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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長有什麼話就說吧,不然沒機會了。」
快到小區時,夏清幽終于還是打破了車里尷尬的沉默。雖然車里一直播放著一些輕松的歌曲,雖然因為那個夢境她不得不被迫停止自己原有的所有計劃,努力說服自己忘記兩人的仇恨,可是還是發現和他同坐一車是種煎熬。
「什麼?」
郁凱茫然地看了下目不斜視看著前面,表清淡淡的夏清幽。自問對女人也是了解的,但面對這個女生,幾個月時間,他還是看不懂到底哪一面才是真正的她,她的心事似乎更是沒有人能夠琢磨得透的。因為她無時無刻不在變化著。
夏清幽轉過來,淡淡地看著郁凱的側臉,「學長送我不就是有話跟我說嗎?大家都是成年人,說話實在不需要拐彎抹角。」
郁凱被噎了一下。沒錯,他是有話要跟她說才主動送她回家,當然另一部分原因也是不希望韓若溪和桑雪歌之間的誤會,越來越大,到最後變得無法修補。雖然他也挺佩服夏清幽的堅強和勇敢,有時也覺得兩人之間有某種熟悉的感覺存在,但是他不能為了那種莫名的感覺而眼看著即將發生的事,而不問不聞,坐視不理。
郁凱看了下夏清幽,「你可以誠實的回答我一個問題嗎?不然我不知道接下來的對話是不是能順利進行下去。」
夏清幽冷冷一笑,「你想問什麼?問我對雪歌學長是什麼心思?是像別人說的我喜歡他,想破壞他跟若溪姐,還是你有第三種想法,覺得我喜歡學長,但是是另有目的的喜歡,比如說看上雪歌學長家的地位,身份,或者錢?」
郁凱說,「我知道你不是這樣的女生?」
「你知道?你很了解我嗎?我連自己都不了解自己,你又怎麼如何篤定說我不是這樣的女生?」︰夏清幽笑著說,「不要擺出一副自以為了解我的樣子,還有,不管我對雪歌學長的感情是那一種,似乎都跟你沒什麼關系吧?」
不等郁凱說話,夏清幽繼續說,「我差點忘了,你跟若溪姐和雪歌學長是好朋友,當然要盡盡朋友的責任了是不是?可是,我想請問你,在你想要問我那個問題,或者跟我說某些話時,你又用了多少真心來做這些事呢?」
原本漸漸平息的恨,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又在心里蠢蠢欲動。如果不是他曾經背叛了她,讓她家破人亡,她怎麼會是現在的樣子。他永遠不會會知道,那種明明知道親人在哪里,家在哪里,每天和哥哥朝夕相處,卻偏偏不能相認有多痛?而他,現在居然拿著好朋友的身份來告訴她不要破壞哥哥和若溪姐的感情。
外面來往疾馳而過的車輛,匯成一條車河。夏清幽的目光漸漸移向方向盤,原本清澈的眸子被霎時涌上來的恨所取代,真想趁這一刻跟他同歸于盡,再不去理會以後的事情,不去理會以後的懲罰,因為她真的好累。
可是,偏偏僅有的一絲理性提醒她不可以那麼做。夏清幽閉了閉眼楮,靠後面一靠,無力地嘆息了一下,
郁凱皺眉看了下夏清幽,終究還是一個字沒說。到了小區,才淡淡的說了句「到了」。只是,在他說這句話前,夏清幽已經先一步打開車門,抱著假肢單腳跳下去,扶著路邊的樹,拿出電話給劉芳打電話,請她把拐杖拿出來,
有句說的好,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在夏清幽來不及找韓若溪解釋時,就有人傳出若溪要提前結束學業去法國深造。
「清幽你去哪里?」凌寒眼疾手快地抓住夏清幽,「你的腿剛好點,我拜托你能不能別老是不記得照顧自己。」
「我沒事。」反手安慰地拍了拍凌寒,夏清幽說,「我有急事要出去一下,這邊要是有什麼事你打電話給我啊。」
凌寒還要說什麼,夏清幽已經打開廣播社的門出去了。追過去看到消失在樓梯拐角的身影,凌寒無語地翻了翻白眼。
到了管理系那邊,說韓若溪去舞蹈室了。原本以為若溪讀的只是管理系,畢竟這是跟他們家族掛鉤的,後來才知道,因為從小學習舞蹈,又選修了舞蹈。到了舞蹈室,韓若溪正在練習舞蹈。葉晴則坐在地板上喝水,抬頭看到外面的夏清幽,反手拉了拉若溪,又指了指教室外面。
「清幽,你怎麼來這里了?」韓若溪出來說,「你來這是找我的?有什麼事嗎?」。臉上依舊帶著得體的笑容。
所謂千金小姐,就該是這樣的才對。夏清幽說,「若溪姐,你現在有沒有時間,我們找個地方,有些話想跟你說。」
葉晴開門出來,指了指舞蹈室,「你們有話去里面說吧,現在正好沒人,我剛好也要回去上課了。先走了,拜拜。」
兩人在舞蹈室席地而坐,看著熟悉而陌生的舞蹈室,夏清幽下意識用手模了模自己殘缺的右腿,很快清醒過來。
「若溪姐,我就不拐彎抹角了。我來這里找你只想問你,你突然決定去法國,是不是因為我,或者是那些傳言?」
韓若溪不回答,也不否認。
夏清幽笑著,「原來真的是這樣。你相信那些傳言,所以才要去法國?那麼你這樣做只是為了暫時的逃避,還是要從此跟學長一刀兩斷?也許我這樣問你有點過分,畢竟我只是一個旁觀者,可是這些事的發生多少跟我有關,所以……」
韓若溪模了模夏清幽的頭發,笑著打斷她說,「雪歌一直跟我說你是個特別的女孩子,本來我不相信,可後來我信了。你真的是個很特別的女孩子,似乎總能比別人先看清一些事情。所以才讓雪歌不由自主地對你好吧。」
夏清幽說,「所以你把學長對我的好當成喜歡我?或許學長是有點喜歡我,但是我相信絕對不是你想象的那種喜歡,我也不怕跟你承認,我喜歡學長,比你們想象的還要深,為了他我可以不顧一切,但是絕對不是你們所想的那種喜歡。」
不等韓若溪說話,夏清幽繼續說,「我不是個喜歡解釋的人,但是我不希望你和學長就這樣因為誤會而分開,那樣我會不安一輩子。」
「你不用覺得不安,像你這麼堅強勇敢又優秀的女孩子,是值得所有人喜歡的。有時我會想,如果我換成是你,我是不是有勇氣去面對那些事情,說不定早就崩潰了吧。」韓若溪依舊笑著,「何況雪歌也告訴過我,他對你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清幽,即使你和雪歌在一起我也不會覺得難過,因為你真的對雪歌很好。」
夏清幽快氣瘋了,她對桑雪歌好因為他是自己的哥哥,她沒辦法不對他好。就擔心會出現現在的一幕,所以她一直小心翼翼處理著自己和哥哥相處的度,沒想到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甚至比自己預料的還要來得快。
閉了別眼鏡,夏清幽說,「若溪姐,在知道你和學長在一起時,我真的替你們開心,因為你們在一起真的很合拍。現在的誤會我難齒持其咎,我也無法跟你解釋太多我為什麼要對學長好,或許在某一天你會知道真相。可是在這之前,我想說的是,有些事雖然我們不相信,但不代表不存在,因為我們不曾親自經歷過。」
「學長說,他對我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或許是這種奇怪的感覺導致他總是不由自主地對我好,擔心我,或者別的。或許我和學長真的有某種特殊的關聯存在。但是這種關聯絕對不是你想象的愛情,既然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也不怕告訴你,你不管你是不是和學長分手,我和學長都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我一直把他當成自己的兄長一般,把你也當成是自己未來的嫂子。」
看到韓若溪眼楮里的驚訝,夏清幽笑了笑,說,「我說的話都是真心的。如果你真的愛學長,就不該這麼輕易的放棄。學姐,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失而復得,特別是感情。有時候,一段感情一旦錯過,可能就再也找不回來了。」
「清幽……」望著忽然站起來的夏清幽,韓若溪突然開了口,卻在開口後一時間又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些什麼。
夏清幽笑著搖搖頭,「若溪姐,在做任何決定前先問問自己的心,問問它是不是真的舍得,問問它是不是不會有遺憾。還有,不要在沒有問過另一個人後就武斷的給他判了死刑,那樣對他來說,真的很不公平。」
從舞蹈室下來,夏清幽抬起頭望了望上方那片浩瀚的天空,接著長呼了一口氣,還得去看看那個傻蛋老哥。要是想挽留住他們的感情,關鍵還是要老哥出馬才行啊。只是……如果還是不行,或許,她會選擇離開這里。
然而……離開了這里,她又該何去何從呢?忽然發現,天地如此遼闊,而她,竟然找不到自己一個屬于自己的地方。