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不敢跟我打賭,如果一個月以後我贏了你,怎麼樣?」水蕊被里面囂張自大的夜叉給攪的無語了,最後叉著腰大喊道。
水蕊這句話一出,宿顏先愣了,就連房間里一直和水蕊不依不饒爭吵的那個狂躁的聲音也靜止了。
最後,水蕊也抑郁了,那個——其實——她並不是真正的要和這個夜叉大師兄叫板呀……
只是,水蕊糾結的繞著手指,現在後悔,會不會有點晚了?
「好賭便賭你想要賭什麼?」房間里傳來夜叉大師兄的粗狂的嗓音,震得那青瓦屋檐又抖了抖。
水蕊也跟著打了個冷戰,剛剛她的話純粹是氣話,到最後一個什麼都不會的她怎麼可能在一個月內真的打贏這個內力強勁的夜叉呢?水蕊只覺得雙腿有點發軟,這個時候開始打起來退堂鼓,要不然,先行撤退,還來得及不?
宿顏也很好奇的打量著水蕊,她這麼自信,難不成魅姬的記憶根本就沒有消失?但是不對呀,如果是那樣的話,水蕊也就不會這麼乖巧的站在這里了,宿顏被水蕊弄的有些看不明白。
「那——那就賭彼此身上最重要的寶物」水蕊見現在已經沒有了退路,心想自己身上一窮二白,只要不丟了性命,怎麼樣都好說呀而且說不定,要是師父宿顏善心大發教了自己什麼一刀必殺的秘笈,那麼水蕊還能夠大賺一筆呢。不錯就這麼干,絕對的只賺不賠呀
這樣一想,水蕊就覺得自己的這個點子無與倫比的妙。
房間里的夜叉大師兄這個時候卻安靜了,似乎在考慮什麼,過了好一會兒忽然問道,「我的寶物是遁血神符,可退百鬼,招陰陽,你的寶物又是什麼?」
水蕊听見這個人這麼說,心里想著,看來人家也不笨,真的很難忽悠啊。
水蕊正在想要怎麼辦的時候,宿顏及時的開口解圍道,「奕風,你小師妹的寶物,難道你會不知道嗎?。」
「師父,你怎麼可以把小師妹的東西贈與他人?」房間內的夜叉大師兄無比悲慟的喊出聲道,「罷罷罷你們去走吧我現在什麼人都不想見,什麼話都不想再多說」
水蕊听得一頭霧水,什麼寶物?她自己怎麼不知道?不過,現在這個打賭的事情,好像已經敲定了,自己站在別人的院子里繼續招人嫌,的確也非常不合時宜。所以水蕊便側身問身邊的宿顏道,「師父,我們還是離開吧。」
宿顏無奈的點了點頭,一雙深不見底的眼眸掠過水蕊,欲言又止。
水蕊不明白為什麼每一次宿顏總會有這樣的表情,那雙眸子里似乎蘊藏了許許多多的感情,但是卻總是時不時的又冷卻下來,像是把水蕊當成陌生人一樣。
雖然水蕊和宿顏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是水蕊對于這種忽近忽遠,忽冷忽熱的宿顏真的是非常不習慣。
離開了那個樸素的小院子,水蕊忍不住的詢問道,「師父,你方才說我有寶物?那寶物究竟是什麼呀?」
「剛剛打賭的時候,你不是胸有成竹麼?」宿顏沒有停下腳步,反問道。
「我……」水蕊的臉一下子紅了,知道剛剛自己是有點要強好勝了些,但是那個夜叉大師兄的態度未免也太壞,一上來就揚言要了水蕊的命。這換了誰,心里面能夠好受呀。
「一個月後的比試,你打算怎麼辦?」宿顏很鄭重的問水蕊,目光灼灼令人不敢直視。
「那個……師父,你不會見死不救的,對吧?。」水蕊好不容易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討好的問道。
「要是我不管呢?」宿顏難得的回應水蕊的「玩笑話」。
「師父一看就是對水蕊很好的人,水蕊對師父有信心」水蕊見到宿顏的口風有點松動,不由得高興的夸贊道。
宿顏那種高深莫測,復雜糾葛的眼神再一次出現了,這樣乖巧和自己開玩笑的人,果真就是那個比自己還要高傲的女子魅姬麼?他的心,有些撕扯。
「師父,你怎麼了?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水蕊可憐兮兮的說道。
「知道了,今晚你就不用會翠玲瓏了,跟我去藏金閣吧。」宿顏頓了頓,下了決心說道。
「藏金閣?」水蕊根據名字推測,這個地方一定是個大好的地方呀難不成里面有很多金銀珠寶和絕世秘笈?哈哈,如果是這樣水蕊就發大財了她就知道這個看起來冷冰冰的師父,一定也和墨月兌一樣是個面冷心熱的家伙
「對,藏金閣。」宿顏緩緩道。
水蕊萬分期待的跟著宿顏往後山深處走去,這一路方圓百里全部都是茂林修竹。曉暮山的竹海,與別處竹海不同,其林中,有溪,有石,有橋,有瀑,曲曲彎彎,高高低低起伏不定如同此刻水蕊的心情。
就在快要走到那密竹的深處的時候,水蕊忽然發現這里的景色十分的熟悉,尤其是那碧綠清澈的泉水邊橫向生長的一刻綠竹,一下子勾起了水蕊最初的記憶。
「師父,等等」水蕊猛然想起,這個地方不就是自己醒來的時候遇見王翳靜的竹林嗎?本來水蕊還抱著一種巧合的心態來對待宿顏把自己帶回曉暮山,可是現在她的心不由得猛然一縮,難道宿顏說的全部都是真的,自己竟然是他的徒弟?
一切都是從這個神秘的地方開始的那麼水蕊今日重新回到這個地方,是不是都是命中注定?難道她終究還是逃不過那場噩夢的宿命?水蕊的眼前再一次的浮現,在湖底被萬魂穿心的場面,那個被千刀萬剮的魅姬,那個發出低沉笑聲的藍衣人?難道水蕊真的就不能夠忘掉魅姬的一切重新開始嗎?
水蕊的心,慌亂了,她不想背負那麼沉重的情感和仇恨。
「怎麼了?」宿顏走到水蕊身邊,見到她秀麗的臉頰一瞬間變得蒼白無比,一雙靈動的眼楮也開始閃躲畏懼,他好奇的往周圍巡視著,這里並沒有什麼不妥呀。
「沒,沒什麼,我只是渴了——」水蕊隨便找了一個理由掩飾,她不想把墨月兌給牽連,畢竟當初是墨月兌千辛萬苦把自己救回來的。也許,這個師父當初本就以為自己是失蹤了,既然如此又何必給大家涂添煩惱呢。
「這幽泉一年四季都是甜的。」宿顏听見水蕊這麼解釋,也就沒有多想了,只是望著那蜿蜒在曉暮山翠綠清澈的泉水說道。
「是嗎?那我可要嘗嘗」水蕊想到可要肆無忌憚不用擔心污染的去品嘗那純天然的泉水,心情就不由得變得好了一些。
只見,嬌俏的水蕊漫步到竹徑的山泉旁,俯來,雙手一捧那沁人肌膚的泉水,潑在臉上,涼涼的,滑滑的。
她站起身,深深吸一口天地清氣。再靜下來,閉目傾听,無窮無盡的竹海中那巡回激蕩的陣陣沉濤,沉醉在這片刻的寧靜中。
宿顏望著這樣的水蕊,不由得心中微動,這種感覺——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過了。
這個女子,也是很久沒有這樣子開心的飲過幽泉的水了。
「喝完了就快點走」宿顏忽然變得很凶,還沒有等水蕊答應,就徑直先行離開了。
水蕊詫異的用袖子將臉上的水滴擦干,望著宿顏遠去的白色羽衣,不由得做了一個鬼臉。這個人,永遠是喜怒不定,那麼臭屁的想讓人痛揍一頓啊
不爽歸不爽,水蕊還是很听話的迅速從水里出來,一路小跑著跟了上去,她還指望這宿顏帶她去藏金閣取寶呢,這個才是最大的事,哈哈。
宿顏這一次走的很快,他不願意再陷入回憶里了,但是這段時間,他就如同著了魔一般,總是陷進水蕊那如同幽泉一樣清澈的目光里。水蕊的眼神是那樣純粹,那樣真摯,宿顏沒有辦法面對如果是這樣的水蕊,宿顏還真的寧願是當年那個狠辣果決的魅姬,也許再一次的相見彼此都不會這般為難吧。
水蕊不了解宿顏的想法,但是她也學著習慣這個古怪的師父的作風。兩個人再也沒有多說一句話,一前一後的走了許久,直到一個有著潺潺的流水聲的一個洞穴處才停下了腳步。
「到了。」宿顏揚起他那飄逸的白色雲袖指著前方那個纏滿枯藤雜草的不到一米的洞穴道。
「到了?」水蕊不可置信的望著眼前這個破爛不堪的洞口,這里說是被廢棄掉許久的景點還差不多,怎麼看也不像是藏金洞啊?
「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為師也只能幫你這麼多。」宿顏交代道,便準備離開。
「什麼?師父你等等,你要我一個人留在這個破爛的洞口做什麼?我不明白了」水蕊一把拉住宿顏,緊張的問道。
「自然是進去修行。」宿顏說的理所當然,反而顯得水蕊的緊張和茫然有些奇怪了。
「這怎麼修行?師父,難道你忘了,我什麼都記不起來了啊,你總不能不說清楚就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