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清響,听聲音就知道這個耳光許靜婕用了多大的力氣,只是,看到被打的人,再看著自己依舊張開的手掌時,她憤怒的臉上出現了難以置信,和驚愕。而其他人也被突然的轉變,驚訝地張大眼楮。
「哥,你沒事吧?你怎麼回事,為什麼你要替她襠下這個耳光?」夏茵不解地看著夏清和,他不是一直討厭夏清幽嗎,現在又怎麼……
「清和你……」許靜婕心疼地看著夏清和慢慢腫起來的左臉,手抬起又放下,放下又抬起來,吞吞吐吐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夏清和卻像沒事人般,看了一眼夏清幽,跟許靜婕說,「媽,夠了,不要再鬧了,帶小茵回去,再也不要來這里打擾清幽和女乃女乃了,就算我求你好嗎?清幽已經很辛苦了,所以,不要繼續做些無謂的事情了可以嗎?」。
「清和你……」許靜婕驚駭地看著夏清和,他雖然沒有生氣,可是臉上的冰冷已經很清楚的告訴她,他生氣了。
偏偏就是有人不懂察言觀色,夏茵抓著夏清和的手臂用力扯了一下,惡狠狠的指著夏清幽,「哥,你真的把她當妹妹了?你忘了你說過你的妹妹永遠只有我一個了嗎?」。看向清幽,夏茵諷刺道,「夏清幽,你真的很厲害,居然連我哥都會被你收買,心甘情願的幫你挨耳光……」
「小茵,你閉嘴」夏清和呵斥道。本能地去把她拉過來,哪知道她的腳絆住清和的腳,直接摔在地板上。
「哥」夏茵難以置信地看著夏清和,他還是自己的哥哥嗎?「我是你妹妹,你怎麼可以把我推在地上?」
皺了皺眉,夏清和看向許靜婕,「媽,在你讓清幽拿錢給我讀書時,你有想過我們曾經是怎麼對她和女乃女乃的嗎?清幽說的沒錯,我們曾經是一家人,可我們真的有把她和女乃女乃當家人嗎,這點我們都很清楚不是嗎?清幽靠自己的努力帶女乃女乃過上好日子,我們現在才來和她講親情,真的遲了。所以媽,不要繼續這樣了。」
不理會許靜婕霎時蒼白的臉,夏清和繼續說,「還有小茵,你真的希望自己的女兒變成一個說話刻薄的女孩嗎?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後悔自己曾經那樣對清幽,我後悔了,後悔沒有好好對待這個妹妹。媽,清幽是我妹妹,但是她沒義務供我讀書。我說過,讀書的錢我會自己想辦法,如果沒錢,我寧願不讀也不會拿清幽的錢。」
扶起趴在地上淚眼朦朧看著自己的夏茵,擦掉她倏然落下來的眼淚,夏清和說,「我是說過我只有你這一個妹妹,可是我沒想到我以為自己很善良的妹妹,原來會用這麼惡劣的話語來羞辱自己的姐姐。小茵,你不小了,你……」
「夠了,夏清和你把她當妹妹是不是,那好,以後我沒你這個哥哥」狠狠擦了下臉,夏茵指著夏清幽,怒目圓視地看著夏清和說。
他怎麼可以說她惡劣,他怎麼可以這樣子維護夏清幽,她是他的妹妹,是他的親生妹妹啊他不是一直很討厭她嗎,現在怎麼……隨即想到什麼,夏茵看向夏清幽,眼神里閃爍著惡毒,是她,都是她,如果不是她,哥哥怎麼會用這麼冰冷的眼神看她,怎麼會用這樣的話來說她。
是她,都是她。狠狠咬著牙,握著拳,在大家來不及反應時,夏茵忽然伸手用力地把夏清幽往後推一掌。促及不防的沖擊讓清幽輕呼出聲,本能地用手去抓住矮幾,不料卻將上面的玻璃茶杯掃到地板上摔成可碎片。
「清幽……」不敢多想,夏清和一步跨過去,右手穿過她的腰抱著她旋轉了一圈,在站穩腳時,左腳陡然一滑,他便抱著她直接摔倒在地板上。
「嘶」右邊手臂陡然傳來的尖銳的疼,讓夏清和猛抽了一口涼氣,不用想也知道手臂被地板上的玻璃破了。
可是他卻顧不得自己的疼,扶著夏清幽坐起來,問,「清幽你有沒有怎麼樣?腿有沒有傷到?」聲音里是滿滿的擔心和著急。
「清幽,你沒事吧?」黃新平推著輪椅和劉芳一塊過來,擔憂地看著皺著眉的夏清幽,異口同聲地問道。
搖搖頭,夏清幽正要說自己沒事,忽然聞到空氣里充溢著淡淡的血腥味,偏頭一看,才發現夏清和的右手臂內側被碎在地上的玻璃劃了很長一條口子,血順著他的手臂,順著指尖一點一點落在地板上,開出暗啞的花。
「哥你……」看到夏清和流血的手,夏茵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機械地搖著頭,「我不是故意的。哥,我不是想讓你受傷,我只是……」
「劉阿姨,電話叫保安進來。」她一次又一次看在老太太的份上退步,他們卻把她的退步當成是她的懦弱,既然如此,她也沒必要當好人。「劉阿姨,沒听見我說的話?打電話叫保安進來」見劉芳呆呆地站著,夏清幽又提醒了一句。
兩分鐘後,保安這個劉芳一起走進客廳,身後跟著周依蓓、呂蕭、呂婷,還有溫墨染。幾人看到客廳里的狼狽,頓時明白了什麼,然而在看到扶著流血的手臂站在一旁的夏清和時,四個人不約而同地皺了皺眉。
知道他們誤會了,只是現在沒時間跟他們解釋,夏清幽上前一步站到保安跟前,「我不管你們保安的職責是什麼,我也可以不追究你為什麼會放她們兩人進來。現在你听好了,以後沒我的允許,不許這對母女進來小區,否則一切後果你來承擔」
「夏小姐,她們說她們是你的家人,所以……」看著夏清幽明明沒什麼表情的臉,保安王強卻暗自替自己捏了一把汗。她真的只有十九歲嗎,為什麼她的眼神看起來冷漠的那麼可怕,她的聲音讓他听著有點毛骨悚然的感覺。
「剛剛我說了,今天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但是如果以後她們還出現在我家,我希望你能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不理會王強畏懼和疑惑的眼神,夏清幽指著許靜婕母女,「麻煩你現在幫我把她們兩位請出去。「
王強一怔,隨即禮貌地請許靜婕母女倆離開。看到夏清幽臉上的冷漠,許靜婕就知道她這次是來真的了,事情鬧到現在的地步,她也覺得沒什麼臉再繼續鬧下去,于是悻悻地離開。可是夏茵卻依舊不知死活地對著清幽罵罵咧咧,每句話都帶著惡毒,到最後王強都看不下去,于是一只手拎小雞樣把夏茵拎了出去。
「清幽……」
「劉阿姨,麻煩你進去拿張干淨的毛巾出來。」等劉芳小跑著進去拿了一張新毛巾出來,夏清幽給夏清和綁在手臂上,「我和你去醫院吧。」
夏清和點點頭。
「我和你們一起去吧。」溫墨染上前一步,微皺的眉頭透露了他此刻心里的擔憂和慶幸,「我開了車過來。」
點點頭,忽然想起什麼,夏清幽看向黃新平,「女乃女乃,您別擔心,我們一會兒就回來。」說完,看向周依蓓,「你們幾個隨便坐,什麼事回來再說。依蓓,你幫我招呼蕭和婷。對了,蕊在書房,你們進去找她吧。」
最後看向劉芳,只是不等她說話,劉芳先一步說,「你放心和清和去醫院。」心說︰希望今天以後那對母女再也不要出現在這里。
夏清幽點點頭,看了夏清和,「走吧。」說完,先一步往外面走去。
沒有傷到筋骨,傷口有點深,縫了四針。從醫院出來,夏清幽把藥遞給夏清和,思索了一下還是開了口,「你根本不需要那樣做的。你應該知道,很多事情不是你付出了或者彌補了就可以改變現狀的。不管你改變多少,我也許都不會再叫你哥哥的。」
「我知道。我這麼做不是為了得到你的原諒。」他只是在替自己贖罪而已。夏清和輕松地笑著,接著正色道,「讓你原諒很難,可不管怎麼樣我還是要替我媽和小茵跟你道歉,希望你不要介意她們做了什麼,或者說了什麼。」
話說到這個份上,夏清幽也不想繼續偽裝下去,「今天以後,我不會把大伯母和小茵當做家人,不管以後發生什麼事我和她們都沒有任何關系。你說我無情也好,冷血也罷,我能做到的只有這些。我不想自己的生活一而再的被打擾。這是我最後一次息事寧人,如果她們還要繼續一意孤行,別怪我沒事先提醒你過你。」
「我知道、」點點頭,夏清和說,「我就不跟你一起回去了。幫我跟女乃女乃說一聲,過兩天我再過來看她。」
火辣辣的太陽斜斜的落在車窗上,夏清幽靜默地看著窗外,街道兩旁隨著車速倒退的樹快速倒退著,倒退著。
「如果她們還來找你的麻煩,你會怎麼做?」雖然沒看到事情發生的始末,溫墨染卻有點好奇她會怎麼做。
「你以為自己還小嗎,我怎麼做好像跟你沒什麼關系吧。」察覺自己的語氣有點沖,夏清幽垂了垂眼眸,低聲說,「對不起,我不該對你發火。只是……」她現在心里很亂很亂,就像被誰放了一團亂麻一樣解不開。
溫墨染無所謂地笑了笑,「是我話多了點。」緩了緩繼續說,「不過,我相信,就算她們繼續找你麻煩給你難堪,你也不會像自己說的那樣,真的把她們怎麼樣,因為你不是無情冷血的人。不然剛才你不那樣善罷甘休。」
「不要自以為是的很了解我。」閉上眼楮,聲音里充滿疲憊。
可是不置可否,他真的說對了,說了那麼多次狠話,哪一次最後她不是息事寧人。不是她聖母,而是經歷了一些,失去了一些,她比別人更在乎親情。其實,如果她們不是這麼急功近利的想從她這里得到些什麼,看在老太太和夏清幽的份上她會幫助她們。不管她多不想承認,她都無法拜托她們是自己現在唯一的親人。
可是……就當陌生人吧。
書名《士農與商》
作者︰一個木頭
簡介︰百年基業如風吹殘花般敗落,在重振家業中,穿越成農家姑娘的來弟與這百年基業敗落公子走出一段相濡以沫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