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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喜極而泣,丁柔坐起,看了周圍的陌生的擺設,柳氏拿起青花瓷的湯藥碗,一勺、一勺的喂給丁柔喝,丁柔從柳氏手里說奪過藥碗,一揚脖喝干淨,柳氏拿著湯勺怔怔的發呆了一會,無奈的說︰「你還像以前一樣。」
「一勺一勺的喝太苦了。」丁柔含著柳氏放到她口中的糖塊,挽住柳氏的胳膊︰「即便是娘親自喂得,藥也不能變成糖水。」
柳氏又搖了搖頭,將糖罐捧到手中,丁柔又捻起一塊,搖頭示意她不再吃了,不是柳氏的話,丁柔連這一塊都不會拿起,她一向不喜歡甜滋滋的糖塊。
柳氏說︰「方才御醫給你模過脈,雖然沒說什麼大病,但你身體底子單薄,在莊子上的病小柔,娘對不住你。」
丁柔笑道︰「我不是說御醫的壞話,如果世上沒有病人,大夫不是會沒飯吃?您現在是安陽郡主,我不用看就知道您一定見我暈倒焦急的不行,御醫為了巴結信陽王府,當然會說些什麼體弱的話來,只有我病得重,將來活蹦亂跳,才可以顯示出他高超的醫術,換個小姐暈過去,御醫可能會說吃飽了撐的。」
柳氏輕戳了丁柔的額頭,嗔道︰「胡說,不許編排御醫,他是楊神醫的頂門大弟子,醫術最是好的,你底子差,是娘當初沒能耐給小柔弄補藥吃,太太即便給你炖了補藥,等次上也是差的,就這樣太太都是難得嫡母了。」
「我看許多一日三餐的喝補藥燕窩的小姐,也沒換來個好身體,我養兩日準保生龍活虎的,您沒听說嗎?生命在于運動,我可沒見過藥罐子有長命百歲的,還有一句話,是藥三分毒,補藥用多了,沒準會有傷害呢,所以說最好的不用喝藥,每日走上一百步,保準能活九九。」
丁柔寬慰起柳氏,因她的妾室身份,哪有機會給丁柔炖不要吃,柳氏扔掉了失落愧疚,摟住丁柔道︰「你听誰說的?」
「太祖皇後,這些可都是太祖皇後說的。」
反正柳氏也不能拿這些話去問木太妃,丁柔不怕的,以信陽王府同太祖皇後的淵源,柳氏會相信。」小柔。」
「嗯?」
「你怎麼會為了救我,不要性命呢?你一旦出事,我怎麼辦?」柳氏抬起丁柔的腦袋,同她對視說︰「往後再有這樣的意外,先救自己,你能好好的,我死了也能閉上眼兒,小柔,答應我。」
「救您是本能,同吃飯睡覺一樣的本能。」丁柔同樣也很真,「如果娘不想我救您有危險的話,就別讓自己陷入危險中去,整日防賊,不如斬草除根,除去一切的隱患。」
「陛下說劉濤叛國,勾結外蒙韃子謀害信陽王府,母親同恆兒——他們很有本事,只有我最沒用,成他們下手的目標。」
丁柔問道︰「娘可見到李思?」
柳氏不解的搖搖頭,「我光惦記照顧你,她一向跟著母親,每次遇見我,都很恭敬,姑姑長,姑姑短的,可我卻不喜歡她,看見她富貴驕傲,我就想到了小柔,明明你比她更好,何況小柔對我說過的話我一直記得。」
丁柔除了提醒木太妃注意李思之外,還曾私下里同柳氏說過,柳氏和木太妃不一樣,她會將丁柔的話當成聖旨,她更相信丁柔。
「娘讓人去打听打听李思如今在何處?是不是還在木太妃身邊?」
「小柔你想」柳氏搖搖頭,她不明白丁柔的心思,「你想做什麼,娘都會幫著你。」
柳氏起身,吩咐守在大門外的侍女打听李思的去處,柳氏放下帳簾回去陪伴丁柔,在十米開外,大太太握緊扶著她的李媽**手,呆滯了好一會,心不在焉的道「回去,回去。」
「主子不是想接六小姐?」
「我說回去,明日再來接她。」
大太太扶著李媽媽遠去,李媽媽手心也是汗,看錯了吧,一定是看錯了,明明穿著郡主的服飾,怎麼會是她?世上相像的人還是有的。
一會婢女來回話︰「啟稟郡主,思小姐病了,太妃殿下讓思小姐靜養,不見外人。」
柳氏皺了皺眉,又問道︰「尹大人在何處?」
尹承善也是柳氏的救命恩人,婢女回道︰「尹大人覲見過太妃殿下,如今正同王爺飲酒,太妃殿下說,郡主不必操心,王府不會忘記尹大人之恩。」
丁柔此時眉頭縮緊,尹承善見木太妃同李思生病有關系嗎?李思長于北疆,身體素質遠高于同齡小姐,突然就病了?
「小柔,陛下說」遣退侍女後,柳氏困惑不安,丁柔回道︰「陛下說是什麼就是什麼,您不用理會。」
「可是」
丁柔知道柳氏擔心信陽王府,她太過善良,木太妃對她很好,柳氏不想看著對她好的人出事,更為重要的是王府要是倒了,她如何照料丁柔?
「皇上說劉濤叛國,並未提別的,這意味著皇上不想追究,這對信陽王府是好事,也給了太妃殿下一個警示,她不可能掌控一切。」
「真的沒事?」
丁柔自信的笑笑︰「當然沒事了,我餓了。」
柳氏忙讓人準備晚膳,丁柔怕柳氏擔心,她體力消耗也很大,丁柔大快朵頤吃了一頓,柳氏笑吟吟丁柔夾菜,丁家真有眼力,到現在也沒來接丁柔,柳氏省了很多的麻煩。
晚膳後,柳氏同丁柔躺在一張床榻上,攬著女兒入睡,有了救命之恩,柳氏再對丁柔另眼相看也不會有人說閑話。
丁柔並不如表面上平靜,李思在信陽府地位尷尬,不是主人也不是僕人,但就是這樣的人,如果丁柔推測對的話,她竟然能操縱朝中大臣文熙帝再信任木太妃,難免會有一分的懷疑,信陽王府的權利是不是太大?
大秦帝國屬于秦家,不屬于信陽王府,即便木太妃是秦家的人,稱孤道寡的皇帝不準許任何人動手中至高無上的權利,今日換成是木太妃下號令後果不堪想象。
丁柔睜開眼,側頭看著嘴角掛著微笑的柳氏,將被子蓋在她身上,危險同機會並存,木太妃改交權了,尋常時交上手的兵權是疑君飛鳥盡,良弓藏,今日木太妃交權是識時務。
木太妃身處巔峰這麼多年,應該會明白,北疆的兵權掌控在信陽王手中是後患不窮,即便今日文熙帝不懷疑,明日後日呢,以信陽王府往日的戰功功勞,文熙帝同木太妃的情分,即便交了兵權,也無人敢欺辱到王府頭上,照樣富貴尊榮。
御帳內,木太妃跪在文熙帝面前,雙手呈上虎符,「陛下,請收回虎符。」
「皇妹。」文熙帝扶住木太妃的手腕,聲音沉重︰「朕相信皇妹。」
木太妃執著的跪著,抬起的眸子多了一分的水潤,「我知道皇兄信我,然我老了,這輩子風風雨雨,拼殺半生,夫亡子亡,為大秦,為皇兄,我無悔,但我累了,不想再離開京城,守著恆兒,守著柳柳安享晚年。皇兄還不許我享受幾年清福富貴?」
「朕是怕北疆再亂,沒皇妹坐鎮,朕不放心。」
「先帝曾經說過,未來是屬于年輕人的,他們才是出生的太陽,少年強則國強,元蒙韃子五年之內無力叩邊,恆兒一樣是您的將領,是您手中的長劍。」
木太妃將虎符交給文熙帝,說道︰「師傅說過的皇家軍事學院皇兄,我想將師傅和先帝所教傳承下去,大秦帝國文臣層出不窮,武將卻在凋零,文武均衡,才是國之幸事。」
「朕答應你。」
「還有一點,劉濤確實是叛國重罪,皇兄這些年是不是忽視了師傅說過的思想教育?」
深夜皓月當空,御帳里隱隱傳出些許談話聲,大秦最為尊貴的兄妹,開誠布公的談論大秦的未來
「皇妹,你說朕立誰為太子?」
「陛下還需要再看看,儲君之事急不得。」
魂不守舍的大太太輾轉難眠,睡在她身邊的丁棟問道︰「夫人不舒服?」
「有些口渴,也惦記著六丫兒。」
大太太起身,親自到了一杯茶水,後背對著丁棟,手中握著白瓷茶杯,從帳篷的小窗戶看去,能見到天上的弦月。
大太太無法確定,更不敢去詢問,柳氏死了,安陽郡主回京,是巧合?如今丁柔又救了安陽郡主,大太太腦中描繪著柳氏的容貌,想著方才遠遠見過的安陽郡主,大太太搖頭,是想多了?
「過兩日把丁柔接回來就是了,夫人不必憂心。」丁棟轉了身子,睡去。
大太太默念著安陽郡主是上了族譜,祭拜過祖宗的,是齊家真正的骨血,大家族最忌諱混淆血統大太太重新闔眼入睡,不是她,一定不是她。
歇息不好,心中存事兒,大太太病了,去接丁柔的事就這麼耽擱下來,丁棟是外臣,不能見安陽郡主接回女兒。
最新消息是安陽郡主感念丁柔救命之恩,相處下來很喜歡丁柔,想收她為義女,丁棟雖然拒絕了丁柔做側妃的婚事,但能同信陽府親近些,也是高興的,對接丁柔回來的心淡了些。
丁柔陪著柳氏散步時,遇見了齊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