能想明白,以妾為妻是大罪,到時再二姐陪個不是,許是二姐會回心轉意。」
丁惠錯愕的抬頭,丁柔勸著二太太,對丁惠的目光似看不見一般,二太太想了一會道︰「也是這個理兒,孫家一直在鄉下,少了體統,漲了見識料想會尊敬嫡妻原配,他想有個好前程,還能離得惠丫頭?我就沒見過京城有哪個妾室出面主持中饋的,應酬來往的,我回去同老爺說說,也是趕巧最近听你二叔說,有好幾個文會,我記得女婿也是秀才,詩詞做得也好。」
二太太努力的挽回,將孫繼祖虧待嫡妻女兒說成是不知情,或者受了那白氏的蒙蔽,丁柔笑盈盈的點頭,狀似附和著二太太的話,太夫人卻看出丁柔眼底的鋒芒,道︰」好了,你們也惱了一日了,都回吧。」
「是。」
眾人散去,丁惠被二太太硬是拽走了,貞姐兒留在了太夫人身邊,丁柔一句相幫的話也沒多說。
「六丫兒,說說吧,你到底怎麼想的?」
太夫人剝松子放在貞姐兒口邊,「你二嬸顧慮的也對,有句話是寧拆十座廟,不悔一門婚,一旦惠丫頭的事張揚開來,對你們幾個還沒才出閣的小姐不好。」
丁柔本來就是庶女難嫁名門貴冑,雖然丁惠讓人同情,但也足以說明丁惠沒用,同為庶女的她也會被人輕視,」如果她被二嬸勸得回心轉意,我少廢些心思。」
丁惠也就不值得忙了,畢竟在丁柔原先計劃的最重要一環是需要堅強果決的丁惠自己完成,「扶著她走路,她永遠都走不好。」
能幫她一次,幫不來了她一生,太夫人嘆了口氣,挑了挑眉頭︰「十日?」
「嗯,就十日。」
丁柔自信的笑了笑,「祖母,不相信我?」
「你這丫頭。」太夫人戳了一下丁柔的腦袋,「答應我的事不許忘了,如何我都不會為了惠丫頭耽擱了你們,玷污丁家門風。」
丁柔鄭重的點頭,太夫人又道︰「去看看你祖父,他方才讓人來過,我知道他是惦記著你。」
丁柔屈膝,模了一把貞姐兒的臉頰,「您多廢心,貞姐兒——她是太婆婆。」
貞姐兒甜甜笑著,一時的戒心很難消除,真是給什麼吃什麼,太夫人問︰「方才就你們幾個小姑娘,你就敢動手打人?你的膽子也太大了。」
「他不是在丁府上?楊氏不敢亂動,孫媽媽打掉了白氏的下巴,孫府里除了白氏之外,就沒一個明白人,老實二姐突然發威,她們反應不過來,您別忘了他們才來京城,人生地不熟的,強龍還不壓地頭蛇呢,況且丁府出過帝師,他們不敢的。」
「你的意思是不是十日他之內,孫家來送信不讓孫繼祖知曉?」
「能做到最好,如果做不到,也無妨。」
丁柔充滿信心的模樣,讓太夫人放了一半的心,「去吧,去吧,你這丫頭就會惹事,不如貞姐兒乖巧。」
她的笑容在離開太夫人屋子後消失不見,尹承善的出現,白氏同吏部李府的牽扯,這些足以打亂丁柔原本的計劃,北疆戰記,到底里面有什麼值得注意的?
丁柔對尹承善有了一絲的抱怨,話就不能明說?這是送禮嗎?是來出難題的,收斂好心思,丁柔敲了敲書房的門,輕盈的喚道︰「祖父。」」進來。」低沉的聲音,讓丁柔心一緊,他仿佛是生氣了。
走進書房後,老爺子面沉如水,一抹斜陽照射進來,晃得看不清他的神色,丁柔在五六遠的位置停住,低聲道︰「您找我。」
「六丫兒,你原先去孫府的時候如何想的?少用你應付夫人那套說辭。」
丁柔咬了咬嘴唇,「他不是在咱們府上嗎,孫女原先只是想著借著他將貞姐兒領出來,我帶著兩位媽媽也是為了有備無患,從未想過大鬧孫府,可見了白氏,孫女她著實可惡,祖父,二姐姐都被她欺負成什麼了?她還敢一臉無知?我找了她的錯處打了她**掌,可我見到貞姐兒後,我覺得打少了」
「打還不夠,所以你將她踹了?我不知道你身手如此利落?」老太爺的手杖咚咚的敲了兩下地面,「你哪有一點書香門第小姐的樣子?往日我教導你「
「如果書香門第的小姐,是受人欺負,以德服人的話,我寧願不做。」
「混賬,你給我跪下。」丁老太爺怒道︰「混賬話。」
丁柔雙膝跪地,道︰「說得永遠也趕不上做的,只有打一頓她才能記住教訓。「
「你」老太爺很少動怒,氣得胡須輕顫,「你是尋常的小姐?我是把你當尋常小姐教養的?不說你在書房讀了多少的書,我給你講了多少的事兒,你的冷靜呢?為了惠丫頭,你重要的冷靜哪去了,你計劃得再周全,萬一孫家拼死護著貞姐兒,你當如何?外面的人又會怎麼議論丁府?」
老太爺也是一樣,為了丁家的名聲,他可犧牲丁惠貞姐兒,不能說他們想錯了,他們是顧全大局,可丁柔哪怕能理解,也做不到像他們一樣顧全大局,在動手打人之後,丁柔更改了計劃。
「祖父,事情是我闖下的,我會將一切處理好。」
做都做了,丁柔也沒感覺後悔,把事情處理好也就是了,丁老太爺唇邊隱現笑容,此時門外的書童道︰「大老爺來了。」
丁柔面色一凝,丁棟走進書房,見到跪著丁柔稍微愣神,」父親安。」」你身子剛好些,坐下說話。」
「謝父親。」
丁棟坐在一旁的園椅上,丁柔不安動了動發麻的小腿,她實在不想在丁棟面前跪著。丁老太爺有意忽略丁柔,緩緩的道︰「你調修養也有一個多月,過兩日銷假上朝。」
「兒子也是如此想的。」
丁棟抬眼看了一眼丁柔,道︰「六丫兒惹您生氣了?」
丁老太爺道︰」你問問你的好女兒都做了什麼?她是讓我寵得不知天高地厚了,為了惠丫頭,她哎,短視短視。」
氣憤以及的老太爺將事情大體經過說了一遍,「你說她應不應該罰?」
丁棟正色問道︰」你在孫家都手了?打了孫繼祖的貴妾?」
「她不僅打了還踹人,大鬧孫府」丁老太爺補充,丁柔垂著腦袋,眼楮盯著地面,丁棟向丁老太爺道︰「父親息怒,她做事欠缺妥當,我親自教訓她。」
丁老太爺身子靠後,「我把她交給你了。」
「父親盡管放心。」
丁棟簡要的說了兩句,站起身冷然的對丁柔道︰「起來,跟我走。」
丁柔猶豫了一會兒,向丁老太爺磕了個頭,站起身亦步亦趨的同丁棟離開書房,在他們父女遠去後,丁老太爺得意的一笑,眼底滿滿是疼愛放心,重情重義的六丫頭,理應的到兒子的疼愛。
他何嘗看不出丁柔對丁棟的疏遠,他們父女之間有心結,多交流,許是就會好些。
丁柔沉默的跟著丁棟,她不是不清楚老太爺之心,可對父親,她不怨恨就不錯了,哪會想著親近,隨著他進了書房門,丁柔垂頭默立,丁棟指了指椅子道︰「坐下。」
「是。」丁柔坐好,丁棟唇角稍微上揚了一分,「你祖父是為了你好。」
「我知道。」
點心盤子,干果盤子,茶杯推到了她眼前,丁柔垂著眼盯著點心,丁棟道︰「惠丫頭是我佷女,你是我女兒,往後行事當心些。」
「吃吧,又是打人又是踹人的,你餓了吧,一會陪我用膳。」
「嗯。」
丁柔對丁棟多了一絲的復雜,他有這樣那樣的缺點,行事方法許多讓她看不上,但也許他是疼女兒的?丁柔感覺到荒唐,是因她有些用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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