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蕊趴著桌子上也不知道睡著了多久,直到身上感覺到多了一件衣服,這才緩緩的睜開眼楮,發現墨月兌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自己的身後,此刻正溫柔的望著自己。
「墨月兌——我怎麼睡著了?你好些了沒有?」水蕊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覺得渾身軟軟的沒有什麼力氣,再看向墨月兌的時候,他眼中的柔情已經散去,變成平時很堅毅的樣子。
「你們的事情,我剛剛已經听魏卓然都說了,看你太累,我和他就沒有驚動你。」墨月兌很簡潔的回答道,眉宇間透著解不開的愁緒,讓人看了心也跟著糾結起來。
水蕊忙坐起身子,打起精神問道,「那後來你們討論出來什麼頭緒了嗎?」。魏卓然動了動嘴唇,很是為難的樣子,不知道是不是應該把墨月兌和自己推測的全部都告訴水蕊。只是,如果告訴水蕊她心中那個救萬民于天下,對她慈愛呵護的師父有可能,有可能就是罪魁禍首。那麼水蕊會不會很傷心,或者根本就不相信呢?
但是,這畢竟也都是自己魏卓然的猜測,就跟水蕊說的一樣,沒有真憑實據,是做不得數的。至于水蕊是不是相信,全部僅憑她是不是相信自己。
「你們遇見的很有可能是狐妖,狐妖擅長魅惑,尤其是吸食人的精氣神可以讓他們的修為提升的更為迅速,這也就是你們兩個身上所有的特殊的味道的來源。」墨月兌細細的說道。
「味道?我們身上並沒有什麼味道呀?」水蕊很努力的嗅了嗅自己的雙手和衣服,干干淨淨,清清爽爽,除了腳上沾著些泥水,其他的地方根本就沒有一絲異味。
魏卓然也是一愣,這才發現剛剛都只顧自己一股腦說了半天,他本來還以為墨月兌是全部同意了自己的意見,誰知道墨月兌掌握的信息竟然比自己要本質的多他有些不好意思不再多言語,安靜的听墨月兌的發現和判斷。
「這種異味是一般人難以察覺的,而且你們身上沾的極少,若不是靠的這麼近,就連我恐怕都沒有聞到。但是如果真的如你們見到的那個女子是被全身剝皮而死,那麼這只狐妖要麼就是天生丑陋,想要收集美貌女子的皮囊。要麼便是面臨精進提升的關鍵時刻,需要達到一定的境界,甚至可能是為了逃避天劫。」墨月兌將自己心中的推測緩緩道來,他的傷勢果然已經好了許多,不曾再咳嗽了。
「狐妖?可是現在弄不清楚的是,這只狐妖究竟是王灕韻還是紫雪呢?」水蕊很是苦惱的自言自語道。
「這些都不重要,你現在難道考慮的不應該是你明日的比試嗎?」。墨月兌第一次用非常嚴厲的口吻對水蕊說道,「天眼看著就要亮了,你且好好再休息下吧。」
王灕韻也好,紫雪也好,哪怕都是狐妖都好他們跟水蕊連個毛線關系都沒有墨月兌真的不明白水蕊為什麼要花那麼多時間浪費在這些人和事情上面,而且最可惡的是她竟然還想著要去救劉奕風,墨月兌真是恨鐵不成鋼了難道水蕊不知道劉奕風可不會對她手下留情的,好不好?過分的善良,只不過會害己害人,讓墨月兌根本就不放心將水蕊繼續交給魏卓然這樣同樣優柔寡斷的人來照顧。
「可,可是——」水蕊眨了眨眼楮,想要辯解,但是見到墨月兌為自己的擔心的眼神,也明白其實墨月兌的話是很有道理的,便不再吭聲。
「但是妖狐一日不除,這件事一日不查明水蕊的安全怎麼保證?」魏卓然有些不高興的辯駁道,「原來是什麼都不知道,現在已經知道了為非作歹的是一直妖狐,為什麼現在不乘勝追擊將那個妖狐給找出來?」
墨月兌听了魏卓然這麼一番天真的話,不由得冷峻的道,「抓到了,你又能怎麼樣?」
「自然,自然是懲善揚惡,就算打不過,但是至少也要告訴他我們是不好惹的吧。總不能讓水蕊處在這樣危險的環境中,隨時防備著會被那妖狐偷襲」魏卓然振振有詞,他還是覺得這件事必須要查個水落石出,自己才能夠安心。更況且現在水蕊跟著的這個所謂的師父,是善是惡還不分明。魏卓然不放心讓水蕊繼續跟著這樣的一個人繼續待在曉暮山,當然除了維護水蕊的安全以外,魏卓然不否認自己的私心。他不希望水蕊繼續修道,繼續身陷下去,救牛在天和父親應該是魏卓然一個男人應該去考慮去做的事情。魏卓然不希望水蕊這麼辛苦,更加不願意看到她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魏卓然認為墨月兌是沒有親眼見到那具血肉模糊的尸體,所以才會說的這麼輕松。如果墨月兌真的切切實實的見到了,他就能夠體會當時魏卓然在見到的時候心中涌起的巨大恐懼,魏卓然是多麼害怕水蕊會變成這樣樣子啊?如果修道會遇上這麼多的危險,魏卓然寧願讓水蕊跟著自己回到村子里,過那與世隔絕的平淡生活至少,水蕊是平安的。
「且不論你是否能夠打得過一個修行的狐妖,我只問你那狐妖本來有機會傷害你和水蕊的,但是她可曾有殺人滅口?」墨月兌冷冷的道,對于魏卓然的直線思考表示難以理解,現在最重要的是明日的比試。墨月兌更加關心的是,為何听魏卓然講在大殿內的時候劉奕風會是一臉呆滯,莫不是他也中了狐媚之術?如果是這樣,那才是水蕊最應該警惕的。因為墨月兌本來對付劉奕風的計策便是攻心為上,利用水蕊也就是魅姬過往和劉奕風的舊情以及至尊紅塵劍的解封和出鞘。如果劉奕風中了狐妖的魅毒,那麼到時候六親不認,趕盡殺絕,水蕊又當要如何自保?
都到了這個時候了,這個魏卓然居然輕重不分,避重就輕墨月兌是真的有些惱了。
「狐妖並為傷及我們,這才是關鍵,現在具有可以在那麼短的時間里將一切清理干淨又不留破綻的人,最有可疑的就是宿顏如果宿顏就是包庇狐妖的幫手的話,難道你還覺得無關緊要嗎?」。魏卓然情緒不免有些激動,大聲爭執的時候竟然忘了剛剛決定的還要顧及水蕊的感受,將宿顏的名字給報了出來。
「當時不在場的人似乎不止宿顏,你單憑修為最高就可以斷定嗎?」。墨月兌不以為意的反駁道。
「好了暫停你們都不要說了」水蕊捂著耳朵,跑到墨月兌和魏卓然的正中間大聲喊道,「這件事到此為止,誰都不要再提了為了一只莫名其妙的狐妖令我們自亂陣腳,有必要嗎?都不準再說了」
墨月兌見到水蕊這個樣子,轉身回到墨玉池中,闔眼開始繼續打坐,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
魏卓然卻很是不甘心的望著水蕊,總是還想要解釋什麼,「水蕊,我知道我剛剛說的讓你听到會有些不舒服,但是宿顏真的很有可疑,你想他的功力那麼高深,怎麼會連那狐妖在曉暮山上肆意妄為都不知道?他不知道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他肯定參與其中」
「夠了小卓子,我不允許你再這樣污蔑我的師父。如果真的是他想要害我,那為什麼最後還是選擇保護我?你別再說了」水蕊繼續捂著耳朵,緊緊的閉著眼楮,她不想听下去了。現在水蕊怎麼覺得本來一件和自己毫無關系的事情,到最後卻總是要把自己身邊的朋友都牽扯進去。雖然宿顏並不相信自己的話,可是水蕊能夠感覺得到這個師父對自己的好是真心的,而且是個面冷心熱的人。不然不會一直將翠玲瓏打掃的那樣干淨整潔,保持的那麼好,也不會在自己為難的時候把這個藏金閣留給自己讓自己練功。
但是小卓子為什麼要把師父想成是那樣一個陰險卑鄙的人呢?水蕊不想听,也不想讓魏卓然和墨月兌繼續爭執下去了。
魏卓然本來還想要繼續說下去,不讓水蕊繼續自欺欺己,但是見到水蕊這樣難過的樣子,便也生生把要說出來的話給吞了下去。魏卓然知道,這個時候也許真的不是談論這個的最好時機,明日水蕊就要去比試了,應該讓水蕊好好的休息。
墨月兌雖然在打坐,但是並沒有真正的調息運功,他很是擔心明日水蕊的比試,覺得劉奕風的狀態十分的不正常。雖然他的心脈好不容易調養的好一些了,但是墨月兌現在根本就沒有辦法代替水蕊去應戰,眼看著這個魏卓然也不是個可以省心的。墨月兌的心里深深的憂慮煩躁起來。
水蕊現在內心也是很糾結,她努力趴在桌子上想要繼續睡下去,卻發現這一次是怎麼也都睡不著了。索性,水蕊干脆就站起來,在這個不大的密室里學著宿顏背著手來來回回的踱步,想明日的比試,想狐妖,想剛剛魏卓然還有墨月兌分析的話。
忽然水蕊不小心腳下一滑,一個趔趄,袖子里的畫卷竟然掉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